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式的练习
“关于炁的感应,他就像一团团没有重量的棉絮飘在身体内外,没有外力的作用总是由炁多的地方无规则的运动到炁少的地方,而运炁,就是要逆着这个过程,在体内形成一股流动的力,使得炁被这股力道压在体内某个特定的位置。”
——《锻体式入门手册》
之后几天的荀景一直逗留在仙督山,每日晨起接着练他的山地越野跑,下午则跟着躲在督仙楼的各个角落里看着那本岑鬼给的入门小册,时不时的高举双手闭着眼找灵感,晚上会被岑鬼叫去听一听他对花剑的心得。也就在这个时候,荀景经常会被一旁的岑语林说的一些没头没尾却狠狠扎在心上。每天早上练完,荀景也会盯着这个小册子看上一段时间,再抓着头发,头埋在面前的书桌上,实在是被其中的内容折磨的没办法了,就带着这本册子,加入了众人的讨论,时不时的还和几个话最多,最乐的结交新朋友的人去三楼切磋拳脚。也正因如此,过了没几天就有几人和荀景略有交情了。
“嘿,荀爷,今天是什么问题啊,还是找谁练一下啊?”一个与他有过简单交流的人一眼就见荀景来了,在人堆里就朝他挥手,这个人姓罗命禁,最是好客,也最是喜欢找人练手,在和荀景试了一下之后拳脚之后决定荀景不错,自此二人就产生的交集。至于为什么会多出来荀爷这个称呼,是因为两天前他问荀景是哪里人,荀景随口说了个家在下梁便收获了这个称呼。
“这个荀什么的家伙刚来没多久就进督仙楼了,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我们这来这里都不知道多久了才得到的机会。”楼层的另一边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虽说荀景也不在意,不过那个称呼他为荀爷的男子立刻就反驳了他的话。
“你不就是上次打架输给我们荀爷的那个嘛!怎么心里还在恨啊?不服气今天接着找荀爷练练啊?”
说完他上来就搂着荀景的脖子,搂着就这样向吃饭的地方走去,“欸我说荀爷,我看你也太狠了,这还没几天呢,上次就直接把那个人三两下干倒了,够硬!”
“我这都从小练的,只不过一直傻练在炁这块没啥理解,都是纯粹的经验,拳招和力道,没啥可吹的。”荀景摇了摇头,“还有,能不能别叫我荀爷,听着别扭的很。”
“那不能够,下梁城的爷就是爷!”面前的人一脸坏笑,“走走走吃饭去。”
饭桌上,荀景开始问道,“罗兄,你看啊,我这炁他不听使唤啊,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有点感觉,可就是一点也不听话,费多大劲都傻傻的呆在原地。”
罗禁作势向旁边干呕着,“你这话我听着都要吐了,几天时间就能感受到炁,你还想要啥?给你直接长双翅膀你上天好不好呢?吃饭吃饭吃饭,吃饭的时候别讲着练功的事,听着闹心。”
“行,那吃完饭你给我讲讲呗?”
“吃完饭的事吃完饭再说,我还想下午小憩一会呢。”
“好,等你憩完,我先炁着。”
“你小子赶着投胎啊!它,它练这个又不是一两天的事儿,怎么这么急呢?”
“急着回家,想着这两天不是要中秋了嘛,虽说爹妈在下梁是见不着了,但回去见见我那帮兄弟们也是极好的。”荀景回道,“这也总得学完了艺才能下山啊,不然下次再想过来可就没有冬叔接咯。”不过还有的原因,荀景并没有说出来,他毕竟抢了鬼督山的东西,在这里时间长了容易给岑鬼添麻烦,已经欠了很大的人情了,在这样下去怕是这辈子还不上了。
“嘿,你小子这话说的,倒显得我不是个东西了。”罗禁咽下一口咸菜,拿筷子点了点面前的荀景,“冲你这句,这午觉啊,我也不睡了。”就在这时,山下传来一声怒吼。
“岑老鬼!还药,交人!”
楼里的诸位纷纷探出头向山下望去,一刻钟后,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的短(shu)打,头戴黑色斗笠,听着声音应是一个中年男子,只见他大步流星的朝督仙楼走来。
“你这个老鬼不是一向不屑于我这药丸嘛?怎得让人来抢我东西?还要脸不要!”食指朝楼一指,破口大骂道。
随后,一个小盒子从山上扔下,眼前得男人一把抓住,打开盒子凑近闻了闻,将其收回腰间的布袋中,“那人呢!”
