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国两普南北朝时期(5)

四月初，石勒军至蓟城，呵斥守军打开城门。因怕城中暗设伏兵，石勒以献礼为名，驱赶牛羊数千头，塞满街巷，然后率军进城，纵兵大掠，王浚的部下要求反击，王浚还是不准，直至石勒的军队冲入王浚的府第，他才如梦初醒，知道上当，但为时已晚，被石勒军俘获，押回襄国，斩首示众。

石勒根据准确的情况判断，千里悬军，奇袭幽州，一战成功，为他争霸中原，奠定了基础。

幽州之战后，晋并州刺史刘琨，见石勒并无归服之意，方知中了石勒的缓兵之计。他惶恐不安，上疏给长安的晋愍帝说：现在东北八州，勒灭其七，自己虽然想效忠朝廷，但已力不从心。建兴四年（ 316年）十一月，石勒出兵并州，击溃了刘琨的主力，刘琨的长史李弘举州投降，刘琨进退失据，北投鲜卑段匹殚，后被段匹殚所杀。至此，石勒便成为中原地区最强大的势力。太兴元年（318年），汉主刘聪病死，其族弟刘曜乘机夺取政权，迁都长安，改国号为赵，史称前赵。这时，石勒巳具有足够的力量同前赵抗衡，便公开与刘曜决裂。太兴二年，石勒在襄国组建了政权，自立为赵主，史称后赵。从此，石勒便以一个封建统治者的身份，开始了与诸胡首领争夺北方最高领导权的斗争。

石勒统一北方之战

石勒同刘曜发生公开决裂后，北方便主要剩下前赵和后赵两个大国。此后，在二赵之同，摩擦不断，最终导致了一场决定双方命运的大决战，这就是著名的洛阳之战。

咸和三年（328年）七月，石勒派石虎率军4万，自轵关（今河南济源西北）向前赵的河东郡（治安邑，今山西夏县西北）发动进攻，降服了50余县，进围蒲坂（今山西永济西）。前赵主刘曜亲率大军10万，东出潼关，渡河北上，截击石虎军，石虎的侧后受到压力，急事军后撤。八月，在高侯（今山西闻喜县北）被刘曜军打得大败，退回朝歌（今河南淇县）。此时，刘曜没有继续追击石虎军，而是挥师南下，渡过黄河，进逼洛阳，将后赵的洛阳守将石生围在金墉（洛阳城北，当时洛阳已经残破，故石生驻在金墉），并决千金堤以灌之。消息传至襄国，举朝震动。十一月，石勒拟率大军援救金墉，谋士程遐等极力劝阻，石勒非常生气，将程遐等斥退。这时，他想到了两年前因顶擅自己而被关押起来的徐光，便将其召来，一起研究对策。石勒说：刘曜乘一战之胜，进围金墉，庸人皆以为其锋难挡。其实刘曜统10万大军，攻一城而百日不能克，证明他已师老兵疲，我以士卒初战之锐猛击敌军，必能一战成功。如果我们不救洛阳，而被刘曜攻占，他必然乘胜渡河北上，席卷襄国，那么我们的事业就完了。卿意以为如何？徐光支持石勒的主张，并鼓励他亲自率军出征。他说：以大王之威略，亲临前线，敌军必然望旗败逃。平定天下，在此一举，机不可失。徐光的一番话，更加坚定了石勒与敌决战的信心。随后便下令，命屯驻在寿春（今安徽寿县）的石堪、石聪等率部北上，进据荥阳（今属河南）；命石虎率所部进据石门（今荥阳北）。自率主力进据成皋。十二月，各路大军已集结完毕，共计步兵6万，骑兵2.7万。石勒又命令各路大军，卷甲衔枚，从巩（今河南巩义西）、訾（巩义南）之间穿过，出敌不意，向洛阳进发。

前赵主刘曜，是个昏暴的君主，他自进军洛阳以来，整日同嬖臣饮酒作乐，不爱惜士卒，又拒绝臣下的进谏。直到得知后赵的大军已渡过黄河，才开始商议增援荥阳，据守黄马关。后又从捕获的后赵士卒口中，得知石勒已亲临前线，吓得他脸色大变，急忙解除金墉之围，收军后撤至洛阳以西，将10万大军，布防在南北10余里的战线上。

石勒看到敌军兵力分教，队伍又不整齐，不禁大喜。他对左右说：诸卿可以给我贺捷了。当即率步骑4万，人据洛阳城。

石勒根据刘曜军的布防情况，决定采取集中优势兵力，实行中央突破的作战方针。为了实施这一方针，他作出下列部署：命石虎率步兵3万，自洛阳城北西进，攻击刘瞳的中军；命石堪、石聪各率精骑8000人，从洛阳城的西阳门（洛阳的西南门）冲出，攻击刘曜的前锋：石勒自己亲辜主力，出洛阳闻阖门（洛阳西南的头门）与石虎部共同夹击刘曝的中军。

