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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人在残棋凫泛泛,天成乱阵雁连连(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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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寨外,月临山带着手下教众,从山下缓缓走过。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毕竟他们在江湖上是听闻过黑水寨的狠辣的,他们担心,这黑水寨的人不分敌友,直接将他们一网打尽。

月临山回过头去,看着他们还是一副畏手畏脚的样子,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又来到众人的面前,一人打了一巴掌,骂道:“妈的,老子真是瞎了眼,带着你们几个骚包软蛋子出来。都给我快点走,这鬼地方阴森森的,我是一点也不想逗留。”

一看月临山发了火,有些胆量的人也向后面喊去:“脚下功夫利索点,别弄出太大动静,离开这就好了。”

几人搂在一起,并肩同足这样走着,虽是没刚才那般畏缩了,但也时不时张皇四顾,面对这么一些不要命的主,他们必须得谨慎一点。

月临山见手下们都像样几分,也舒舒服服地出了口气,轻声对周边人说道:

“此次采莲,一定要早些回到城里,等到教内,见了曹猛,我就有了底气。这雪莲是个好东西,做成丹药的话,又能卖上好价钱,你们说,做成什么样的丹药品质最好且能卖得贵一些……”

没等月临山自顾自地把话说完,只听得后面有人“呀”地传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踩在了绳子上,只看到黑暗里有几个人窜出,将他向山上拉去。

这人哪反应得过来,只能任凭他们拖着自己的身子走,一路上身子碰撞在山上的坚石上,伤痕累累,狼狈得很。

月临山讶异一阵,随后睁大了眼睛,大喊一声:“都过来排成阵型!”

妈的,真有埋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月临山咬紧牙,瞅瞅四周,怎么也想不通。

“哈哈,大哥大嫂,你看他们,一人抱着一个箱子,定是藏着什么好东西,这一次准没错吧!”

刘埳和刘津出现在山脚下,向山上喊去,不一会儿,刘深和慕烟霏也纷纷运用轻功下来,落在老二老三的身旁,刘深笑嘻嘻地看着月临山身上的盒子,见其在黑夜里隐隐约约散发出的光芒,欣喜不已。

“老二老三干得不错,我下去把这几个人解决了。”

月临山没想到黑水寨的人真能下山来劫了他们,一时间慌乱了许多。见寨中匪众全都提刀向他们靠近,他赶紧抬头,向那边望去。只见漆黑的前方,高高地站着一位美妇人,正睥睨着他,他立刻作兴奋状,激动地向慕烟霏挥手:“慕大姐,我是月临山,祭天教新兴的教主,一家人啊!不要动手!”

月临山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刘深他没见过,这慕烟霏可是认识的。

慕烟霏听到月临山的话,神色一凝,她竖起柳眉,细听到“祭天教”后,立刻挥了挥手,道:“先回来。”

慕烟霏口令一下,在场上的兄弟全都依她的意思退下,而刘深则是有些不解:“夫人,这可是大肥肉啊,怎能说停就停。”

黑暗里,慕烟霏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目光,刘深立马收住话音,向后退了一

步,低垂下脑袋,不敢再言语。

“嘿嘿,慕……慕大姐,久闻你蜘蛛夫人之名。这……这位就是黑蜘蛛刘寨主吧。久仰久仰!咱们是一家人啊,你看这搞了乌龙是不是?放了我们吧。”月临山在这两位的面前,可是一点气势也装不出来,连忙堆满笑容来到两人的面前,不断地献媚。

月临山哆哆嗦嗦地迈起脚步,爬了上山,脚底一滑,还险些摔倒,刚刚训斥自己教众的嚣张气焰消失全无。

慕烟霏只是横着她那淡蓝色的瞳孔,定在他的身上,冷漠地看着。月临山立马会意,他从口袋里拿出些许银子,塞进了刘深的手上,随后双手合十,边作祈祷状,边道:“对,好久没来山上拜码头了,这点钱算得上是我们的小心意,您二位收下吧。”

