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异想天开的计划
全息影像中的三台a级机甲缓缓移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王聪有些错愕，“你是说，他们邀请这些天才新人去岛上测试了这三台a级机甲？”
莫先生扯扯嘴，“你不信？”
一点儿也不信。王聪心想，a级机甲当然强大，可光荣公司犯得着从全世界寻找新人去测试吗？再说，测试不应该寻找经验丰富的老驾驶员吗？找新人有什么用？
“所以我才说是，也不是。这里一定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但三架a机甲横空出世，一定和这些人有关系！”莫先生有些激动，“十五年前的邀请是因为三台a级机甲，这次又是什么？难道是s级机甲？”
王聪撇撇嘴，“莫先生，你用结果倒推原因，可就不一定对了。再说，就算真是s级机甲又怎么样？难道你改主意了，不去找新晶，而是把s级机甲偷出来？哈哈哈哈！”
想想就觉得疯狂，把s级机甲从天狼星偷出来！
莫先生不由有些尴尬，他马上转移话题，“不错，我们的重点不在于猜测他们上岛做了什么，而是他们后来全都顺利离岛了。能进能出，非常完美。”
“所以呢？你决定派一个天才新手去参赛，争取被选中，然后进入天狼星寻找k？”
莫先生轻轻鼓掌，“我已经派了，不止一个。”
王聪耸耸肩，“从你和库图佐夫的手下之中，挑选几个过得去的新人，倒是不难。”
莫先生微微摇头，“你低估了在线机甲大赛的难度。我们派出来的人在过去一周的预赛阶段就被淘汰了。除了一个。这个人的运气很好，好得令人发指：四轮预赛两次轮空，两次对手弃权。他一场没打就进了正赛！”
王聪大笑道：“这么好运气的人，你可得看紧点儿，没准人家吉星高照，一路轮空进了决赛。就冲这运气，光荣科技也得请他上天狼星岛呀！”
莫先生同样乐不可支，“没错，这么好运气的人，我要是不好好捧起来供着，那怕是要走霉运的！”
“没错没错！”
两人都在大笑，莫先生一直看着王聪，似乎要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来。
王聪觉得气氛古怪得很，渐渐笑不出来了，“那个人是……是我？”
莫先生笑着点头。
“别开玩笑！真是我？！”
“没错，那个场场轮空进决赛的人，就是你张天野。”
王聪大惊，“你给我也报了名？你想害死我吗？我是联邦通缉犯！”
“通缉犯是王聪，张天野可不是，他只是个运气特别好的参赛新手。”
“他们已经查到了张天野是谁！”至少‘海员之家’出现过的那个强得离谱的ai事务局高层已经知道
了！他知道了，不就是局里各个部门都知道了吗？
王聪气得半死，这不是坑我吗？！
“我也以为是这样的……可你不觉得很有趣吗？”莫先生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像嘲讽，更像是在挑战王聪的耐心，“我本以为用‘张天野’报名之后，很快就会有人顺藤摸瓜追上来。到时候我可以制造一起交火，让‘张天野’像花杰那样合理的死亡。你将有一个新的身份，一个更安全的身份！可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动静。‘张天野’这个名字，没有激起丝毫水花。你参加在线机甲大战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王聪不由愕然，ai事务局不管自己吗？
“我伪造了张天野的线下位置，请库图佐夫暗中埋伏，却没有等到你说过的那个高手。”
王聪挠了挠头，一筹莫展。
这算什么？
“联邦机甲大赛报名截止后，选手一共分为十六组，每组只有三十二个进入正赛的名额。你被分在第十二组，预赛阶段有五百零五个人报名，你的轮空和对手弃赛，保送你进了正赛。”莫先生举起酒杯，祝贺王聪，“我以为是库图佐夫给联邦机甲中心送了钱，库图佐夫则以为是我送了笔巨款。”
王聪哭笑不得，“你俩到底谁送了钱？”
“都送了。不过不是为你，是为了我们挑选的另外三个人。但他们运气很差，在预赛阶段就遇到了强得离谱的年轻人，”莫先生苦笑道，“所以我们送钱只起到了反作用。跟你比起来，我们的运气不值一提。”
王聪懵了，“两次轮空的概率是多少？”
