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上仙督山
“督仙楼,高24米,一层面积为三百平方米,顶层面积为底层的三分之一,是北凉时期的重要历史遗迹,位于仙督山主峰,建成距今两千年,历经各朝而屹立不倒,是重要的历史文化遗产,也是重要的实物史料,这栋建筑有其非常明显的北凉时期北方山地建筑特点,考察其建造方式,可以了解当时人们的建筑习惯,生活习惯等。“
——《华国古建筑大全》
荀景抬头,看到了一个被松木环绕码头,零零星星地有着那么三四艘小船停靠在岸边。岸边并没有什么灯火,借着月光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两个人影站在岸边。那二人看到荀景三人乘坐的小船缓缓驶向岸边,立刻低头行礼。
冬叔拿起篙杆并将其点在岸上,捡起一头拴在船头的绳子将另一头拴在岸边的水杉上,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小姐,荀公子请。“
冬叔把荀景带到半山腰的一间小屋旁边,“今晚凑合一宿吧,明天头领会给你找一个好点的地方。”说完冬叔又扔了一包吃的给荀景,说到“刚刚路过伙房的时候顺的,你今天应该没什么时间吃饭吧。”
“谢冬叔。”接过袋子里干巴的馍,咧着嘴用力将没嚼两口的食物咽下,突然抬着头看着坐在冬叔旁的桌子上的岑语林,“话说岑小姐,你今天骂他们也骂的真够狠的,也不怕他们急眼啊?还有这词你是临时想的,还是早就准备好要骂了。”
“他们鬼督山的人十个人里面能有半个识字就算不错了,能听懂就有鬼了”岑语林晃着小腿,拿着自己裙子的下摆细细的擦着自己的琵琶,“至于词嘛,当然是现编的,不过老早就想骂他们了,到也只是有感而发。”
“岑小姐大才!”荀景好容易处理完第一口馍,朝着岑语林竖着拇指,“你可是不知道,我们从来就没听过这么艺术的骂人,今天这骂实在是过瘾。”
“真的嘛?”岑语林停了一下手头的工作,抬头回复到:“我爹爹还说让我少骂点人呢,说出去这样骂人容易得罪人。”说着又低下头,边擦边说,“可我骂的人没一个不该骂的。”
“那我们便不打扰荀公子休息了,拿到的药丸还得今天就给头领看看。”冬叔见二人似乎也没什么话说了,便起身告辞,带着岑语林返回山顶。
“冬叔,你说要不给他绑了?这小子身手不错。”等走远了,岑语林跟在冬叔身后突然建议道。
“头领说他要是走了,便不是我们要寻的人,药已入手,就随他走吧。”冬叔答道。
此时的荀景倒是没有起过一丝就此离开的念头,既然人家救了自己,这山头的主人又要找自己,那直接走也太不是个东西了,而且说不得明日对这几个山头之间的关系以及更关键的药丸与那些突然出现的式者之间的关系。
“难道真的是吃了那个药就能变成式者嘛?”荀景抱着紫藤侧躺在床上想着,“那以今天石峰那个包里的药的数量以及他随随便便发给山下镇上的人,他们再过一段时间都能在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来一个式者千人队了。”
“有这实力还抢劫干啥,就立在这里来来回回收个路费,这里又是下梁,北境,艾土三方交会之地,开个什么聚宝阁,搞个什么拍卖行,做点生意,干点啥不比劫道来钱快。”荀景翻了个身开始自言自语:“莫非这个鬼仙避真的没什么脑子?”
