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融雪城之围
“驿站，北凉初期时延续了之前的建制，六十里设驿，驿有驿丞，共有步，马，急递三等，急递最快，马次之，步最慢。其中急递仅作军事消息等紧急消息传递，步与马不仅仅有消息传递的功能，也有载人引路的功能”
——《大陆通史·凉史·第十二卷》
两日后，中秋，戌时。
“紧赶慢赶还是没赶在中秋之前回去。”在中秋这天，荀景距离达到要求还差一些，尽管体内的炁已经有了缓慢移动的迹象，但终究没有囤积于上肢的感觉，“再有一日，大约就能向岑伯请辞了，也不知道融雪城那边怎么样了。”荀景躺在楼外的一棵巨大的松树上，找了一块没有针叶遮挡，抬头就能看到月亮的粗大树枝，躺在上面胡思乱想着。
“嘿！”，头顶上探出的脑袋发出的声音险些让吓了荀景一跳，“你说山外面是怎么样的？好玩嘛？爹爹一直说没意思，可惨了可我都没去过。”
“下次和人打招呼的时候别蹑手蹑脚了，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吓死人了。”荀景稳住身子转身跨坐在树枝上，“岑伯说的不错，外面没什么意思，多少人想过你这生活还没这路子呢。”
“行”，听完荀景的想法，岑语林接着说道“本来还想着问问爹爹，看看有没有机会下山玩一圈，既然你也说不好玩那就算了。”
“那既然你爹都说了不好玩为啥还要来问我一下？”荀景不解的问道。
“我爹都十几年没出这山门了，以前不好玩说不定现在好玩呢？”说着岑语林将琵琶扛在肩上，三两步跳下树，“对了，还有两天你就要走了，要送不？”她站在树下面抬头对荀景喊道。
“不用了，岑伯安排了冬叔送我一程，就不劳烦岑小姐了。”
“哦，好知道了”，岑语林有些失落不过还是转身离开，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山中。
两天后的傍晚，荀景终于将一丝炁稳定的留在了上肢中。“终于成了！”，兴奋的他举起一只手臂，另一只扶着肩膀，不停在空中甩着手臂，发泄着情绪。归心似箭的他立刻冲上督仙楼，叩响岑鬼的门。
岑语林面无表情的打开门，等荀景进房间之后，把门关上，抱着自己的琵琶就离开了。
“她心情不好？”本想着直接说自己已经完成了最关键一步这事的，看到岑语林如此反常的表现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谁知道她？前天晚上回来之后就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问她也问不到答案，听到的全是‘没事’，真不知道。”岑鬼摇摇头，“不过也习惯了，她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后面她自己寻到自感兴趣的，好好玩一场就好了。哦对了，你来是有什么事嘛？”
“是的，我的炁已经有一丝留在了上肢内，后面的就是日积月累的事了”，荀景回复道。
“好啊，那你来找我可是要下山了？”
“是的，先生。”
“既然这样，那等到天色暗下来就让冬叔送送你吧，就不多留你一晚了，免得徒生事端。”岑鬼笑着说道。
“那晚辈先行谢过。”
“没事，去吧。”
荀景回屋换上自己来时的衣服，打算不惊动任何人悄悄地下山离开，就在准备离开被罗禁发现了，他上走上前来，问了句“要走了？”在得到肯定地答复之后给荀景塞了点吃的，也没说什么，拍了拍荀景地肩膀便走了。
太阳地最后一丝光亮被界河的河水冲走后，荀景靠在来时的那条小船的船舱中，冬叔在外面撑着篙杆，晃晃悠悠的逆着没什么风浪的河水离开艾土，在丰县外的一个小河滩上岸。辞别了冬叔后，荀景向着丰县外的一个驿站行去，在想着在那里能够接着跟着商旅的的车队返回融雪城，有车马总比自己双腿赶路快些。
“各位，有人是去融雪城的嘛？能否顺路把我捎上，路上有个照应也安全些。”第二天一早，荀景看着有不少人在这驿站中来来往往，便站起来说道，虽说他不喜欢这样站在人前询问，但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心一横向在座的各位问道。
“小伙，这两天恐怕没什么人去融雪城做生意啊。”一旁正在往嘴里扒拉面食的一个路人说道，“前两天这鬼督山不知道哪位庄主说不日将要攻打融雪城，叫咱做生意的人，来往过客，城外佃户都小心点，在最近几日减少出门以免磕着碰着。”