“大概是万分之一。不过，就算有两轮真的是靠运气；但能令另外两轮的对手弃权，肯定得花很多钱。”莫先生笑了笑，“王聪，不想知道是谁帮你送了钱吗？”
王聪恼怒的挥了挥手，“我怎么觉得有人给我挖了个大坑。难道你希望我闭着眼睛往坑里跳？”
两人沉默片刻，莫先生若无其事地说：“不要急着做决定。离正赛还有两周时间，两个星期会发生很多事情。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个真正的坏消息。”
王聪苦笑道：“刚才这个还不算坏消息？”
“我答应过帮你解决掉那个ai事务局的高层，恐怕要食言了。”莫先生苦着脸，无奈的摊开手，“其实我撒了谎，库图佐夫暗中埋伏时，见到了你的追捕者。那个人……是我最不希望见到的人，未知ai管理处的图灵。你和她交过手，知道她的可怕，恰巧，我也知道。”
“图灵？”完全陌生的名字呀，王聪挠挠头，“为什么用前辈科学家的名字？你知道她？”
“她是一年前才突然
冒出来的大高手。只跟你说一件事。库图佐夫来光州之前，本想先去东方市待一阵子，没曾想刚出运输舰就看见了图灵。两人没交手，库图佐夫掉头回了运输舰，离开了东方。”
王聪吸了口凉气。让库图佐夫不战而走？ai事务局到底是有多少神人呀？
“我问过库图佐夫，在你和图灵之间，他选后面这个。当然，我们不会出卖你，因为你对我们也很重要。所以，你可以另外开一个条件，我能做到的条件。”
王聪恨恨地说：“我需要一个新的脑袋，一个能把各种糟心事想明白的脑袋。”
“做不到，我的脑袋还得留着自己用。”
图灵？
自己接触过的ai事务局特勤，赵桐已经死了，武成靖恐怕也凶多吉少，对自己了如指掌的人，应该是他俩的上司，一个有资格看到相关情报的人。难道就是这个图灵？机甲大赛上‘张天野’这个名字畅通无阻，他肯定是知道的。‘张天野’逆天的运气，和图灵有关系吗？
总不成是ai事务局故意把‘张天野’放进正赛吧？
王聪想破脑袋也没有答案，越发觉得可怕了。图灵令库图佐夫有了放弃王聪的想法，可怕；莫先生利用‘张天野’这个名字向外试探，可怕；机甲大赛的预赛透着一股诡异，可怕。
反正花杰已经走了；图灵这么强大，自己肯定不是对手，不如别和对方纠缠了，一走了之？
也别让莫先生安排跑路计划了，自己跑！
说干就干！
王聪收好机器人玩偶，简单打了个包，耐心等待凌晨的到来。事情不如人意，总是朝着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展，也许从选择和莫先生合作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已经走在了错误的道路上。
可是自己没有选择呀！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我必须用所有办法去对抗敌人！
凌晨一点，万籁俱静，隔壁房间，沉睡中的阿缇雅呼吸均匀，离开的时候到了。
就在这时候，放置在工作台上的平板指示灯有节奏地闪烁了三次。王聪曾在平板上设置过一个邮件检测软件，它会小心翼翼的跳转多次，然后来到王聪的备用邮箱，观察这个邮箱的动静。闪烁正是检测软件的提示，意味着邮箱收到了信息！
好险，差点儿忘了把这个删掉，可不能落在莫先生手里。
这不是检测软件第一次提示了。这些天，备用邮箱会时不时收到广告邮件。所以王聪并不觉得提示有什么奇怪。然而指示灯再次闪烁了三次。
检测软件认为刚才收到的信息不是广告。
王聪有些犹豫，要想确定邮件内容，就得登录邮箱。可不管做多少次跳转，登录邮箱都
会留下痕迹，对顶尖高手而言，他掩藏真实网络地址的能力可不够看的。可知道这个备用邮箱的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每个都对他意义重大，难道能不看吗？
他纠结万分，最后终于想明白了：不就是封邮件嘛，我看完之后会马上离开农场。就算极不走运，被人发现了这个地址，也抓不着我呀？
说看就看。
他熟练地建立虚拟地址，解析域名，多次跳转掩藏真实网络地址，终于打开了邮箱。
那是一封加密邮件，无法辨识发件地址，密码提示只有两个字：母亲。
王聪差点没叫出声！他死死盯着屏幕，良久，他才稳住心神，活动手指，小心输入两个字：黎芮。
他的手颤抖得厉害，仿佛已经不属于他自己。
邮件果真打开了，只有很简单的一行字：去天狼星。
去天狼星？！