第二日一早,冬叔将昨日湿透的衣物晾干好之后带回给荀景,上山一晚的冷风将衣物冻的梆硬。荀景接过之后将衣服塞入尚有余温的被子里,转身跟着冬叔上山。
“冬叔早啊”,路两旁不断的有人打着招呼,冬叔也不搭话,至少一一点头回应,不一会两人就到了山顶最大的一栋建筑前。面前一路的石头台阶向上延伸,清晨的阳光自建筑顶部倾斜而下。整栋建筑依山而建,错落的山崖上堆放着,就像是在山上雕刻而出的,远远的看似乎分不清哪个是山,哪个是建筑。一个巨大的牌匾挂在楼上,上书三个大字“督仙楼”。这样精巧的大型建筑让荀景非常吃惊,在他的刻板印象中山贼就应该是喝酒吃肉,烧杀掳掠而自己的山寨则是脏乱不堪。
“嘡嘡”
熟悉的琵琶声在台阶上方的栏杆处传来。
“是人是鬼都离不了七情六欲”
“嘡嘡”
“是臣是贼都免不去六病三灾”
“嘡嘡”
“是生是死都走不出五行三界”
“嘡嘡”
“是劫是缘都逃不开半生缘尽,一世重来”
“荀景,你觉得这仙督山比你那下梁城如何!”岑语林起身站在栏杆上问道,“这山贼的山庄是不是和你印象中大不一样。”
“各有各的好处,这建筑依山而建甚是精巧,倒是显得下梁城更加简陋些。”荀景抬头回答道。
“嘴倒是甜。”岑语林背起琵琶,“冬叔,就送到这吧,下面我送荀公子。”
“是,小姐。”冬叔向着山上行礼之后,跟荀景告辞,转身下了山,不一会就消失在晨雾中。
“走吧,爹爹在等你。”荀景快步赶到岑语林身旁,跟着她走进了督仙楼。进入这栋楼之后,一路上楼,各层中的人都在忙各自的事,有的坐在一起对着一本书讨论着什么,有的领着一群人正在练拳,有的站在一个大柜子前,捯饬着各式各样的药草。
“你们这里人还真不少,感觉很有条理,真好。”荀景感叹道。
“废了不少功夫呢,可以说爹爹小半辈子的经营都在这栋楼里了。”岑语林轻快地蹦蹦跳跳地上着台阶,回头看了一眼荀景说道,“其实这楼倒是没什么,关键是这里的人,可是不容易呢。”
终于在走了一阵楼梯之后二人来到了第六层,这里是一间空旷的房间,只摆了一个小桌放在房间中央。透过已经被推开的窗户可以看到被云雾环绕的群山,但只有几个最高的山峰能突破云层如笋般探出一抹绿色。
在桌子旁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身体微微有些发福,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手里。穿着一身宽松的灰袍,一头黑发中明显的掺杂着一些银丝。鼻子有些大,眼睛有些小,看着还算和气。看到二人走过来,笑着说道:“你来啦,坐吧。”又看了一下岑语林,“语林,你也座。”
待到二位在桌旁坐下,男子摆正桌上的茶杯,拿起手边正烧着的开水烫了一下茶杯,随手将杯水朝窗外一洒,从茶罐中摸索了些茶叶放入杯中,随后给二位倒上水,并推给两位。“阿宽啊!阿宽在嘛!”
门外一阵急匆匆的脚步,进来一个小厮,男子对他说到:“水没了,再去续一壶上来。”
男子对着荀景说到:“我叫岑鬼,界河东边这些山头尊我一句头领,你叫我岑伯就行。”挥挥手示意加完水的小厮下去,岑鬼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待会能答的我都会回答,但是现在还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可否借小友的紫藤一观?”岑鬼问道。
“岑伯,请。”说完荀景解下紫藤交给岑鬼。
岑鬼接过紫藤,将其从剑鞘中拔出,仔细地观察着剑身地花纹。随后缓缓地站起身子,闭上眼用食指和拇指掐着剑身,忽然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手用中指击打在花纹处,随后一阵音浪形成地波纹似乎像是可见般的向周围扩散而去,击打在荀景的胸部,感到一阵麻痹,像是长时间马步之后脚底形成的刺痛感。
随后,岑鬼收起紫藤将其扔还给荀景并发问道,“你会用这把紫藤嘛?”
“大约是会用吧,这把剑的重量长度等等,我还蛮适应的”,荀景回复道。
“你这不是把花剑当一般名剑使嘛”,岑鬼摇摇头,“你这就像有一座矿山你却只在上面盖房子,什么山都能建房子住人,但只有少数的山才能开采处矿石。算了,我且问你,在你的长辈给你这把剑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他们说,这把剑有一种特殊的用力方法,能产生快速的震动,这个我会的,您看。”说完荀景向侧边挥出一剑,一阵如敲击音叉般的嗡嗡声传到了三人的耳朵里。
“好,至少还知道点皮毛,那我再问你,震动的产生是由谁产生的,是剑还是你?”岑鬼追问道。
“大……大约是剑吧,我并没有震动剑的动作,我以为是剑的结构导致了在用力时产生的震动。”荀景被问的一愣,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的他不确定的说道。
“错了,这震动是由你产生的,准确的说是由你体内的式产生的。”
“我体内的式?岑伯您没开玩笑吧,我又不是式者,哪来的式啊?”被这一句惊到的荀景连忙问道。
岑鬼嘿嘿一笑,说到,“这就不得不说到一个问题,式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