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你在恐惧什么？
“我不明白。”
凯撒龙的声音在颤抖。
“你尽可以留在这里，日日夜夜开银色的派对，吃尽珍馐美食，亲手编织人间万顷风色。
“11号的脸上会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永远跟在你身边，就算你开后宫她也会欣然同意！
“这样的人生不好吗？！
“齐厄，你是受虐狂吗？！
“啊，你回答我！
“我明明已经开出了如此优厚的条件，为什么你还是要执意离开，回到那五浊恶世之中，用对自己最为残忍的方式去拯救一大群根本不值得被拯救的人！
“你给我搞清楚了，你现在出去之后，依然要面对那四只强得离谱的以骸！
“尽管你得到了我的全部力量，可你已经重伤濒死了啊！伤势又不会瞬间痊愈，等待你的依旧是最为残忍的战斗，你能活下来吗！
“呵呵，就算你赢了，还有星见雅，还有龙庭幽，还有丁达尔阵线里的反对者，还有七大虚狩，还有s财联，还有这座吃人的城市、这个该死的世界！
“想清楚了……
“紧张激烈的战斗中，你随时都有可能会死，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回到罗生场域的……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清风以一种写意的方式吹拂着齐厄的面庞。
他走向凯撒龙，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脸色平静得可怕。
“你在害怕什么？”
他平静地问道。
“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害怕……”
凯撒龙狞笑道：
“我可是有史以来的唯一最强九级以骸，不可名状的伟大存在，我怎么可能会害怕？
“呵呵呵呵，就算你赢了我三次……
“第一次在墨索里空洞里，你杀死了我的肉身，我们的力量与灵魂纠缠在一起，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我动摇……
“第二次在零号空洞里，你背弃新城占山为王，做了那么久的准备，感觉万无一失之后才与我展开最后的意识之争——
“我的独立意志被你抹杀，你得以做到心无旁骛，但也因为我的诅咒被封印了自己的力量、记忆，甚至包括你对11号的一往情深也不例外！
“呵呵呵呵，直到现在，你打破了诅咒，重拾了自己也夺走了我的一切！
“可我的最后一抹意识仍旧在这罗生场域之中，你依旧无法彻底抹杀我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你每一次都在赢，可你每一次都赢得不彻底……
“所以——
“你凭什么我会对你感到恐惧？”
凯撒龙瞪大眼睛，凶狠地盯视着对方，身体此时也停止了颤抖。
齐厄则是一脸的风轻云淡：
“你怕死。”
“你杀不死我！”
“我若死，你也将不复存在。”
齐厄的眼睛闪着光，像是早已看穿了对方的一切心思。
凯撒龙沉默了。
他幽幽地看着齐厄，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竟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憎恶，诅咒，甚至是低级以骸所特有的绝对杀意……
在这些年的较量里，他已经一退再退、退无可退，失去了与对方博弈的全部筹码，如果对方离开了罗生场域，自己甚至连用语言动摇齐厄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他的表情因愤恨而扭曲，此时竟是感受到了一股近乎于绝望的落寞之感。
“毁灭是为了更好的守护……都是些什么屁话，这座城市里的大多数人根本就不值得你拯救，你拼死拼活到最后，也只不过是被财联利用、玩弄于股掌之中罢了！”
“没有人可以利用我。”
从始至终，齐厄的神情没有任何犹豫。
“我才是下棋的人，那些蝼蚁只能因我的意志而行动。”
“可你还不是被格蕾丝利用了吗？”
凯撒龙面目狰狞地咆哮着。
“那个贱人自己不敢做，便用自己的死来把你逼上梁山……呵呵哈啊，承认吧，你恨她，你一点也不想承担这份使命！”
“我不恨她。”
齐厄缓缓回答道。
“她也没有逼我。
“我们只是用各自的方式成全彼此，也成全这座城市的未来。
“她是这盘棋中唯一有资格和我对弈的人，现在她主动认输，将黑白棋子全部交予我手，我便会还她一场最为壮烈精彩的棋局……
“就算博弈之人都不在了，这盘棋也会成为永世永恒的浪漫。”
“哈哈哈，想方设法为自己找借口进行自我催眠自我安慰应该很辛苦吧？”
凯撒龙的嘴角勾起一抹牵强的笑容，脸部肌肉微微颤抖着。
“无论你功败垂成，或是倒在黎明之前……
“那些被你拯救的人，都不会感念你的功绩。
“他们只会沐浴在你为他们创造的阳光下，将你过去的一丁点污点拿出来指摘个不停，嘲弄你的自我牺牲，大言不惭地说的你就是一个可笑可耻的小丑工具人，活在童话里的极端理想主义者！
“就算有一天，空洞会吞噬整个世界，那又如何？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你为了拯救这座城市而死，11号不会恨你吗？凯撒大姐不会一遍又一遍地骂你是个没脑子的笨蛋吗！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
“你宁愿让莫聆修改自己的记忆，让自己忘掉爱人，也不肯为了亲爱之人而放弃你的狗屁救世理想吗？
“认定一件事就没头脑地一根筋去做，不惜抛家舍业搁置终身，近乎于荒唐的固执于极度自负，你，你……简直就是个——”
凯撒龙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最终才吐出三个字：
“神，经，病！”
“那你知道为什么在这场意志的斗争中，最终溃不成军的——却是你吗？”
凯撒龙一时语塞。
“你知道为什么最终能够成为传奇绳匠的也是我吗？”
齐厄笑眯眯地问道，仿佛此前凯撒龙提出的那一大堆质疑，他半点也不曾放在心上。
传奇绳匠……
凯撒龙像是嗅到了什么刺激性的东西，连忙咬住这点反驳道：
“哼，还不是因为你有绝对以太适性体！”
“法厄同还有hdd呢，丫的她根本不用进入空洞；他们还是二打一，不照样被我血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