第15章 清风镇（上）
“远望式，一种将眼前的微小粒子构建成一种如同玻璃般透明的介质，使得人在向远处张望时能够看的更远，不同阶段的式者可以通过跳帧眼前介质的大小，透光度，厚度，甚至层数从而来控制自己能看多远，当然在早些式的体系还没有成型的时候，有训练不足者或因理论发展不够完全而试图通过改变身体的结构来完成远望式，例如不断使得晶状体变薄，甚至主动控制晶状体分裂成两块以获得远望效果，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高等式学》2024914，式学发展出版社 p224
次日中午，二人来到鬼督山脚下地一个小镇，来到镇子入口，二人抬头，在一块牌子上写着清风镇三个字，荀景摊开地图仔细对比着，确定自己的位置，更新着手上的地图，好一会涂涂画画之后，收起地图两人朝着客栈走去。至于那两匹马，被他们放在了离清风阵最近的驿站中叫人照看了。
道路两旁的商户虽说比不了城中的热闹，但也决计称不上少，各类商铺的招牌，幌子每次抬头都能看到两三个，到了饭点从街旁窗中散出的零星香气也足够将腹中馋虫勾出。木制的房子看上去较为老旧，看得出这里的建筑都有些年头了，转头也能发现就在田里稷类作物竖在田里，不密集但索性长势喜人。这些都与荀景听说过的在土匪窝旁，连年受到歹徒袭扰的民不聊生的现象相去甚远。
“贾七，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协调的地方，你觉不觉得这里的生活好像很好，一点也不像挨着土匪窝的样子。”荀景小声说道。
“是啊，我老家那边糟了一次匪之后，那家伙一年之内都没缓过劲来，后来还是聂将军来了之后把邺城周围的山贼洗了个干净，慢慢的才缓过神来，这里离那个鬼督山这么近，大家活得就像从来没有那伙贼一样，要不是我们真的遇到了土匪拦路劫财，我都怀疑这座山里是不是真的有歹徒。”
走进客栈，寻得位置坐下后，就听到旁边传来的议论之声。“喂，听说了嘛”，一个壮汉喝完碗里的面汤，重重地把碗拍在桌子上，打了个饱嗝说到，“这次鬼督山的人又到山外准备截那帮城里老爷的道了！”
“哟，终于又准备干一票啦，这山上的人可有段日子没干这事了。”
“可算是要狠狠的让那帮天吃香喝辣，不知辛苦的老爷们一顿教训了，他们会什么，分得清什么是高粱什么是黄米嘛？知道什么时候下种什么时候上肥嘛？仗着手里有点权就欺负咱们种地的，要我说，截的好。”
“可他们就是出来劫道的，难道就能保证他们抢的人都是吸血成性，肥头大耳的坏人嘛。”坐在一旁的贾七猛地站起来反驳那位赞扬着截的好的人，“就算都是，他们所到的地方，庄稼和房子都倒了一片，被卷入这件事的人就都活该这样嘛？”
听到反驳的话语，那伙人蹭的站起来，拿起手中的农具，领头的用锄头指着贾七的鼻子骂道：“自从他们来这里，来这里收税的人变少了，每次来飞快的就跑走了。他们一旦出去一趟，这里的人第二天的家门口都会多出来一袋粮食，或者一些铜子，想让我们给那帮官老爷说话，他们给我们粮食嘛？啊！有本事怎么不来剿匪啊！”
荀景连忙出来打圆场，“大哥！我这兄弟啊，家乡遭了贼，我们两个一路过来，他就骂了一路，实在是恨透了，您赏个脸，不跟他一般计较。”
“赏个脸？赏他脸了，谁给我赏脸啊！”壮汉说完手中的锄头高举头顶快速劈下。眼疾手快地荀景手在背后一翻，解下未出鞘的紫藤，一下子磕在了锄柄前端，剑鞘微微一沉，“我说了，赏个脸。”，之后锄头瞬间被荀景抬起，壮汉整个人随着被撩开锄头而向后退去。
“好小子，要不是山上的人时不时的下来教了咱防身的把式，今天还真得栽个跟头，瞧好了”，被击退的壮汉手臂看上去微微隆起，挥着锄头再次朝荀景冲了过去，荀景身体微侧躲过锄头随后一脚踩在其上，反手将剑鞘猛击在壮汉的脑袋上。吃了一记重锤的壮汉闷哼一声，侧倒在了地上。跟在他们后面那群人连忙逃跑，有一个跑的稍晚的被荀景拦在了门口。
“别别别啊，这不是我要拦着你的呀，您，您高抬贵手，就饶我一顿打吧。”被拦下的男子慌慌张张的用手护住脸求饶道。
“那不能，你看我像是会打人样子嘛？”荀景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样子，“向你打听个事，你们说的有人来教你们防身，这个是怎么回事啊？”