十二月五日，战斗首先在石堪、石聪率领的骑兵与刘曜的前锋之间打响。两军战于西阳门。接着，双方的主力也进入了战斗。刘曜自幼嗜酒成性，临出战前，他饮酒数斗，喝得酩酊大醉，恰遇战马这时又不能伸腿，他只好改乘一匹坐骑。临战，他又饮酒斗余，行至西阳门，他挥师前进，前赵军进入平地。石堪见敌军已至，率精骑进行猛冲，前赵军大溃，刘曜在败退时，乘马被石桥夹住摔倒，他又随之坠于冰上，被石堪俘获。石勒乘势指挥大军进击，将前赵军杀得大败，斩首5万余级，余者纵其逃命。石勒命人将刘曜押回襄国，随后也班师回朝。洛阳决战至此结束。

此战，是决定双方成败的一次大战。后赵能够取胜，除国力较强，内部的统治较稳等因素外，与石勒的战略决策和临战指挥也是直接相关的。石勒根据刘曜列阵10余里，兵力分散，队伍又不整齐等弱点，决定集中优势兵力，攻击刘曜的主力中军。这一决策是正确的。在战术的运用上，石勒依托洛阳城作掩护，隐蔽地调动军队，然后出敌不意发动突然袭击，部队出战时不经列阵，即从行进间直接进入战斗，使敌人措手不及。这种战法，在战史上是罕见的。

前赵在洛阳决战失败后，元气大伤。第二年，后赵派石虎统军西进，在上邽（今甘肃天水境）俘获前赵太子刘熙及王公以下3000余人，前赵亡。石虎继续西进，氐王苻洪、羌王姚弋仲均降于后赵，秦、陇悉平。至此，后赵基本上统一了北方。

苻坚统一北方

苻坚，氐族，是十六国时期诸胡政权中一位有作为的君主和军事统帅。他在选贤任能、治国安民、富国强兵方面，均有突出的业绩。他能征善战，恩威并施，依靠了谋臣王猛的辅佐，因而能够兼并并雄，统一北方。王猛死后，苻坚失去了一个才篆文武的智囊人物，加之后期他刚愎自用和骄傲轻敌，多有失误，只维持了一段短暂的统一局面，不久，北方再度出现分裂之势。

苻坚祖籍略阳临渭（今甘肃秦安境），世为氐族部落小帅。苻坚祖父苻洪，在十六国初年，曾先后投靠过前赵的刘曜和后赵的石虎。成和八年（333年），石虎徙关中豪杰及氐、羌人民于关东，苻洪被任命为流民都督，率2万户氐人迁居于枋头（今河南浚县西南）。石虎死后，汉人冉闵篡赵建魏，下令大杀胡人，中原一时大乱。关陇地区的氐、羌人民相率西归，苻洪大力收容，有众10万，然后鼓行而西，途中被降将麻秋毒死。其子苻健代统其众，入关中，据长安，于永和七年（351年）在长安自立为大秦天王，次年称帝，史称前秦。

苻氏接受汉化的程度较深，政权实行胡汉合治，秦主苻健还采取了一些有利于发展生产和缓和********的措施，使前秦政权逐渐稳固。永和十年（354年），东晋桓温的北伐之师曾被前秦军击败。同年，苻健死，其子苻生继位后非常残暴，健侄苻坚于升平元年（357年）将苻生杀死，自立为大秦天王。

苻坚即位后，励精图治，奋发有为，他任用汉族寒士王猛为辅佐，大力进行改革，劝课农桑，开放山禁，兴修水利，使关中经济有了发晨。为了加强中央集权，王猛在苻坚的支持下，对那些不遵守法度的贵族豪强，进行了严厉的打击，数旬之间，镇压了20多人。从此。百僚震肃，豪右屏气”。另外，苻坚的民族政策执行得也较好。他把境内的各民族，均视为天下之赤子，予以平等看待，对于归服或战败投降过来的少数民族首领，也敢大胆任用。经过苻坚、王猛的大力整治，使前秦的国内形势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史称当时的前秦田野垦辟，仓库充盈，兵强国富，百姓丰乐，成为北方的一个强国。在此基础上，苻坚便开始了统一北方的战争。

当时，在前秦的周围，除南方的东晋外，东面与鲜卑慕容氏建立的前燕为邻，西面有仇池的杨氏和建都姑臧的前凉，北面则是鲜卑拓跋氏在盛乐（今内蒙和林格尔）建立的代政权。苻坚为了迅速统一北方，决定先灭前燕，因为前燕最为近邻，且势力最大，只要将其消灭，其他势力就比较容易对付了。

