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突厥进犯
“为父亦是不舍,以后陕州以东由你统率,朕允你自建天子旌旗。”
此话一出,李世民便知此事已经无力回天,之前李渊自称为父,便是以父亲的名义在交谈,李世民自然也愿意自称儿子,但此时,李渊自称朕,便是以天子之威下了命令,李世民是亲子,亦是臣下,“儿臣遵旨。”
“陛下,太子来了。”正在此时,内侍通报太子过府来探望秦王,李渊也就让他进来了。
“二郎如今身体可好?”李建成人还未进门,声音已然传了进来,等到他进门方才见到李渊,李建成一愣,显然他并没有收到李渊出宫的消息,紧接着慌忙见礼。
“免礼。”李渊抬手示意李建成平身,之后才开口训斥:“太子近日越发糊涂了,二郎不胜酒力,今我已着他坐镇洛阳,日后你不得再寻他饮酒。”
“儿臣定然谨记在心!”李建成面色一变,洛阳可不同蜀地,繁华不弱于长安城,若是李世民在此地自立为王,绝非杨文干之流能够相提并论。
有意阻拦,但李渊话里透着深意,明眼人一看便知李世民是中毒,就连李建成也心知,天下百姓传
的沸沸扬扬,若不能制止,只怕后果不堪设下,遂李建成才一下朝就往秦王府赶过来,目的就是让天下百姓见他与秦王关系紧密和睦,令谣言不攻自破。
却不料父皇竟比他还要快上一步,如今天子说他是不胜酒力,那他就是不胜酒力,但天子也说,他不得再寻李世民饮酒,前一句是着他坐镇洛阳,两句看起来毫不相关,李建成心中明白,李渊的意思是,我已让他坐镇洛阳,以后你不得再寻他麻烦。
皇上断定了此次确是李建成下毒,毒害李世民。也正是因此,不愿再见两个儿子自相残杀刀兵相见的李渊才做出了让两个儿子几乎平分天下的决定。
李建成自知无法干预此事,便寻了与自己交好的四弟,齐王李元吉,将此事关键一一道来,令他去求见皇上干预李世民坐镇洛阳一事,他亦是后来方才知晓,李世民并非是坐镇洛阳那般简单,父皇竟允了他自建天子旌旗,那便是给了李世民与他分庭抗礼的资格!这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李建成很清楚李渊心中的忌讳,不过是怕他兄弟二人不睦,因此他替李元吉选择的理由
亦是由此入手,李元吉入宫之后,言称自己不舍二哥长途跋涉,远调洛阳,届时连和兄长亲近的机会都没有。
却不想,李建成和李元吉皆认为妙极的说辞,却被李渊三言两语给驳了回来,“如今天下尽是我李唐一家,东西两都无人能阻隔,吾儿若是当真想念二哥,便可前去看望,大可不必为此事忧心。”
“当真”二字,李渊说的很重,李元吉亦不是无知莽夫,自然明白父皇的意思,你兄弟之间的争权夺利,我尽数知晓,此决定就是为了避免尔等继续胡闹下去。
正是此时,他们方才意识到,小看了这位父皇,原来一切父皇心中有数。
与此同时,秦王府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圣上欲调秦王于洛阳,虽然还未在朝中公布,但朝中此时只有三方人马,太子一方,秦王一方,圣上一方,这三人知晓的消息,大多不会瞒着手下的人,此事也算是满朝皆知。
两方博弈最终被第三方破坏,偏偏还让另外两方无计可施,这才是真正的高明之处。
“殿下不必忧心,安心休养便是。”陈丰坐在床边安慰李世民。
同太子的担忧不同
,李世民心忧之处在于即便皇上允了他自建天子旌旗,名头上相当于准许他自立为王,但是他若当真如此作为,才是冒了天下之大不讳,届时就算太子不找他麻烦,也有数之不尽的人对此事心有不满,一山尚且不容二虎,更遑论天下,如何能容得下二主?
远调洛阳,自立为王,他必定会成为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日不除不得安宁。
李世民如何能不怨,太子已公然对他下毒手,天下人均看得清,太子欲要除去他这个对手,已经无所不用其极,撺掇手下造反在前,对他下毒在后。
偏偏高高在上,自诩对他关爱有加的父皇,权当这一切都不存在,给了些许好处,就将他调离权力中心,这如何甘心。
李世民心中所想尽数表现在面上,在陈丰面前,他已经不再继续隐藏自己的情绪。
“若不是先生一枚解毒丹,只怕某已经身赴黄泉,还未曾感谢先生。”
“殿下不必客气,你我同气连枝生息相关,某定然会竭尽全力辅佐殿下。”小秀衷心,其实他心里也很愧疚,一代圣主此时竟因他私心落得如此下场。
说来,此事无论
是皇上还是秦王,包括这天下人都误会了太子。
秦王确是中毒不错,但所中之毒并非太子所下,秦王中毒,全然是他陈丰一手策划,答案就在陈丰给秦王的那枚解毒丹之中。
那解毒丹,同时也是一枚毒丹,若是中毒,自然能解毒,若是并未中毒,那解毒丹也会发挥作用,毒害服用解毒丹之人,妙处便在酒中,若不饮酒,断然无事,若是饮酒,轻则吐血,重则瘫痪。
陈丰之所以敢用这枚解毒丹,也是因为深知此时的酒酒精度数确实不高,纵算秦王痛饮三坛,亦不会瘫痪在床。
因太医诊治秦王身体虚弱,不宜长时间劳碌奔波,因此,皇上准许他延后启程。
亦是天子一时仁心,导致后来不可挽回的局面,变故就在此时发生。
时值武德九年四月二十六。
京中急报:突厥骑兵进犯大唐北部边境,各地方州府狼烟四起。
李渊不得不召集群臣商讨对策,太子献计迁都,言之凿凿,讲突厥屡次进犯关中,所图不过长安城金银遍地、土地肥沃、人口众多,当下宜迁都它地,突厥人见无利可图,自会退避,战事便可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