“够吗。”慕烟霏冷笑了笑,淡然问道。

月临山一惊,本来以为他们两夫妻定是好打发,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同时心里也在唏嘘,倘若祁经纶教主还在世,定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如今教众,真是惶惶如丧家之犬了。

月临山一狠心,猛咬后槽牙,手指颤抖地从怀里取出两根金条,放在刘深的手上:“小的,只有这么多了。”

刘深在手里掂量掂量,果然沉甸甸,再放嘴里用牙咬了咬,笑着向慕烟霏道:“夫人,真的,还挺大个。”

慕烟霏不动声色地将这些金子银子放入自己怀中,这些钱,确实够山上兄弟们快活一阵子的了。她又看了看月临山,在他身上怎么也看不出领袖的气质,见他堆堆碎碎的样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心里更鄙夷了一番,险些笑出声来。

确实,和祁经纶差远了。

将钱收下,她敛容正色,也说起了正事:“刚刚的是买路费,来吧,证明一下你的身份,如何是祭天教的人?”

月临山想了想,摸了自己身上半天,忽而灵机一动,掏出腰间悬挂的香囊,咧开嘴笑着:“慕大姐,这个,这个就能证明。”

慕烟霏看到香囊后,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连忙向后退,厉声大喝:“拿着你的破东西赶紧滚,我知道了。”

“嘿嘿,慕大姐,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里面的东西我早用完了。”月临山赶忙把香囊塞进怀里,笑着挠了挠头。

闻言,慕烟霏才淡定下来,脸色重回平静,冷冷开口:“下次要再把这东西,在我面前掏出来,什么下场,你知道的。这次看你急于表明身份,姑且饶了你。”

“好好好!慕大姐,我带着人立刻就走。”月临山招呼起身边的人,继续前行。黑水寨抓住的教内兄弟,也给放了回来。

刘深靠近了慕烟霏,握住她的腰肢,问道:“夫人,那香囊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啊?连你也这般忌惮?”

慕烟霏兀自微笑了笑,转头看向他,轻轻回应:“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走过了黑水寨,月临山松了口气,吐出一丝浊雾。

手下的人向月临山凑了凑,

邪笑道:“教主,刚刚您看到那女人的样子了吗?长得是真漂亮啊,大黑天我看不清人脸,都觉得漂亮,真好想……”

“想你妈xx个臭嗨。”

月临山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上前捂住他的嘴,回头瞥了一眼,声音急促了几分:“别给我找麻烦!最好管住你的嘴。”

“教主,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啊,刚才我都快尿……”

“你妈的,还说。想找女人回城里找!死德行。”

月临山又踢了他一脚,这一脚让那人吃了个趔趄,感觉后屁股生疼,也不敢多嘴了。

“滴滴嘟嘟呜……”

一阵笛子吹出来的怪声,又把月临山弄得一激灵,他连忙驻步,同时抓住了身边的人,仔细听刚才那段旋律。

怎么回事?刚才的声音好像是要把自己浑身毛发骨肉都剃干净一样,生涩得很。而且,这听起来似乎有些熟悉。

“妈的!不会是你把黑水寨的人又引过来了吧?”接二连三的变故,月临山也有些崩溃了,抓住了刚才那人的衣领,猛地摇晃他的身子。

“滴滴嘟嘟呜……”

又是一阵刚才的怪笛声。

月临山一愣,又松开了抓住那人的手:“妈的,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还让不让人得安宁!”

“教主,我们快撤吧!再留在这里恐怕会出大事情。”一旁的人见状,吓得浑身发软。

月临山咬住牙,身子不断地在原地盘旋,双目飞速移动视线,崩溃地大吼:“阁下有什么需求,大可出来谈一谈,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的!”