“欸，各帮人竟然还知道帮我们说一句，你说奇怪不啦。”一旁一个明显不是本地口音的男子说道。
“一听你就不是本地人，这山上这群人，不咱抢吃的，不咱抢喝的，也不抢咱财物，专盯着城里那些肥头大耳的人抢，我看啊，更像是一群好汉被逼的活不下去了，这才上的山。”
“这也真是奇了，还有这等怪事？”
荀景听着这早在半个月前在清风阵就听过一遍的叙述，如今又在这里听了一遍，而且顺便还得知了鬼督山的人打算找回场子的事情。听到这里，他也立刻就放下了找人同行的念头，立刻起身赶路。“从这里到融雪城还有大约八十里路”，寻景从怀里摸出地图，自言自语道，“全力赶路的话一天就能到，时间不能在耽误了。”
一路小跑，累了就在树下稍微休息一会随后接着启程，终于在当天傍晚赶到了融雪城附近，可还没等靠近融雪城，荀景就看到了比那日设卡的时候要多得多的匪徒，远远的就听到他们原地休整的声音。
“北方粗口，这次是把所有家底都带来了，还好我聪明加上跑得快跑得快，要是傻等，等明天早上道这里，城门都被堵了，今天先进城再说。”于是，荀景慢慢退进融雪城的树林中，绕城而行，试图从城西门返回。
等到荀景来到城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城门早就已经关闭了。在荀景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城楼之下还没来得及喊人开门，就被城楼上的站岗的人看到了。“什么人！口令！”那人机警的立刻搭着弓箭瞄准荀景。
“我是荀景，开门让我进去！”荀景才城楼下大喊道，虽然他知道，这种大喊开门是我的方式必然会显得他很笨，但他没有办法，因为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可以说服城楼上守军的方式，以至于他喊完那句之后便一直想着，“（北方粗口），下次一定要和那个县太爷定个暗号”
“荀景？那是谁我不认识！口令！答不出来要么赶紧走要么就等着被射成筛子”
荀景险些气昏过去，怎么自己是离开了半个月又不是已经变成年近半百了，怎么这就有人连名字都忘了？
“你的荀老大都不认识？”从城墙拐弯处冒出了一个人影，飞奔过来给拿着弓箭的大头兵一个爆栗。随后探出头看着城墙下人的模样。“坏了，真是荀老大，快开门！”
这个飞奔而来人正是贾七，随着他的话说完，城门渐渐打开，荀景立刻遁入城中，上了城楼。
“咱县太爷呢？”荀景对着贾七问道。
贾七随手指了一下城墙上的城楼，“华县令在城楼里头呢，你可是不知道，后面几天可把他急坏了，这鬼督山的土匪眼看着就要来了，能打架的又不在，天天对着他那个地图揪头发呢。”
“好，楼上你先管着，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估计明天才会到城下，你今天盯着点，我和县太爷商量一下。”拍了拍贾七的背，荀景转身朝城楼走去，突然他又想起什么回头对着呆站着的新兵说道，“挺好的，下次戒严也这样，没有口令不让进。”
得到表扬的新兵喜笑颜开，而贾七则在应了一声之后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示意他不要过于兴奋，两人就这样看着荀景进了城楼。
“终于回来了，快愁死我了。”看清了进来的人，华不瞳直接坐在椅子上长出一口气，“再也不带兵了，打仗这个事情真的不是人干的。”说完他解下腰牌来，直接丢还给荀景。
“下次别让我干这事了，找别人去。”华不瞳抱怨道。
“那别人干这事我也不放心啊。”荀景系好腰牌说道，“你招到新兵了？训练的怎么样了？”
“啊，是的已经有回信来说允许我们在附近征兵了，也会有援军抵达，不过这就要等上一个月了算算还有十天左右就到了。不过自己招的兵的粮草，军饷的事都得我们自己解决，这个才是最关键的部分。”华不瞳揉了揉脑袋，“欸想想就烦，训练嘛就那样，总归得慢慢来。”
“这事都不急，你想好明天怎么办了嘛，那外面可有两三千山贼呢，而且根据我最近得到的消息，这两三千人里，你得做好最起码有两三百式者的准备。”荀景说道。
“两三百？什么时候式者这么不值钱了？”这个消息把瘫在座位上的激的一下子站了起来。随后再听到荀景说完山上发生的事情之后又缓缓地坐了下去，“现在训练也来不及了，先仔细想想怎么对付明天的情况吧，你有什么想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