“哪有什么人,我怎么不知道?”从楼顶传来了岑鬼的声音。
楼下的男子冷哼一声,说道,“那你可敢让我进这督仙楼搜一搜,看看究竟这人在不在里面?”
“那自然是不行,让你搜了我这老脸往哪搁?现在东西也已经给你了,下面小家伙不听话,非要拿来看看,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这么算了。”
“哼,你的人到我的地盘上,抢了东西就走,就这么算了?”
“你看,你上门来要不仅没人拦你,话还没说我就把东西还了,已经是给了你十成十的面子了,到时候在你的狗腿子面前还可以再讲讲你这进出仙督山如入无人之境的故事,岂不美哉?怎么会折了你的面子。”岑鬼建议道。
“你等着,别让我知道那小子是谁。哼,紫藤剑,不是荀家就是白家。凉帝现在想动我们怕是自顾不暇,还派了个小辈过来送死。”男人转身,慢悠悠的朝山下走去,“今日给你岑老鬼这个面子,没有下次!”
等到声音消失,荀景连忙上楼敲响了岑鬼屋子的门。
过了一会门被岑语林打开,见面就说道,“是不是来说些做牛做马类的话来感谢爹爹的?”荀景努力安慰自己,她也是救命恩人,拼命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走进屋内,对着岑鬼行礼道:“谢岑先生帮我。”
“小事。”岑鬼抬头笑道,“这几天可有进展?”
荀景将自己今早对罗禁说的话向岑鬼重复了一遍。
岑鬼有些惊讶,说道:“这么快?”
“是的,但只是有一些若有若无的感觉。”
岑鬼点点头,“本来就这本小册也只能让你感受到炁的存在,有些没天分的甚至三年五载都没有这种感觉。至于后面的路,本子上也只是模糊的写了个大概,每个人的法子都不一样。现在既然你已经有了这种感觉,那晚上我便来说说我刚开始运炁的时候身体的感觉,虽说模模糊糊的,但也总比没有强,而且同样是耍剑的,我也自信这方法顶不是什么歪路子。”
“那我晚上便再来叨扰岑先生。”说完荀景就走出了房间,门口的岑语林猛地伸出脚想绊一下荀景,不想荀景日日山里的锻炼让他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凹凸不平有着极好的适应,本已经被绊住的脚突然再次抬高,跨过恶作剧之人的陷阱。在岑语林笑眯眯但带着一些尴尬与惊讶的眼神中,荀景还是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便接着和刚刚约好的罗禁一起研究他们的炁去了。
到了晚上,晚风吹着刚吃完玉米糊糊的荀景,舒舒服服的走到岑鬼的住处。
“来啦,先座,喝茶。”两人稍微喘了口气,岑鬼开口道,“先讲讲你感受到了什么吧。”
在荀景叙述的过程中,岑鬼时不时地打断并详细地描述了荀景感受模糊的地方,以及在运用得当地情况下最终身体,伴随着一旁地岑语林一如既往的说着她脱线的语句,诸如“这我知道,就像给马钉马蹄铁一样,弄的不好它会痒的,一痒一蹬,钉的人就遭殃咯”,“你说我们吃的饭算不算一种给人施的肥料”之类的话,不时给二位的谈话增加一些停顿与乐趣。
“好了,还有什么明天再谈说吧,今天有些晚了。”岑鬼在二人的聊天告一段落之后,说道,“那等你正式开始进入移炁的时候就可以下山了。到时候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肯定忘不了,这本身就也是军人的职责,那我就告辞了。”
“去吧。”
“爹爹,他要走了嘛?”一旁的岑语林窜了出来趴在窗上,身体探出窗外,整个人就像面条一样挂在窗沿上。
“是啊,毕竟北凉的各种明争暗斗等着他参与呢,他是逃不掉了。”
“那他可真可怜,多麻烦呢。”岑语林翻身,拨弄着琵琶弦说道。
“他才不可怜,这世道,能吃上一口饭还真算不上可怜人。”
可现在的荀景远想不到这些,他只是想着今天的事情终于结束了,又可以安安稳稳的再睡一觉,心里所担忧的也只不过是中秋来不来得及回家,华不瞳那小子收到贾七的报告了嘛,能不能管住他手底下的兵,那路卡被他们拔除后融雪城会不会遭到报复,信送去了有没有回复,援兵有没有到。荀景越想越停不下来了,最后突然意识到。
“坏了,这下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