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意外收获
场上的气势在一瞬间改了风向，本来打算离开的ob暂时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场地中的投手。
与前辈的短暂交流看起来相当有用，他的球已经不像前几局那样毫无章法地乱飞，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突然按下了启动键，投手与野手的配合被突然激活，很快就将击球员封杀出局。在他登场的第五局，球数已经过百的情况下，一个漂亮的快速指叉配合本就极具威胁的直球将桐生的王牌兼四棒三振出局。
先前那个在关东大赛上惊艳四方的降谷又回来了。
场外的议论声又开始变大，原本失望地打算离开的ob纷纷折回，准备看看接下来还有什么惊喜。克里斯转向月升，不出意外地看到对方一脸的惊讶。
“感觉怎么样？”
“近距离看比在观众席看更加震撼，”月升看起来还没从震惊的情绪里回复过来，白球撞进手套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那个高速球混蛋！”
光靠球威已经能够镇压不少击球员的家伙，现在又加上变化球，便更难对付。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好想站打击位上试试。”
看到降谷的发挥，有人惊叹也有人紧张。丹波抱着手站在一旁看着场上的后辈，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丹波！”宫内及时喊了他一声。同学三年，就算不看对方的表情他也大概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别对一年级的选手这么激动，你才是王牌，只要明天能够证明这一点就行。”
宫内……
被看穿心思的丹波有些惊讶，脸色缓和了不少。他张开嘴巴，刚想说出的话就被场外的惊呼所淹没。一颗白球高高扬起，撞在中外野的铁丝网上，发出“铛”地一声。他回过头去，桐生捕手旁的降谷还维持着打击结束的姿势。
全垒打！
场内外一片哗然，似乎谁也没料想到这个顽强坚持了五局的新生投手还能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威力。原本稀稀拉拉的议论声一下子炸开，连久经沙场的馆也被动摇了心神。
简直就是怪物。月升暗自吐槽一句，回想着刚才的球路。如果是自己的话能打多远呢？也许是被降谷先前的三振动摇了内心，刚才的球路偏甜。自己的话，运气好应该能捞个二垒安打？
他这么想着，突然听到旁边冒出一句小声怨念的吐槽。
“啧，那个混蛋的安打真多余。”
转头便看见一脸不满的泽村。
“……”
他皱了皱眉，没有去管对方。继续把心思放在比赛上。对方的投手依旧没有放弃，在五局下让青道无功而返。第六局，本来要下线的降谷被安排去了左外野，由东条接替上场。
从红白战的阴影里走出的投手比以往更加坚韧，即便一上场便被击出两支安打也没有慌乱，不徐不疾地配合御幸将击球员封杀。常年比赛积累下的经验成了最大的助力。球速虽然差降谷一截，但胜在稳定，能够按照捕手的指示投到边边角角。除了直球还有滑球和曲球可供选择，御幸配球的范围增大了不少。压制住对方攻势后东条信心大增，在第八局下的打席成功击穿桐生的内野防线。
一垒安打。
“怎么连他也……”
旁边的碎碎念很快就被场外的高呼所覆盖。月升转过头，看到金丸隔着铁丝网朝跑垒员高声呐喊。
“干得漂亮！东条！”
比赛在两个小时候后落下帷幕。原本素不相识的选手经历这一场交锋后也变得熟稔，趁着临走前的几分钟站在一块闲聊。东条站在一旁，有些拘谨地看着自己前辈与对方侃侃而谈，突然被一声招呼吸引了注意力。
“嘿，你！”对方在他面前晃了晃手，“你是松方的东条吗？”
他回过头，看到一张莫名熟悉的脸，但是又想不起对方是谁。
“嗯对，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诶诶想不起来了吗？我是阿倍野的森啊。”
对方这么一提东条突然有了印象。阿倍野少棒队，大阪的劲旅之一，在初二那年的全国八强赛上和他们碰面。那场比赛他们惊险取胜，现在回想起来，他满脑子都是对方哭得稀里哗啦的脸。
“啊不好意思，有印象了。”东条挠挠头，“你毕业之后去了桐生啊，好强。”
“青道也不赖嘛。”森笑嘻嘻的，没有介意刚才那点小波折，“可惜教练没让我上场，这么强的打线真想对上试试。”
“哈哈哈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下次见面就是甲子园了。”
突然提到的地点让东条愣了一下，好几秒后才讪讪回答。
“哈哈哈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在甲子园上场。”
“你还是以前那么谦虚啊。”
又闲聊了几句，桐生的行李已经收拾完毕，经理在那头招呼大家上车。森回过头看一眼自己的队伍，朝东条伸出手。
“那么下次，甲子园见了。”
东条也伸出手回应他。“好，甲子园见。”
挥手告别远道而来的大阪桐生，御幸悄悄舒了口气。
接二连三地玩一些危险招式，还漏接了一次球。不过看起来效果不错，经过这次比赛后降谷大概会明白一些控球的重要性，东条的信心也应该提升不少了吧。
他这么想着，转头看向附近的投手刚想说点什么，对方的表情却把他吓了一跳。
东条面色平静，眼泪却止不住地流，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哗啦哗啦，连衣领都湿了一块。
这下不仅是御幸，连旁边的前辈也傻了。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最后是仓持最先反应过来，直截了当地踹了御幸一脚。
“快点！你搭档伤心了，快点安慰！”
御幸皱起无辜的八字眉。“那我也得知道发生了啥吧。”
围过来的伊佐敷气势汹汹：“是不是刚才那个混小子和你说了什么把你气哭了？等着他们还没走远——”
“纯桑冷静点，两条腿是跑不过四条腿的！”
七嘴八舌讨论一阵后结城让大家都安静下来，把解释权交给后辈投手。东条胡乱抹两下脸，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
“不关别人的事，是我的问题。”他哽咽着说。
即使过了一个多月，他依旧会时不时想起那场红白战。被接连打出去的球，遥不可及的出局数，体力和精神几乎都被消耗殆尽。失眠的晚上他会痛苦地想着自己到底适不适合高中棒球，为什么明明付出了那么多，结果却不堪一击。而今天，他终于从这场延续了一个多月的噩梦中睁开眼睛。
四局，五安打，丢两分。
曾经驰骋于球场的另外一个自己又回来了。
“我知道自己的能力依旧不足，是各位前辈支持才能够拿到这样的成绩。也感觉到御幸前辈配球的时候在为我着想。一想到我有这么好的队友就很激动……”
他说着，向面前的捕手前辈再次弯下腰，背挺得笔直。
“非常感谢，以后请多多指教。”
御幸再次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