最早教会自己使用这个备用邮箱，掩盖身份，虚拟地址，使有心人无法追查的，是谁？是在‘小尚氏’做学徒时的老师苏阳；紧急时刻用过这个备用邮箱和自己联系的人，是谁？是发小，是远在东方的小怪物张一楠；被赵桐带去东方市之前，他曾经将这个备用邮箱告知一个人，是谁？是昏迷不醒的老巩！
除了他们，应该再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个备用邮箱属于王聪。
密码是黎芮，苏阳应该不知道黎芮，所以邮件来自张一楠和老巩的可能性更高。可既然是这两人之一，为什么不说得详细点儿呢？多说句话会死吗？！王聪急得跳脚，知道我有多想知道你们的消息吗？混蛋！
王聪开始回溯操作，寻找邮件的来源，五分钟之后，邮件自动销毁了。以王聪的技术水准，再给他五年时间也找不到对方。
现在怎么办？
不管是张一楠还是老巩，都是他可以相信甚至依赖的人。两年来，他曾无数次想，‘要是教官或是张一楠在就好了。’
为什么他们需要自己去天狼星？
管它呢！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充斥全身。他难以抑制心中的狂喜，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像个疯子似的。过了好久，他才发现自己的眼眶湿湿的。
原来我哭了呀，真是个没用的笨蛋。
阿缇雅听见了隔壁慌乱的脚步。她紧握手枪，犹豫是不是应该冲过去看个究竟。没想到那家伙竟然自己过来了！在门被敲坏之前，她用力拉开。看见双眼尚有血丝的王聪，她刚放下的心再次提起来，“干什么？”
王聪一把夺过阿缇雅的手枪，扔在一旁，“找你的老板，现在。”
莫先生出现在虚拟画面的时候，依旧衣装得体。在王聪的印象中，莫先生任何时候都是这样从容淡定。
没准这家伙睡觉的时候也穿着西装。他有些愤愤地说：“至少得进半决赛，才能去天狼星？”
“不一定，就算进了半决赛，也不能保证你一定会收到天狼星的邀请，”几个虚拟画面在王聪面前变化不停，那是一些陌生的人类面孔，莫先生解释说，“这是阿美联邦的四强，半决赛还没打，晋级的四个人都已经收到了邀请；欧克联邦的决赛半个小时前刚打完，叶书输了，但她却是四强之中唯一一个收到邀请的人。”
他轻轻鼓掌，所有的画面顿时消失，只剩两个严肃的男人在网络通信两端发愁，“现在看来，进入四强只是必要条件，不是充分条件。别问我，我不是天狼星负责邀请的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充分条件是什么。”
王聪苦着脸，“所以如果我要去天狼星，得先进四强，然后等运气上门？”
莫先生点点头，微笑道：“不错，如果能比到拼运气的环节，我还是很看好你的。”
“前提是得先到那一步。”
“没错，得先进四强。”
王聪沉默片刻，颓然坐下，“我进不了。”
联邦机甲大赛，十六个组别中有两个是第二次参加大赛的巅峰组，其他十四个是新手组。进入三十二强之后，巅峰组杀出来的四个人将分别镇守上下半区，所以，新手们要想进入四强，几乎注定要击败一个巅峰组的高手才行。当然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天狼星的邀请出现之后，因为知道它只邀请天才新手，各个联邦的巅峰组成员纷纷放水，保送新手进四强，争取让本联邦天才能去天狼星岛看看。估计西大洋联邦的巅峰组高手也会这样做。
问题是，光有巅峰组高手放水也不够呀！王聪根本走不到那一步，因为他连从新手组杀出来的本事也欠奉。说到格斗，他倒是还有一些自信，但机甲嘛，自己的实际操作经验就一次，怎么打？
莫先生不由愕然，“你格斗一流，难道机甲不是一流？”
王聪有些躁得慌，“很奇怪吗？我这辈子只用过一次机甲，从‘大鱼号’逃回港口的那次。”
“奇怪。一个人辛辛苦苦练习格斗，获得更强大的身体力量，不就是为了更好的操控机甲吗？”
呸！王聪心想，教我格斗的那个人，为的可是有一天能靠自身的力量战胜机甲！
莫先生还不死心，“虚拟对战呢？”
“只和智能系统打过练习赛，初级智能系统的水平……你懂的。”
全息网络上的初级智能系统就是个渣渣，莫先生当然懂。整天狂虐低水平的npc驾驶员，那也是个渣渣。
王聪苦着脸，“错了，我和它的胜负……一半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