“你应该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不需要我来提醒你们吧。”

此话一出,从暗处走出一抹倩影,正是曲飞鸢。

月临山见了曲飞鸢,如同鼠见了猫一样,立刻惊慌失色,大吼道:“妈的!居然让老子见到了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曲飞鸢不理会他的装腔作势,继续向前走去,月临山见其步步紧逼,握紧了怀中的盒子,咬住牙,朝身边的人发起命令:“妈的,都给我上啊!愣着干什么!”

“你以为他们能拦得住我?”

曲飞鸢嘴角扯了一下,脚下轻轻一跃,在空中飞过一片残影,绕过众人,就已经到了月临山的面前,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他的胸膛,挑眉戏谑道:“将雪莲交出来,饶你不死。”

“见鬼!”

月临山冷汗直流,连忙向后逃窜而去,将箱子上面的绳子系在自己的腰间,两个后空翻和曲飞鸢拉开距离。

“跟我一起上,把她拿下。”

曲飞鸢也不想和这帮人啰嗦太多,只见她将剑拔出,一瞬间,四周的气氛骤降了数度,阴风四起。

一记横扫来过,顿时一个人被切分成了三四块。又是一剑直刺,那人胸膛开出一口大洞,鲜血淋淋。

“教主,快走!我们打不过这个疯婆娘的,快将雪莲带走!”

顿时,教众慌成一盘散沙,不知该如何反击,这曲飞鸢的剑法太过阴狠,毒辣的手段绝不留情,招招毙

命,毫无章法,根本无从防备,只能被杀个措手不及。

这是单方面的屠戮!

想到这,月临山心头一紧,朝着曲飞鸢大骂道:“妈的,贱人,你不要以为我怕了你!不管你治不治你爹的病,你们阴阳教都绝无复兴的机会了!

敢和圣上作对,只有一死而已,哈哈哈!”

逃也逃不掉了,不如打几句嘴炮,倒也过瘾一些。果然,曲飞鸢直奔着月临山而来,剑影重重,步伐杀气十足。

见曲飞鸢迎面发起进攻,月临山瞪大了眼睛,严阵以待,不甘示弱地与其战在一起:“妈的,贱人!”

“蹭蹭蹭!”

耳畔传来阵阵剑鸣与刀剑互斩的声音,令人心惊不已。曲飞鸢身形轻盈灵巧,剑法精妙无比,愣是将月临山杀得频频后退。

月临山扛着自己手里的大刀,两刀砍出,割喉砍颈,却全被曲飞鸢躲过了。曲飞鸢身体下倾之际,她将剑上刺至月临山的肩部,血液顿时向外喷涌而出。

“啊……”

月临山负伤,连忙向后退去,这时,身后的弟兄们也纷纷拥了上来。

“教主!”

“教主你没事吧。”

“妈的,老子要死了,这算是没事吗?”

刚刚内力灌入月临山的体内,使得他直接喷出一口老血,更疲惫了许多。

他拖起身子,正准备继续发动反击,却见曲飞鸢悠悠的步伐走来,突然快步上前,内力缠于剑中,直贯而去,掀起阵阵剑气波浪,把月临山附近的人通通震起倒飞,此等冲击力,已然将他们震晕过去。

月临山点住肩部的穴位,稍作止血,拔刀抡向曲飞鸢,而曲飞鸢则是将剑横斩,“锵锵”一声,又是刀剑相撞。

曲飞鸢双手发力,将月临山逼得跪了下去,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冷冷开口:“将雪莲交出来,你不是我的对手。”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月临山又是一声暴喝,随后,他手上的刀被曲飞鸢斩断,曲飞鸢将剑三番五转,抵在他的喉咙面前,目光森寒。

月临山心如死灰地看向曲飞鸢,又是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前倾险些割断喉咙,他不甘地抬起头,兀自开口:“我还是不清楚,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曲飞鸢嗤笑一声:“是你那不争气的手下,亲口告诉我的。这样告诉了你,你死后会瞑目吗?”

