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黑暗社会
经过几日的训练，卫山基本已经控制了护卫队，可以做到令行禁止。
听着康正乾吩咐其中两名护卫队员迅速放下碗筷，带着年轻人出去治伤。
老实说砍断这个人的手并不是康正乾的本意，但他忽略了长期流浪对卫山心理的扭曲程度，和自己举人身份在古代的特权导致卫山做事百无禁忌。
封建时代的举人虽然明面上只是具备了考进士的资格，可是其特殊地位与影响力，即便是地方长官，也不得不给予三分薄面。
举人虽非实权官员，但已具备了做官的资格。
尤其在宋代，统治阶级对读书人极大的让利，举人享有免赋税、免徭役、免罪罚等一系列特权。
康正乾有了这一层身份，可以直接担任县丞、教谕等官职，或通过会试进一步晋升为进士，进入朝廷中枢。
对于这种潜在的晋升机会，使得地方长官对举人不得不高看一眼，生怕得罪了未来的同僚或上司。
除非是谋反、谋大逆等重罪，否则都可以免除肉刑，即便是犯了死罪，也要由皇帝亲自批准才能执行。这种司法特权使得读书人在地方上更加难以撼动。
说白了，就是可以花钱买罪。
卫山此人粗中有细，自己平时吃了那么多大米，结果现在手下来搞这么一出，本身就火气很大，老爷问话的时候这几个煞笔还在这卖萌就别怪老子心狠了。
康正乾转头又看向人群指着另一名青年，发出恶魔的低语：
“来，你过来，跟我说是谁带你来的。”
“回老…老爷…是张丰带我们来的。”
一旁的张丰就像一只被踩了脚的小猫，急的赶紧跳了出来：
“污蔑！这是纯纯的污蔑，老爷我根本不认识此人！”
康正乾扫了一眼卫山，后者立马会意将张丰控制住，后者依然不停地在喊冤。
卫山把刀横在了面前，后者立马乖乖的闭嘴。
“行，那我问你这人是谁？”康正乾继续问向刚才那人。
“李癞。”
“既然两人你都认识，为何又说是张丰带的。”
“我们同老李是同乡，之前我们几个身材瘦弱，卫统领没看上，老李不忍心抛弃我们，便找到张丰合伙。”
“怎么合伙？”
“我们人多容易被发现，老李便找了张丰合伙，我们轮着来蹭吃，一天只吃一顿。”
好家伙，都他妈排队薅老子羊毛！
“张丰和你们又不认识，他为何要帮你们。”
“李癞给了他钱。”
康正乾看向张丰，
“说说吧，捞了多少？”
“老爷，我真没有啊，他这是毁谤我！毁谤我……”
“闭嘴，卫山！带他跟李癞去官府，你亲自审，有结果了再找我！”
众人散去后，康正乾留下了卫凌云吩咐道：
“这几日我给你写个模板，你参照着起草一个东来顺的员工管理，注意奖惩都要到位，写好了给我审核一下。”
——
翌日 云阳街 康家祖宅
一大清早，康正乾刚打开房门便看见卫氏兄妹守在门口，笑着调侃道：
“跟你们说了不用这么早，你们知道我一般起的晚的，早饭吃了没？”
“还没。”
“行，走去酒肆让王五和田七现做。”
一行人早早赶到酒肆，令康正乾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这时候包间内竟然已经有客人了，什么天才大早上的吃涮羊肉？
康正乾有些意外，王五上前说道：
“老爷，来客似乎是您的熟人，在桂花园包间，说是您来了请您过去一趟。”
“哦？他们有几个人？”
“两人，一老一少。”
“知道了，你先去做饭吧。”
康正乾让卫凌云先去带人采购，带着卫山走上二楼桂花园，敲门进入后一见来人，康正乾马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张知州光临小店，真是令东来顺蓬荜生辉啊！”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照相机，不然像以前卖涮羊肉的连锁店就喜欢挂一些名人合照在墙上。
“呵呵，景瑜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张知州来这么早，不怕羊肉吃多了上火吗？”
“大清早的打扰小官人，老夫也是心里有愧。”
来客正是海州知州张叔夜和其子张伯奋，
“只是你这东来顺生意火爆，下人一直没有排上队，碰巧今日休沐，便来的早了些。”
“原来如此，下次想吃可以直接找我啊，三楼给大人单开一间就是了，实在不行我们也是给贵人提供外卖服务的。”
“一言为定。”
“张大人今日过来想必不只是为了吃饭这么简单吧。”
“之前听季云一直提到小友，年纪轻轻便敢针砭时弊，其中不少理论与老夫所见略同，昨日一见果然不凡，只是昨日宾客众多，没能与小友交流一番实在遗憾。”
康正乾心里有些激动，原来在论坛上键政果然是起到了效果，人家专业人士都对我表示肯定，你们这些菜狗还天天嘲笑我是键盘侠，气抖冷！
“哎呀，张知州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来来来，卫山去后厨再给张知州加几盘羊肉，我请客！”
“景瑜，可否赏脸与老夫一同用膳啊？”
卧槽，你大早上吃红肉还要拉上我，真不怕上火流鼻血吗？
“呃，张知州盛情邀请，在下依然是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在下已用过早膳，喝两口羊汤就行，唉那个小…小兰！”
“老爷有何吩咐？”门外等候的小兰推门而入。
“给大人切点葱花，来来来，先把沫子打了，贵客在此怎能如此怠慢。”
小兰不禁翻了个白眼，这沫子刚打过啊，还打？再打就把肉捞走了。
“张知州，小人泥腿子起家，啥都不懂，小店多有怠慢，还望张知州原侑。”
“景瑜，你可不一般啊，本官今日仔细观察了一番，你这涮羊肉虽是一菜成席，但这酒肆的管理和流程却一点都不简单，从切肉，熬汤到这精致的包间，伙计们统一的制服，你知道我看出了什么吗？”
“小人不知，大人请讲。”
康正乾面露好奇，心里却在吐槽着，这古今中外只要是领导，就总喜欢卖个关子。
“本官看到了你的决心，你的目标不只是一家酒肆，而是打造东来顺这块金字招牌。”
康正乾点点头，果然稍微有点眼光的人都能看出自己这套初级酒店式的管理在这个时代的优势。
“比如干净的店面，相同的蘸碟，统一的制服，还有这切的薄如蝉翼的羊肉让人充满了信任感，当然最重要的是涮羊肉真的好吃，而且每次来味道均是一般。”
张叔夜接过小兰打的一碗羊汤，吹了口气，咂巴了一口，显得有些享受。
“本官走南闯北，下至勾栏瓦肆上至樊楼，都曾游历过，却从未见过东来顺这般，如果一定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规范，
大多数酒肆本身卫生状况就堪忧，更不会注意到酒肆伙计的服装规范，同样的一道菜，不同时期的味道都不尽相同，所以很多酒肆的掌柜都没有意识到规范会增加食客对酒肆信任。”
废话，这两天王五等四人被护卫队看着天天练习，除了切肉还是切肉，菜刀都砍卷了刃，总算是达到了康正乾的标准。
还有采购都是规定了标准的，酒肆的卫生更是要求护卫队天天吃完饭就打扫一遍，最近天天没任务吃白饭，不如利用起来当牛马。
康正乾嬉皮笑脸的舔道：
“不愧是知州大人，久经官场慧眼如炬，不瞒您说，在下就是单纯的凭感觉做事，没想到经大人一分析，竟是这般先进。”
那句话咋说的来着，过分谦虚就是装逼！
张叔夜显然不吃这套马屁，没有接话，反而话题一转，严肃认真的问道：
“景瑜，是否考虑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