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前辈，您真的只是在无孽司兼职吗？”
岑拾月目眦欲裂，她的身体状况本就摇摇欲坠，杀陆相宁未果的反噬更是被附在她身上的灵孽将能转移的伤害都转移到了她身上。
她的眼角逐渐开始流血，声音也嘶哑起来：“我有什么错？！我的女儿死了，我要杀人凶手偿命有什么……”
“妈妈。”
岑拾月原本颤抖的身子猛地僵住，她仿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目光发直，只盯着另一边的窗户。
江棉迟疑了下，又喊了一声：“妈妈。”
她看见那道于自己而言十分陌生的身影陷入了某种令人恐慌的颤抖，岑拾月猛地偏头失措嘶喊：“你别喊我……我不是你妈！”
江棉上前一步，怯生生道：“妈妈。”
她有点想起来为什么跟池慎在一起时想让他叫自己小棉花了。
在她年幼到甚至还没开始记事时，那道温柔的嗓音就是这么喊她的。
岑拾月呜咽了一声，缓缓转身，朝江棉伸出胳膊：“小棉花，过来。”
曲流光的腕表忽然显示灵数大涨。
这是池慎给他的，之前测试岑拾月的时候都没动静，刚才岑拾月想杀陆相宁的时候，灵数也没这么高，没道理现在忽然坏了。
除非客体换了。
曲流光眉心一跳，他立刻伸手：“回来！她现在不是你妈！”
教学楼内黑气大盛，腕表上，灵数指标迅速上升，突破c级，最后堪堪停在b级！
曲流光抬手抵挡着扑面而来的罡风，心里不停骂着脏话：这灵孽从一开始就防着灵捕，刻意把自己的修为降到那么点，残留的那点灵数一直都让人以为它只是个d级！
灵孽靠吸食灵魂增强灵数，这就是因灵孽而死的人，魂魄在阴界找不到的原因。
因为他们的灵魂早就被吞噬了。
而现在，操纵岑拾月那具身体的显然不再是岑拾月，而是那个b级灵孽！
刚好面前有个阴灵，它现在准备鱼死网破了，不需要杀人就能直接进食增强力量！
他抬手掐了个诀，刚想冲进去把江棉拉出来，比黑气更盛的金光笼罩了整栋楼。
数道金丝射入溢满四周的黑雾里，里面发出惨叫，曲流光刚想上前查看，然后衣摆被划破了一道，沾了灰的布料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这些金丝是不分敌我的，池慎在里面可以护着江棉，对处于战场边缘的曲流光，说不准会在他身上划个小口子。
觉得自己从头发丝到脚都无比金贵的曲流光默默后退一步，懒懒地朝里面喊了一声：“前辈，我还在这儿呢。”
“……”金丝默默绕开了他一点儿。
曲流光听着里面的惨叫声，又开始对池慎本人感到好奇了。
b级灵孽，灵数不低，曲流光自己都不一定打得过它，但听里面的动静，池慎貌似打的挺轻松？
不愧是总署来的歼邪使啊。
黑雾渐渐散了，岑拾月跪坐在地上，口中不断呕出鲜血。
意识到什么，曲流光忙喊：“等等！前辈，这灵孽死了，岑拾月也会死的！”
即将窜入岑拾月眉心的金丝瞬间消散，“岑拾月”反倒笑起来：“来啊，杀嘛，反正我死了这娘们儿也得跟着死。”
池慎眼眸微眯。
威胁我。
他食指轻转了两下，金光瞬间窜入岑拾月的四肢和眉心。
江棉一慌，以为池慎真的要杀了它，忙喊：“池哥！”
“……棉花。”
江棉心脏漏跳了一下，立刻去看岑拾月：“妈妈！”
……
“只是把灵孽封印在岑拾月体内而已，如果它妄图杀了岑拾月逃出来，我埋在岑拾月体内的灵数会直接将它绞杀。”
现场一片狼藉，由江城分署的人负责打扫干净现场。
池慎边说边看着江城分署来的灵捕。
是几个小时前刚见过的邹浩慨，尸体带回去这么久了什么消息都没传，池慎曾经疑心是不是半路诈尸了导致那行灵捕全军覆没。
还有江城分署执监使，曲流光说陈豁的案子是无孽司传给c大的，但陈相那边说是陈家自己将案子委托给c大的。
陈相没问题。
那就是江城分署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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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流光看着岑拾月现在反应无比迟钝的样子。
为什么她在学校这么久都没发现江棉的尸体呢？
还有新生的这个b级灵孽。
吸血鬼的野法子……
曲流光轻声道：“前辈，还要从陆相宁口中问出吸血鬼的野法子是从哪里找来的。”
江棉的尸体和其他尸体上同样来自b级灵孽的灵数不是巧合，那个灵孽本就是在那几个初中生的实验下阴差阳错产生的造物。
岑拾月之所以一直没发现江棉的尸体，估计就是这个“擅精神控制”的b级灵孽作祟。
要是被岑拾月发现了江棉的死也有它的手笔，难保他们能合作到最后。
当着他的面，池慎把消息给陈相发过去：“嗯，记下了。还有吗？”
他期待地看着曲流光，跟看宝贝似的。
曲流光好笑道：“前辈，你这么盯着我看，会让晚辈觉得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池慎想了想，肯定道：“是这样。”
曲流光：？
没等他多想，池慎继续道：“陈相说了，我查出来越多，报酬越多。”
“……”曲流光好笑道，“那要是我帮你达成了你的‘非分之想’，报酬怎么分？”
“平分。”
曲流光靠在门背上，看着死里逃生的陆相宁：“那她后续怎么办？”
池慎嗓音清淡：“报警，陈相会在信息系统更新案件详情的。如果当事人认为惩罚力度不够，她什么时候运气不好死了，可以再度申请无孽司涉案办理，会有魂找她算账的。”
阴界不比阳界秩序井然，多的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曲流光：“前辈对阴界这么了解，待过？”
池慎疑惑道：“你在犯蠢？无孽司总署就在阴阳交界处。”
对于池慎那半真半假的歼邪使身份，曲流光未曾放下试探，但他看自家房东有点天真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是拐弯抹角试探快还是打直球更快。
最后，他决定选择后者：“前辈，您真的只是在无孽司兼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