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池慎狐疑道：“你会破门而出？”
尽管曲流光很清楚，池慎不是这样说玩笑话讨饶的性格。
耳边是朋友的嬉闹，在这个无人关注的小角落，曲流光没戴上以往惯用的假笑面具，没什么表情地盯着池慎。
以他的本事加上池慎现在并不清醒，想问什么都可以。
问，还是不问？
半晌，曲流光表情复杂地给看上去不太舒服的池慎丢了个抱枕，看着他本来微蹙的眉头松弛下来。
算了，反正他俩现在关系很融洽，再过一段时间，等关系更好了，在前辈清醒的时候光明正大问吧。
身后传来醉鬼的吆喝：“谁点的儿歌啊？来ktv唱什么儿歌？”
曲流光去接话筒：“我点的，换个风格嘛。”
一帮男生嘲笑他多大了还唱儿歌，曲流光反口道给你们回忆童年。
还好点的是儿歌，唱完正好带前辈回去。
曲流光的声音本来就好听，末尾语调轻扬，加上唱的是儿歌，包厢反倒比刚才安静了不少。
池慎抱着抱枕，听着熟悉的嗓音，混沌的脑子有点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来ktv了。
是现在在唱歌的小鬼邀请他的。
那为什么要喝酒呢？
池慎抱着抱枕，边听歌者的声音边低着头闷闷地想这个问题，想着想着忽觉听着的歌有点耳熟。
池慎有时会刷视频，从别人的拍摄里看自己还没见过的世界一隅；也会刷到别的，比如“总算知道为什么反派听到回忆杀会被硬控住了1”。
“虫儿飞，虫儿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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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思念谁……”
妖异的藤蔓爬遍整个古堡，留声机的播放半卡不卡，儿歌听着也有种岁月磨损后的质感。
古堡寂静，只剩悠扬的曲调，搭在沙发椅上的手苍老又瘦削，布满了暗纹和疤痕。
坐在沙发上的人抖了抖手上的烟蒂，将抽了一半的烟按在照片的人脸上。
那是个眉眼很冷淡的人，戴着口罩，看样子是在发表什么演讲，身后的背景还有播放ppt的大屏一角。
温凉的声音响在阴沉沉的夜里，照片从人脸开始寸寸燃尽，散在风的喟叹里：“小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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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池慎捡起一个比他膝盖还高的塑料瓶，对着躺椅上的老人喊：“汤爷爷！你再不起来，瓶子都被我捡走啦！”
老汤躺在树荫下晃着蒲扇纳着凉，听池慎喊，只随手摆了摆：“随你，随你。”
然后继续哼自己的曲子。
池慎拖着自己装瓶子的袋子，凑过去：“汤爷爷，别的爷爷奶奶都唱山歌，你唱什么？”
老汤拿蒲扇不轻不重敲了他脑袋一下，哼哼道：“老汤我给你唱你们小孩子爱听的，你倒好，嫌弃老爷子？”
“没有嫌弃……”
池慎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嫌弃，瓶子也不捡了，搬个凳子坐在老汤旁边听他唱。
老汤就用他那个年代独有的韵律感混着点本地口音去唱这首儿歌：“黑黑的天空低垂……”
见池慎听的很认真，老汤乐了，唱完一遍又唱了一遍。
“你在思念谁……”
画面忽然被大片大片过曝的白光隐去，只有歌声伴着一道稚嫩的嗓音：“我来啦！”
余音绕梁，一切的一切被白色覆盖，最后白色也湮灭了，留下的只有黑暗。
眼皮有些刺痛，池慎伸手盖在眼睛上，透过指缝看外面。
比起清晰的画面，池慎率先清醒的是嗅觉。
他还记得自己睡着前是在包厢的，再怎么也只会被送到酒店，哪来混着雨后湿土气息的草木味？
池慎骤然清醒，他猛地坐起。
这是个很有西方古典特色的房间，但又混了点另类的黑暗元素。
黑色的木枝缠绕着室内的物件，细看还生了荆棘，天花板上吊着巨大的鸟笼，里面还有一只奇大无比、羽毛也像极了落叶的生物。
他此刻坐在床上，身下的床垫垫的是有些发潮的稻草。
池慎想找电灯开关，只找到床头一盏发着微弱光芒的小油灯。
这屋子让池慎不由得联想到了童话故事里被诅咒的屋子。
屋门紧锁，池慎试着把门粉碎——
“前辈，别用灵数。”
屋里忽然响起声音。
池慎回头看向身后的阴影，提着油灯凑近看，这才发现吊在天花板上的不是他以为的奇怪生物。
是身上沾满落叶，看着格外狼狈的曲流光。
池慎纳闷：“你被关进笼子怎么不叫我？”
曲流光摊手：“叫了，没叫醒。”
池慎充耳不闻，假装这段对话不存在：“为什么不让用灵数？”
“我就是用了灵数，”曲流光捡起身上一片叶子，“然后忽然就被吊起来了。”
池慎固执地想尝试：“陷阱总不会每寸地方都有……”
曲流光忙要阻止，忽然簌簌几声，他跟池慎双双被关在连接着天花板的藤蔓笼子里，面面相觑。
曲流光叹了口气：“而且，前辈，你没听我说完，一旦动用灵数被关进去，之后就用不了灵……”
他眼睁睁看着几道金光把池慎和他的笼子割开一道门，目瞪口呆：“前辈，你还能用灵数？”
池慎虚虚握拳又松开，皱眉：“有点力不从心。”
好吧，原来是太强了，所以其他人是很快奏效，池慎却有延时，现在看起来似乎药效也不够，只是压制大部分灵数而不能完全制止。
但这样的毒估计整个房间都是，要是池慎再用一次灵数，估计就要跟曲流光一样认栽了。
曲流光忙按下他的手：“之后千万别轻易用了。”
他之所以没发现池慎醒了，除了池慎警觉之后动作太轻他没注意到，还有他正思索灵数被封的原因在。
最后，曲流光得出一个结论：房间里有针对灵捕特质的毒，每个人动用灵数的窍门都有细微的差别，这毒就是吃定了屋内的人会动用灵数破门而出，趁着目标使用灵数时找到窍门，然后发挥毒的作用。
池慎狐疑道：“你会破门而出？”
曲流光默了下，坚定点头。
然后池慎坚定摇头：“不，你不是这样的人。”
“……”曲流光闭上眼，难得觉得丢人，“我是因为身上沾了脏东西，想使用灵数把它弄干净。”
结果被关笼子里，叶子泥巴沾一身，反而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