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吃人的世界
郑直牵着马，在明国京师闲逛，这个王朝虽然也是明，但和郑直印象中的大明完全不一样。
或者说和郑直印象中所有王朝都不一样，这里给他的第一感觉是怪异，非常的怪异。
路边扛大包的搬运工，肩膀上扛着五百斤的麻袋行动自如。
郑直以为是变魔术的，上前试了一下，发现扛起一袋都费劲。
而更诡异的是，在先前郑直的记忆中，压根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忆。
那家伙考上状元之前一直在家中苦读书，之后便在家中酗酒度日，外界的情况是一点都不知道。
“坑自己的郑直。”
郑直无奈的摇摇头，自己的前任压根没给他留下有价值的信息，一切只能靠他自己去摸索。
没走两步，郑直忽然听到后面有骚动，转回去一看，骚乱的源头竟然是襄王和赵子华。
襄王脸色铁青，赵子华手上抓着一个小孩，一旁的护卫竟然抽出了刀，对准了小孩。
眼看小孩要被砍死，郑直一声大喝：“住手。”
赵子华转头看向郑直，脸上带了点笑意：“原来是郑兄，这么巧。”
巧你个头，你们一直跟踪我。
“不知这孩子怎么冒犯了王爷，王爷要在我大明的大街上处决他。”
小孩本来已经是闭着
眼睛的，听到有人站出来为她说话，睁开眼睛看到郑直，顿时笑了起来。
赵子华无视郑直说的大明，说道：“这个小贼偷了我家王爷的钱袋，脏手还玷污了王爷的衣服。”
襄王侧了下身，整洁的衣服上果然有一块被抓的皱褶了。
小孩手上抓着一个华贵的钱袋，一切证据确凿。
“按照我大秦国律法，小偷可斩。”
郑直怒道：“可这里是大明，不是你秦国。”
赵子华微微一笑：“郑兄，外交无小事，为了一个区区的小偷，何必得罪王爷。”
郑直看向小孩，小孩微微歪着头回看郑直，她的衣服虽然朴素，但眼睛特别明亮，很是可爱。
一旁看戏的百姓也都无奈的摇着头，仿佛这孩子的命运已经注定。
这就是封建社会吗？偷东西就可以当街斩杀？我不答应。
“此事发生在我大明地界，就要按照我大明律法处理。襄王若是不满，可以带着这孩子去衙门，自有官员处理。”
襄王展开折扇笑了笑：“好，本王就去一趟衙门，看你明国衙门如何处置。”
赵子华在一旁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好像在嘲笑郑直的愚蠢。
京师衙门有些远，襄王上了马车，还邀请郑直也上去，郑直想了一下，也上了马车。
那孩子被护卫放在马车前面，一行人颠颠的驶向京师衙门。
马车内，襄王面带微笑的看着郑直，好像刚才二人之间并没有发生冲突。
郑直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这家伙说不定真是个玻璃。
“郑状元平日喜欢逛街吗？”
郑直闻言瞪圆了眼睛，襄王掌握着一个小孩的生死，他竟然还有心情闲聊天？那可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
“王爷在秦国杀人也这么随意吗？”
襄王没有回答，却对郑直大加赞扬：“郑状元心性慈悲，若是为官，定然是一位仁义的官员，只可惜明国没有状元为官的先例。”
郑直不理他，咬着牙，把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王爷在秦国杀人也这么随意吗？”
赵子华呵斥道：“郑直，注意你的身份。”
襄王笑道：“不妨事，郑状元心系百姓，是明国之福，可惜，事情的结果或许并非郑状元所愿。”
襄王还是没有正面回答，但郑直已经不再不问了，他掀开帘子，正好和外面的小偷对上视线。
小孩的衣服干干净净，看上去是一个正常人家的孩子，但狡黠的目光暴漏了他的身份，小偷，还是职业的。
小孩从头到尾都没有为自己申诉，哪怕是知道自己可能会死。
“你
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
“我叫小二，十岁。”
小孩一出声，马车内的三个人都愣住了，是个女孩？
襄王本来厌恶的表情顿时柔和了不少。
“谁让你出来偷东西的？”
小二不回答，赵子华说：“原来号称礼仪之邦的明国境内也有这等梁上君子的组织。”
“你什么意思？”
襄王也投去疑惑的表情，赵子华说：“牙子偷来小孩，会把其中一部分卖给小偷，小偷训练这些孩子偷窃，这个小贼定然是其中之一。”
郑直大怒，但想到这里是封建社会，买卖孩子是寻常事。
二人都没注意到，襄王看小二的眼神出现了一些变化，那是一种怜悯。
马车到了衙门，赵子华下马车喊道：“大秦襄王殿下驾到，明国衙门速来迎接。”
“呸，狐假虎威。”
郑直牵起小二，带她进了衙门。
衙门内乱作一团，一国王爷跑到他们这里报官，这事他们没经历过，不知道怎么处理。
顺天府尹三两步跑到外面，先看到了郑直，随后才看到襄王，心里顿时骂开了，你这狗奴，没事招惹襄王做甚？
“拜见襄王，不知襄王驾到，有何贵干。”
襄王哼了一声，赵子华说：“我家王爷被这个小贼偷
了钱包，人赃并获，特来请顺天府尹主持公道。”
顺天府尹松了口气，原来是这点小事，可郑直为什么过来？那孩子难道是他的亲戚？
“既然人赃并获，那就……”
襄王又哼了一声，赵子华说：“按照我大秦律例，小偷者，当斩。”
顺天府尹愣了一下，紧接着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郑直大怒：“混账，我大明没有这条律法。”
顺天府尹脸色变冷：“郑驸马，这孩子是你亲戚？”
“不是。”
“那你管这闲事做甚？今日吉祥酒楼打折，郑驸马还是快去吧。”
郑直大怒：“你这吃里扒外的奴才。”
顺天府尹也是大怒，但他的养气功夫比郑直强的多，很快压下了怒火：“郑驸马，你也是为官的，大闹顺天府的下场你也清楚。”
襄王和赵子华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这种结果，他们来之前就知晓了。
“来人，护送郑驸马去吉祥酒楼。”
两个衙役上前，一人一边，要把郑直架了起来。
郑直大怒，却涌出一股无力感，因为达官贵人的东西被偷就要杀人，这个吃人的世界。
“这不公平。”
“你说什么？”
郑直瞪着眼睛看向襄王：“我说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