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苦难匈奴

无论我们曾经对匈奴抱以怎样的情感，今天，当我们重提这个民族，心中都不能不掠过阵阵悲凉，毕竟，作为一个强盛一时的民族，匈奴已经消失了一千多年。

从他们存在于地球，匈奴人就在极度恶劣的自然环境下艰难生存。蔡文姬为我们作了最真实的记录：“疾风千里兮扬尘沙”、“原野萧条兮烽戎万里”。而事实上，蔡文姬所生活的南匈奴还处在河套地区，比起大漠深处，相对环境要适宜得多。可以想象，千年以来，更多的匈奴人在茫茫大漠中是怎样地求生。他们不得不逐水草而居，长年的居无定所和辗转迁徙考验着他们的生存能力，也让他们懂得绿色和水的珍贵，也可以想象，当汉兵的铁蹄越过祁连山，他们是怎样拖儿带女、扶老携幼地长途远徙，是怎样发出“失我祈连山，使我六畜不藩息”的苦痛哀叫。

作为一个存在了千余年的民族，匈奴在与自然环境斗争的过程中，内部也进行过惨烈的撕杀和分裂。像中原王朝的宫廷斗争一样，冒顿单于射杀亲生父亲和兄弟继位，此后，伊稚斜单于打败太子於单继位。总之，高层贵族内部争斗此起彼伏，最后终于形成五单于并立，造成匈奴历史上第一次大分裂。由于新单于握衍胸提单的暴虐好杀，促成一部人在西部拥立另一单于，而东、西两单于相互攻击的时候，匈奴地带又有三个单于自立，全国大乱。虽然经过最后的撕杀，终归一统，但匈奴实力在这次分裂中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削弱。到东汉时期，由于匈奴遭遇连年旱蝗灾害，国力进一步委缩。同时由于日逐王比与单于之位失之交臂，王位继承再度引发巨大矛盾，比所在八部大人共议立比为单于，从此，匈奴正式分裂为南、北二支。南匈奴内附归汉，大漠上存在的只有北匈奴。

接下来，匈奴遭受了是更具毁灭性的打击。随着东汉国力的一步步强盛，发动了延续17年的对北匈奴战争。公元90年，车骑将军窦宪出兵大破北匈奴于阿尔泰山，北匈奴主力被迫西迁，余下的部分归附鲜卑。北匈奴对中原王朝的威胁彻底消除。

东汉末年，内附的南匈奴被曹操一分为五。“五胡乱华”时代，虽然匈奴人刘渊在中原称帝，但这个王朝显示出更多的汉文化，南匈奴民族共同体瓦解，逐步汉化。

我们依然不能不讲一讲北匈奴，遭东汉沉重打击后，他们远走他乡，到公元4世纪初，他们出现在了欧洲大地。我们没有必要探讨经历了怎样艰难的跋涉，又是怎样与阿兰人、日尔曼人争夺生存领地，在这个过程中又有过怎样的苦难与荣耀。总之，最后，如同被汉化的南匈奴一般，北匈奴作为一个民族消失于欧洲大地。

无论匈奴曾经何等强大和彪悍，无论在曾经的历史上，给我们制造了多少麻烦，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当今天56个民族组成的共和国屹立于世界东方，匈奴作为一个民族，已经早早地消失在地球上。这个从来就没有文字的苦难民族，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如果不是汉民族的典籍里有着匈奴的太多印记，这个民族的悲剧色彩不知又要浓上几多。

当我们身着上衣下裤奔走于大街小巷，当我们在高桌矮凳前端坐，是否想到，这些都是一个叫匈奴的民族留给我们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