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二军练习赛
疑惑在第二天的比赛中很快有了答案。
这是青道二军在夏天前的最后一场练习赛，即将对战来自东东京的老将黑土馆。一军的晋级名额还有两个，所有人都将为此拼尽全力。
青道这边斗志昂扬，而黑土馆那边肉眼可见的充满怒气。扛着球棒的队员瞥一眼场外，对这场比赛的安排相当不满。
“切，都五年没打进甲子园了，还在这里装什么大牌！”
“居然让二军来迎战，我会让你们后悔！”
两边的选手席间隔并不远，黑土馆队员的大声抱怨传到这边时东条正在戴上手套，听到对手的不满他停顿了一下，还没转过头就被月升一把揽过肩。
“嘿别听对面胡说八道，”他朝自己的队友挤眉弄眼，“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我们的胜利不会只有一场。”
东条微微睁大了眼，随即笑了出来。“说的也是。”
两个人的拳头轻轻碰在一起。
比赛一开始便陷入拉锯战。先发的东条没有外表那样谦和，牢牢压着对方打线不放，没有让黑土馆轻易得分。中继的月升也不甘示弱，能控制在内外角的直球接连把对手三振。直到第六局结束，黑土馆只从两位投手身上拿下4分。
接力棒被交到最后一位投手手上。
“交给你了，”月升将球放进对方的手套里，心情很好地开着玩笑，“还有两分可以浪。”
“才不会浪呢！”泽村瞪着双猫眼嚷嚷。
回到选手席的月升在第一排的空位上坐下，看着投手丘上的家伙欢快地甩着手臂，朝身后的野手大声打起招呼。
“那个家伙还是老样子啊。”
“哈哈，至少很有活力嘛。”
月升从东条手里接过毛巾，目光转向场上。左投向来稀缺，在他国中的时候能用左手投球的不管好坏都会被教练拉过去试一试，实在不行才被放走。如今到了青道，唯一的左投手居然还是个小白。
“他没问题吧……”
一想到先前对战朝仓北的比赛月升就有点紧张。他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队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投得乱七八糟的。本来控球还算不错，现在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线，好几个球还没到本垒板就掉下来。
虽然说每个队伍里最好能有个左投，好应对不同的比赛，但这副模样实在有点没法想象这个人要怎么派上用场。
“嘛教练既然这么安排了就自然有他的道理。”东条解释了跟没解释一样。
比赛果然从这里开始急转直下。接二连三的暴投让捕手无从配球，偶尔进入好球带的球又太过好打被狠狠击中。场边的观众议论纷纷，连对手也从一开始的惊讶中回过神，谨慎变成了嘲笑。
“喂喂这投的什么球啊，真的是青道的选手吗？”
“看起来有气无力的是没吃饱饭吗！”
“前面两个投手还不错，怎么以为这就稳了换他上来练练手吗？”
周围的吵闹分毫不差地钻进耳朵，泽村藏不住情绪的脸立刻变得慌张。紧急喊停的捕手走上去，看到他的表情也不由得数落几句。
“你什么情况，说好的我架哪里你就投哪里呢？”
泽村:“……”
小野：“算了算了，你也别想那些奇奇怪怪的，跟往常一样好好投就行。”
泽村：“我……”
他话还没说完，守在一垒的前园就快步冲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你小子投的什么烂球啊！”
“我……我不是……”
“这种球不被打爆才怪！快下去！队里没有其他投手了吗？！”
“前园别这样……”
投手丘上的风波很快蔓延到内野，连游击手中田和二垒小凑也加入进来。
“就算是二军的比赛，也别给队伍丢脸啊。”
“你今天状态很不对劲，还是回选手席好好冷静一下吧。”
果然状态是没法一下子变好的啊……
月升默默地想，转头看向片冈，却看到片冈正望着克里斯。
“这一个月你都在当他的捕手，有办法发挥那个家伙的特长吗？”他听到教练这么问道。
一旁的前辈站起身，不顾社长的劝阻打算上场。刚伸手准备拿护具就被人拦住。他抬起脸，看到月升正挡在面前。
“前辈，你的伤没问题了吗？”他的后辈盯着他的眼睛，直白发问道。旁边的社长趁机加入。
“对啊你的肩膀还没有好，而且中间也没怎么参加训练，空档期足足一年，更何况阿鲁曼尼先生——”
听到父亲的名字克里斯手上一抖停下动作，社长自知失言，赶紧闭上嘴。
诡异的沉默里大概只有月升蒙在鼓里，他看看眼前的克里斯，又看着在旁边一脸着急的社长，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刚打算开口就听到片冈抱着手在另外一旁催促，连头也没回。
“怎么了，这可是你能够上场比赛的最后机会了，要不要上场就由你自己决定。”
克里斯脸色一沉，很快便回过神打算去拿护具。然而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就被截停，月升挡在前面，坚决地阻止了他的行动。
“抱歉，前辈，我从别的前辈那里擅自打听了你的消息，”看到克里斯暂时停下动作，月升也放下手，利落地鞠躬。“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希望前辈替自己多想一想，恢复期里随意上场很容易再次受伤。”
克里斯皱起眉，明显地犹豫起来。他转头看向片冈。教练没有多说什么，依旧抱着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眼望着投手丘的方向。而社长在一边尽力劝说他不要冲动。
“那个小子在投手丘上等你呢。”耳边久久没有动静，片冈再次加码。原本已经在气氛感染下决定放弃机会让克里斯上场的三年级生此时也回过神，有些紧张地望着克里斯。
僵持没有持续太久。正当克里斯下定决心打算绕过月升时，从铁丝网那头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他的前辈立刻停下了动作。
“优！”他听到那个声音在尖叫，“回来！你不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