“混账!”

月临山长开大嘴,牙槽里全沾染了鲜血,血沫飞溅,怒目而视,活像个恶鬼一般。

“你杀了我,祭天教不会放过你的,会将你血债血偿!”

月临山大吼着,准备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曲飞鸢则是将剑提起,默默地刺向月临山的喉咙。

就在剑尖距离月临山的脖子只有不足寸许之遥的时候,两颗石子向她的剑身飞来,听得碰碰两声后,曲飞鸢的剑被这力道弹在一边,剑身还在嗡嗡作鸣。

“好强的内力,是谁?”

此等内力,加在一起也是有化境级别了。

曲飞鸢不得不正视,看向前方,只见刘深和慕烟霏站在远处,和

曲飞鸢对峙在一起。

月临山摩擦着身体,紧贴大地向后蹭去,见到刘深和慕烟霏两人后,大喜大惊,连滚带爬地来到了两人的身后,急忙忙指着曲飞鸢吼道:“寨主,慕大姐,她是阴阳教的圣女,要杀我,你们快为我做主!”

阴阳教的圣女?

慕烟霏是听说过曲飞鸢的,没想到如今在此处相见,不由得心中打鼓。

按照曲飞鸢的武功,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目前来看,曲飞鸢在自己的地盘上杀人,确实有些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而月临山又是祭天教的人,两件事情赶在一起,于情于理都要帮月临山一把。

“圣女大人,你在我的地盘上杀人,有些说不过去吧?”慕烟霏装作一副淡定的样子,看向曲飞鸢,老神在在地问话。

曲飞鸢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兀自回应:“这是我们之间私人恩怨,和黑水寨无关。如果坏了你们的兴致,我可以向你们道歉。”

“唉,圣女是何等人物?我们这些草莽受不得您的道歉,不过我们倒是有一些请求,可以放了我们的这位兄弟吗?”

慕烟霏的语气不温不火,和曲飞鸢对视着。

两个女人的气场对决,着实精彩不已,刘深想接话茬,也没有机会。

月临山见有慕烟霏为自己撑腰,暗自狂喜,庆幸自己保住一条命。

曲飞鸢却是微微一笑,摇头否决:“抱歉,恕难从命。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拿雪莲来换他的命,你问他干吗?”

慕烟霏沉吟一阵,现在她没有把握能和曲飞鸢有一战之力,思索其中利弊后,她低下头来,问向一旁呆滞的月临山:“干不干?”

“啊?”

一时间,月临山有些问懵了,下意识地想说干,可随后又清醒,若是将雪莲交出去,他回到教中可怎么办?不还是被曹猛嘲笑?

“干……不!不干不干,打死也不干!”

曲飞鸢见状,又笑了笑:“你看,他不干呢!”

慕烟霏此刻头都大了,情绪马上就要点炸。这时,月临山又爬在她的脚边,苦兮兮地说:“慕大姐,看在我是祭天教的人这个份上,你就帮我们一次吧!我要是没了雪莲,回到教里也没有意义啊!”

事已至此,慕烟霏若是退了,倒显她多事了,如此一来,她只好点了点头,冷笑道:“好,我为你做主,事成之后,你想好如何报答我了吗?”

“千两!”

月临山赶紧松口,伸出手来比划。

“好!”

慕烟霏满口答应,迈起玉步向曲飞鸢走来。而刘深见状,也跟在她的身后,一同逼近曲飞鸢。

曲飞鸢看了看两人,并没有露出怯色,只是一歪头,有些好笑地问:“你真的要为了这个废物,和我一战?”

“没办法,谁让他的身份是祭天教教主呢,还出了那么多的钱。”

慕烟霏说罢,刘深在一旁附和:“没错没错!这千两银子,我们势必要拿下!”

曲飞鸢嘴角一勾,将剑紧紧握住。

此战,看来是在所难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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