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太子宴饮
武德九年四月十二,东宫张灯结彩。
“殿下,太子府上设宴,邀您前去赴宴。”陈丰晃悠悠的走进李世民的书房,将手中自小厮手上拿到的请帖双手递呈给李世民。
自班师回朝,他就被李世民留在府上,成为秦王府的幕僚,亦算是正式成为秦王心腹的一员。
“设宴?”李世民狐疑的接过请帖,确是李建成邀请李世民到东宫小聚,至于所为何事,请帖之中并无说明,不过想来也是,李建成心思缜密,纵算有事,也不会在请帖之中表露,至于请帖,寥寥数语道尽兄弟情谊,就差直指李世民若是不去,就是不顾兄弟情谊。
“怕是鸿门宴啊。”李世民叹了口气,语带伤感,纵是知晓宴无好宴,却不得不只身前去,不然,造成兄弟不睦的根本就是他秦王了,皇上忌讳这,他便不能犯了忌讳。
临出门之前,陈丰刻意过来寻李世民,亲手将一枚药丸交于李世民,“秦王进入东宫之前服用,或可保一时无虞。”声音略显低沉,若非太子府设宴的规制并非他所能前往,他都要冒险随同李世民前去了。
不能去,便只能在后
方寻法保护李世民的性命,进入秦王府做幕僚的那一刻,他的性命已与李世民生息相关,若李世民不得善终,他这个秦王府的幕僚亦会不得好死,甚至只要李世民未能夺得皇位,他的命途亦好不到哪里去。
太子和秦王,说到底还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如有一日太子登上帝位,如有一日,太子和秦王尽释前嫌,如有一日,秦王脱口一句曾经他陈某人撺掇其与太子反目,届时,他才是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为了防备那一日的到来,李建成必须要死,秦王必须登上帝位。
刚一进入东宫,扑面而来的便是华美的建筑,灯火通明,看似喜庆至极,若非清楚自小自己与太子的关系,只怕他都要感动一下了。
李世民还未进入宴客厅,就已经听见宴客厅之中喧嚣吵闹,其实相比较这种宴饮,一群人彼此嘴上说着互相恭维的话,心里恨不能置其于死地,李世民更倾向于军中一群汉子无所顾忌的喝酒吃肉,无奈身陷此间,不得不如此作为。
“秦王殿下到!”门外小太监尖声通传的声音传进宴客厅,宴客厅之中有
一瞬间的寂静,之后爆发了更加热烈的喧嚣。
“见过秦王殿下。”待李世民进入宴客厅,耳中是一片的请安,挥挥手示意重臣免礼,才朝着主位上的太子拱手见礼,“弟请兄长安。”
早在李世民进入东宫的那一刻,便已经有下人前来禀告,因此,李世民出现的并不突兀,甚至在李建成看来,时机刚刚好。
“你我兄弟无须客气,快快落座,只等你了。”李建成大气的挥了挥手,示意李世民坐在他右手边。
那里,是给李世民留出坐席。
待李世民入席之后,李建成方才宣布宴饮开始,舞姬翩翩起舞,众人觥筹交错,丝毫不见朝堂之上针锋相对的局面,两兄弟之间亦见不到剑拔弩张的气势,到是两人频频互相敬酒,让人看不出端倪,孰能料到,两人早已不能相容,月前还因为那把椅子针锋相对了一次。
两兄弟似乎兴致均是不错,不知不觉中,已是杯盘狼藉,此次东宫宴饮亦在此热闹的气氛之中结束。
宴饮结束了,并不意味着所有事情都结束了,相反,意外正式发生在此时。
李世民起身痛太子和众位大臣告
辞,准备回府之际,忽感气血沸腾心口剧痛,喉头一甜,一大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整个人已经昏迷不醒。
眼见秦王在太子府宴饮之中中毒,但却无一人敢说,最后还是尉迟恭奔了出来,抱起昏倒在地的秦王,脚步略有凌乱的从东宫离开,一路上不断催促车夫,才将李世民平安送回秦王府。
秦王府之中,大夫已经在等候,此时一见李世民回府,立刻上前诊脉,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秦王是中毒了。”
秦王中毒的消息在百姓之间传的沸沸扬扬,引起了莫大的惊恐,不少人猜测,秦王中毒是太子李建成下的毒手,为的就是除掉李世民这个与其争夺皇位的强力对手。
第二日早朝之后,李渊亲自驾临秦王府探病李世民,李世民才刚悠悠转醒。
“此时百姓皆传,太子为了帝位毒害与你!”见李世民醒过来,太医诊治已无大碍,只说秦王伤了元气,需得修养数月之后,李渊才开口说道。
闻言,李世民心中冷笑,百姓皆传便是事实,“不过是儿臣不胜酒力,到让天下百姓误会了大哥,是儿臣的过错。”李世民的
声音甚是虚弱,说这一句话便已气喘吁吁。
见李世民虚弱模样,却还能领会自己话中深意,终究还是勾起了这位帝王对二儿子的怜爱之情。
“不若,为父送你去洛阳修养如何?”两个儿子因为皇位不能相容,李渊本是倾向于太子,但若是李世民有能力将太子之位夺走,他亦不会过多干预,然此时二儿子已然卧病在床,便是输了一筹不止,为防止这个儿子有一日死在太子的手里,李渊最终还是下了决定。
李世民已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应对李渊,唯有看向李渊的眼神中写满了不愿。
“为父知道委屈你了,晋阳首义、削平海内均是你之功劳,吾本有意立你为嗣,但你严词拒绝甚至说出宁死不受的话来,如今太子年长且无大错,为父实不忍心褫夺其位,又心知愧对于你,便打算派你往关东,坐镇洛阳,你看如何?”
我看如何?自是不如何!如今,李渊的意思已然明确,当初我本欲立你为太子,是你严词拒绝,如今又来争夺,莫不是出尔反尔!
“不,儿不愿离开父亲,还望父亲收回成命。”李世民虚弱的声音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