太和四年（369年），前燕正处于主昏国乱、奸佞当道的时期。前燕的太后及当政的慕容评忌吴王慕容垂的威名，密谋欲将其杀害，慕容垂西投前秦。秦主苻坚闻之大喜，亲自郊迎，并任命其为冠军将军。十二月，苻坚命辅国将军王猛统步骑3万，东出潼关，进攻前燕的军事重镇洛阳。前燕闻讯，派慕容臧率精兵10万驰救。王猛一面用主力围攻洛阳，另遣将军杨猛带领一支部队赴石门阻击慕容臧军。结果，因杨猛的军队数量较少，被燕军打得大败，杨猛被擒，慕容臧率军进至荥阳。王猛怕燕军继进影响到整个战局，于是又派建成将军粱成等率领精兵万人前去截击，经过奋战，将慕容臧军击退，并乘机占了荥阳。前燕的洛阳守将慕容筑久等不见援兵，便在王猛的劝导下，献洛阳以降。王猛出师未及一月，即连克洛阳及荥阳两大战略要地，从而为秦军大举伐燕打开了进军的通道。

太和五年（370年）四月，苻坚复命王猛统步骑6万，大举伐燕。六月，苻坚亲送王猛于灞上，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这次出征关东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你可以从壶关（今山西潞城西）出潞川（今漳河上游，在山西潞城东北），直取前燕的首都邺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敌人措手不及。我将亲白督师为后援，从水陆两路为前线运送军粮，使你无后顾之忧。”王猛当即表示：决不辜负苻坚的重托，一定要按照他的战略意图行事，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歼灭残敌。并请苻坚不必亲自操劳，免受风霜雨露之苦，只令有关部门替降敌安排住所就行了。之后，王猛根据苻坚的战略意图，决定兵分两路，进攻前燕：一路由王猛亲率主力，出上党，直趋邺城；一路由镇南将军杨安，率领一支偏师，进攻晋阳，既牵制敌军，又能掩护主力军的北侧。

七月，前秦的两路大军，同时迸发。八月，前燕主慕容命太傅慕容评率精兵30万，迎击集军，另派慕容桓率军万余屯沙亭（今河北大名东），以为慕容评的后援。不久，王猛军即攻克壶关，擒上党太守慕容越，所过郡县，皆望风降附，前燕举国震动。但杨安的一路军，却在晋阳受阻，连攻月余不能下。王猛怕侧翼受到威胁，乃命屯骑校尉苟苌留守壶关，自率主力增援杨安。及至晋阳，王猛决定掘地道以攻城，派张蚝率壮士数百人自地道潜入城中，然后内外夹击，于九月十日，将晋阳攻克。这时，前燕的慕容评已率大军进至潞川，因畏惧王猛而逡巡不敢靠前，凭借潞川为防线以拒前秦军。王猛在攻下晋阳后，即挥师东下，向潞川进逼。慕容评为人贪鄙。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他堵截山泉，向士兵出卖泉水和柴薪，捞到的钱帛堆积如山。前燕的士卒对此非常怨愤，不愿再替前燕卖命。王猛闻知，笑着对部下说：慕容评真是个奴才，纵使他有亿万之众，也不足惧，何况他只有数十万人呢？我军必能打败他！王猛先遣游击将军郭庆率5000骑，夜从间道出燕军营后，烧其辎重。十月二十六日，王猛临战誓师，下令向燕军发起总攻。秦军将士在王猛的激励下，破釜弃粮，大呼竞进。当即俘斩燕军5万余人，燕军怯退，秦军进击，又俘斩10余万人，燕军全线崩溃，慕容评单骑逃回邺城。秦军长驱直人，进围邺城。十一月七日，前燕军夜开邺城北门投降，燕主慕容日韦出逃，被秦军追获，只得率文武百官投降了前秦。至此，前燕灭亡。

前秦灭前燕之战，苻坚和王猛抓住了前燕朝政腐败和内部四分五裂的时机，决定由潼关出兵，攻取重镇洛阳，再以洛阳为前进基地，北攻壶关，直通邺城。这一战机和进军路线的选择，是得当的。在临战指挥上，王猛在洛阳之战中，采取了攻心战和圈点打援相结合的战术，不到一月，即连克两大军事重镇，取得了重大的胜利。在潞川之战中，王猛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沉着镇静，抓住燕军士卒对主帅的怨愤，因而战斗力不强的弱点，亲自动员将士，与敌决胜，一战而灭亡前燕，充分显示了他的军事指挥才能。

前秦灭前燕后，北方已无劲敌，秦主苻坚于是便加速了统一北方的进程。从太和六年（371年）到太元元年（376年），他仅用6年时间，就相继兼并了仇池的杨纂，盛乐的代王什翼键和前凉主张天锡，实现了北方的统一。在此期间，他还从东晋手中，夺取了粱、益二州，使前秦成为十六国时期版图最大，国势最盛的一个政权。此时的苻坚，真可谓踌躇满志。由此，他便急于消灭东晋，统一天下。于是，导致了秦晋淝水之战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