“就，那群山上的人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隔三岔五的会下山来教我们一些拳脚，就很普通的一套，说是能够力大无穷，最次也是个强身健体。”慌乱的男人看到荀景确实没有要对他下手的意思，便放心了下来，逐渐捋顺了自己的舌头，回答道，“一开始我们是不信的，你说连一套拳就能力大无穷，这说出去没人信啊，但是就你刚刚打昏的那个，他倒是积极，每次他们来都去跟着练。你猜怎么着，还真给他练出来了，力气变大了，干活也方便，就是自从练了那个什么拳法之后，脾气越来越暴躁，可能练出本事了就脾气大了。”
“那他们啥时候来，都在哪里练啊？”荀景饶有兴致的继续问道，“你看我这样的有机会去练练不？”
“他们来的时间倒是不确定不过每次来都是在镇东边靠近山鬼督山附近有个破庙，要在就在那里，一般都是早上来，您二位要是想学，可以明天一早去哪里碰碰运气。”
“欸，好嘞，那再麻烦你，把他扶回去“荀景指了指身旁倒在地上的壮汉，说完又掏出一些铜板，”这点钱就当向你打探的辛苦费了。”
接过铜板，男人高兴的收进了自己的口袋，“不~辛苦，瞧你说的。那没什么事我就先把他抬回去先走啦。”男生拍了拍地上的壮汉，模模糊糊的发出了一些声音，在男人的搀扶下，慢吞吞的走出了小店。
“那我们就等到明天早上去试试看？看看那些山贼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贾七走上前来与荀景商量着，可是荀景却摇了摇头。
“不行，你得先回去，刚刚我架了一下那人的锄头，绝不是普通的农夫练些拳脚能练出来的力道，没注意之下震的我虎口都有些麻，不正常得过去看看。”
“那我和你一起去！”贾七自告奋勇道。
“你得回去告诉我们躲在被子里哭的县令大人，告诉他这山上的式者绝对不止一个也绝对不止一种，让他早做准备，如果再有三天还没收到消息就让他带着我的腰牌直奔洛阴找周老师傅。务必让他知道这里关于式者的异常情况，也务必让他同意增加募兵。”
“那老大你怎么办？”
“放心，我查完式者的进一步状况之后立刻返回融雪城，这个事情不差完，晚上肯定是睡不着觉了。我会小心的，有什么不对劲我立刻就撤出，想必那些人进了林子以后肯定是跟不上我的，一定全乎的回来。”荀景拍着胸脯保证说，“我你还不放心。”
“欸好，那老大小心，我先返回，遇到什么问题就发信号弹，只要兄弟们看见，一定来救你。”
“那感情好，还是有兄弟们让人安心。”荀景笑道，“去吧，两匹马都带上，换着骑回去的速度越快越好”
“行，那我先走了。”说完贾七几步走出了客栈。
目送着贾七走远，荀景站了起来，“老板！这住店是个什么价钱啊！”在进行了一些日常的询问价格以及付账之后。荀景重新把紫藤系在腰间，走出了客栈，朝着今天客栈里的男人指的路走去。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整理今天看到的，理了理思路，并在路边的树上折了个树枝，掰着叶子数着，“明天能见到，明天见不到……”在最后，荀景判断出了他的树枝最后的结果是明天见不到之后，在立刻扔掉了手中的树枝，并不断安慰着自己，“迷信行为不可取”。
最终荀景来到了这座破庙的面前，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当地人叫它破庙。庙门口的石板破碎不堪砖头砌的墙只剩下了一半，房梁倒在了屋子中央将里面的佛像砸成了无头佛像，寺中唯一还证明着这里曾经有人住过的东西，就是庭院里的一棵巨大的松树，当然，如果树下的杂草不算。
荀景将这座破庙的位置也标在了地图上，“这下可以放心了，明天就来这里碰碰运气。”说完，转身就向着客栈走去。回到客栈，荀景问老板要了一碗阳春面，吃完便回到房间，养精蓄锐。“运气好点明天查完就能收工，真没想到这次的事情如此顺利。“这是荀景闭眼睡觉前自言自语的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