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气的天帝
桓钦作为应渊的新朋友，应渊离开，他怎能不去送一送？
“时辰不早了，一路当心。”
应渊笑着点头。
他周身仙力涌动，腾空而起，脚踏祥云飞上九天云霄。
桓钦望着应渊离去的身影，笑了笑，自语道：“应渊……我很期待与你并肩作战的那天！”
远在九霄之上应渊，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如火焰般灼烧着他的后背。
他回头垂下视线，只见漫漫黄沙中，仙君仙袂飘飘。
桓钦见他回头，又挥起手来。
他朝着下方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回营帐。
见他回营，应渊才缓缓放下手。
没过多久，他便带着十名天兵返回天界。
玉清宫内，天帝一如往常地处理公务。
应渊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略显疲态的天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楚。
“帝尊，您已接连批了许久的折子，不妨先坐下歇息片刻？”
天帝微微抬头，看了看案几上堆积如山的折子。
“无妨，再批一会儿。”
天帝正要落笔，却似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应渊。
“应渊君，可是还有事要回禀？”
听到天帝以“应渊君”相称，应渊心中仍旧不习惯。
不知何时，天帝对他的称呼不知不觉间从“应渊”转变成了“应渊君”？细细回想，似乎是他替帝尊处理了一件极为棘手的公事之后的事。
应渊恭敬地呈上从战场带回的折子，沉声道：“启禀帝尊，此乃火德元帅与长圣上神所呈，自与修罗界开战以来，上仙桓钦屡立奇功，特奏请天帝赐下恩赏。”
应渊低头而立，并未察觉天帝在听到桓钦名字时，脸色瞬间变得深沉。
“应渊君把折子放下吧，吾待会儿会看。”
“是。”应渊应声答道。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折子放在天帝即将批改的那一堆折子的最上方。
见此情形，殿内的仙侍们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他们深知天帝性情，所谓“待会儿看”，就是不想看，然而应渊此举，倒像是在逼天帝不得不看。
好在，天帝没没有动怒。
天帝沉声道：“应渊君，你且回去吧。”
应渊赶紧说道：“帝尊，应渊还有一事相求，还请帝尊成全。”
“说吧！”
“启禀帝尊，应渊也想投身战场，为天界效力，恳请帝尊成全。”
天帝抬眸凝视着他，“应渊君，吾知晓你志向，你耐心等待些时日。待吾亲征之时，便是你亲上战场之日。”
应渊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是，应渊明白。”
天帝微微点头，“你下去吧。”
应渊走出玉清宫，无奈地叹息一声。
帝尊的答复和上次一样，让他等到天帝亲征之时，他早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听到这个理由了。
应渊离开后，桓钦带兵外出巡视，又经历了一场小规模战斗。
修罗士兵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温热的血灼烧着他的脸、他的身、他的心。
他回到营地的第一件事，便是赶紧打了一盆水洗脸。
他顶着满脸水渍，微微垂着头，沉默地站着。
“桓钦，旁人也许有后悔的余地，但你没有。”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后悔！”
忽然间，一道道熟悉的法力……不……是法器的力量出现在眼前。
桓钦低声呢喃：“传音符！”
他倏地皱起眉头，知道他潜伏天界的人，除了修罗王以外，就只有修罗王的亲信泠疆知道了。
幽蓝色的火焰在他眼前化作一封信，上面的落款之人正是泠疆。
这传音符不过是修罗王当年随手炼制的东西，他得了两个，泠疆得了一个。
自修罗王死后，他就和修罗族断了联系，如今他忽然找上自己到底是什么目的？
到底要不要去见泠疆？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一夜。
到了约定的日子和时辰，他决定还是去见一见泠疆。
桓钦再一次披上斗篷，戴了面具。
泠疆上下打量他一遍，略带嘲讽地说：“把自己裹得那么严实，不热吗？”
桓钦冷声道：“你特意用‘传音符’约我出来，难道就是为了揶揄我两句吗？你若是无话可说，那便不要说了，吾先回了。”
说罢，他欲施法离开。
泠疆拦手道：“等等，我来找你是有要事相商……”
泠疆几句话便将此行的目的说得清楚。
桓钦听得心中一颤，他竟想让自己给他们弄到天界的出兵计划。
“你这是要我死啊？”桓钦冷冷道。
“能为吾族大业而牺牲，亦是死得其所。”泠疆义正言辞地说道。
桓钦冷哼了一声。
自愿牺牲叫死得其所，让别人死就不道德了。
“你可真看得起我，我在军中并无大权，我接触不到重要军情，帮不了你。”桓钦无奈道。
泠疆疆皱起眉头，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在天界经营多年，怎么可能……”
桓钦面沉似水，不以为意地答道：“天帝老儿小家子气，我得罪过他。”
泠疆看着桓钦，眼神中分明写满了“不信”二字。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说的都是事实，我帮不了你们。”
想起这事，桓钦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他不过是替一个受严罚的仙子求个情，和他理论了几句，至于把他贬到各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么？当真小家子气！
桓钦在天界潜伏多年，他并非是不知道天帝脾气秉性才得罪他。
那事也说来也有他自己的问题。
当时他传信给修罗王，想回修罗族，那时修罗王说大战将起，让他等，等修罗族一统六界之时，便是他回族之日。
好消息他是没等到，反而等到了修罗王与上始元尊同归于尽的死讯。
修罗王一死，他彻底成了弃子。
母族回不去，他心情着实不佳。又恰好遇见那个仙子遭不公之刑罚，自然是要上去劝说一番。结果显而易见，那个仙子没救下来，还也因此得罪了天帝。
这些事，泠疆自然不可能知道，他只当是桓钦没用。
泠疆心生鄙夷，“看来为吾族刺探军情之事，是指望不上你了。那复族之事，你总能帮上些忙吧？”
桓钦摇了摇头，“如今我受天规钳制，哪里能随时随地帮你？”
他转移话题道：“泠疆，你自己也清楚，此战修罗族大势已去。于如今的修罗族而言，最重要的是要保住更多族人的性命。
与其让族人去做无畏的牺牲，不如趁现在战事焦灼，天界大军被牵制在战场上，带着妇幼族人远离战场，保住根基。
再晚，就来不及了！”
泠疆思考着桓钦的说法，许久之后他才开口：“我先回去把族人安顿好，再来寻你商议复族之事。”
泠疆施法离开。
见他如此开窍，桓钦心中很是欣慰。
泠疆走后，桓钦也回了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