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第31章
第31章
急促而匆忙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时,景昭零三人已经把丽贝卡的实验室翻了一个遍。
关押景昭雾的解剖室连接着独属于丽贝卡的、设备完善的大型实验室,里面各种器械、试剂应有尽有,简直像是一个生化相关的物资库。
然而除此之外,实验室里干净得可怕,除了一些缝合异种和人造人的实验数据外,他们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找到。全副武装的黑袍人守卫冲进白雾领域,密密麻麻的机关枪对着三人架起。
景昭雾审时度势地举起双手,她朝着黑袍人微笑,眼神却悄悄地向隐狐看去。他们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对视后又默契地同时移开目光,两人暗中达成一致,在逐步逼近的黑袍人威胁下慢慢下蹲。
三人背靠着背互相靠近,豹猫注意到了负鼠和隐狐小动作,还以他们想到了什么绝佳的点子突破重围,放下心来准备随时配合。
他背对着负鼠,悄悄地掏出武器想要给他俩打掩护,还没开始行动,就被后脑突然袭来的重击打晕。这一系列举动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景昭雾动作迅速地把豹猫的武器踢远,举起双手喊道:“别开枪!我只是帮你们解决这个入侵者,自家人别打自家人!‘
她回头朝隐狐眨了下眼睛,随后右手捂住左胸心口低头,装作很恭敬的样子向他行礼。这是教廷成员面见上级时的见面礼,她的动作利落、姿势标准,任教廷里最苛刻的神使见到都挑不出错来。
默契尽在不言之间,隐狐很丝滑地接住了景昭雾抛出的戏份,他挥了挥手示意她起身,在一众没搞清楚状况的黑袍人面前装腔作势,“起来吧,你做得不错。’
隐狐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抬手,故作高深地用白雾在半空中构建出教廷的徽徵。
弯月凌驾在六芒星之上,日轮点缀在星芒六角,白雾在半空中缭绕,烟尘散尽后留下奇异的诡谲图腾。1看见徽徵的一瞬间,守卫们“唰唰唰”跪倒一片,都下意识地俯首行礼。
"朔月当空,雾归于尘。晦明不现,吾乃隐月。’隐狐压低嗓音,神神叨叨地拖长音调,用古怪的韵脚说出暗号一般的月曜神使祷祝词。
听到他明确点明"隐月”二字,带头的黑袍人才将信将疑地抬头,“隐月大人?您.....您怎么会造访这里?’隐狐笑而不语,故弄玄虚地含笑注视着黑袍人,然后抬手指了指天上,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一番忙碌的哑谜,景昭雾没懂他想表达的意思,但领头的黑衣人却懂了,他一脸郑重地点头,朝身后的守卫们挥挥手,而后恭敬地弯着腰躬身退出了这里。
他们离开后没多久,响个不停的警戒声终于消失。好不容易安静下来,隐狐的大笑声又响起。景昭雾回头看向狂笑不止笑弯了腰的隐狐,一巴掌拍在他背上。隐狐直起腰委屈地看向她,左手擦拭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怎么了前辈?打我做什么?,
他止住笑声,景昭雾倒也没说出自己嫌他吵的事实,她眼神示意他看向倒在地上的豹猫,“他怎么办?隐狐无辜地摊摊手,“扔在这儿吧。’
景昭雾一脸问号地看向隐狐,两个人四目相对,隐狐嘴角还挂着愉悦的笑意。她认真地看着他,两个人莫名其妙就开始了瞪眼游戏。隐狐一直不眨眼,景昭雾的胜负心也上来了,她不服输地也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1
"好好好,我输了。
看着景昭雾一脸认真的倔强表情,隐狐忍俊不禁,他双手投降笑着说:“前辈你只需要操心任务就好了,我来负责豹猫。’得到隐狐的主动认输,景昭雾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她摆摆手示意他跟上,然后潇洒地朝前走去。隐狐摇着头轻轻笑了下,认命地拖起豹猫的双脚,跟在她身后朝外走去。因为先前"雾隐使者”的爆破,实验室地面的杂物很多,破碎的玻璃器皿和各种各样的解剖器具散落一地。豹猫被隐狐抓着双腿,头朝下、脸贴着地面,拖行在地上滑过这些阻碍,一路上此起彼伏,像是行驶的车辆开过颠簸的山路。“喂。
最后还是景昭雾看不下去,她喊住隐狐,“好歹也稍微在意一下人家的生死吧。’
隐狐回头看着她,一脸乖巧,故意装作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的样子,“啊?怎么了前辈?
景昭雾的目光流连在地面,她伸手指了指豹猫被划破的脸,“等他醒了我们怎么解释?
隐狐听话地低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豹猫。--贴近地面的白皙脸颊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划痕,看起来惨不忍睹。服帖的西装外套经过漫长的摩擦,领口连同内衬的纽扣都被刮散,大片的肌肤裸露出来,隐约可见胸口磨出的斑驳擦伤。1
看到豹猫的惨况,隐狐貌似被吓了一跳,他惊恐地松开双手,这一松手又导致豹猫的双腿从半空中摔落,长腿重重地磕在前方突起的杂物上。
“啊--我不是故意的。"
他无辜地睁大双眼,抬手掩住因惊讶而张大的嘴巴,“这可怎么办?你很在意他的脸吗前辈?"
隐狐半弯着腰扶起豹猫,边行动边自下而上地抬头仰望着景昭雾。白里透粉的肌肤从敞开的领口向外蔓延,这个角度很微妙,欲盖弥彰的衬衫纽扣遮掩不住饱满的弧度,沟壑分明的诱人线条若隐若现。2
被隐狐这一套丝滑的小连招秀得目瞪口呆,景昭雾脑子短路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她诧异地盯着他,一脸被冤枉的羞愤,“我是那种人吗?"
绵软的饱满随着隐狐缓缓起身的动作微微颤动着,上面还隐约可见深刻的红肿齿痕。景昭雾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探过去,像是一双炽热的手,侵略性地扒开欲拒还迎的衬衫,一探那馥郁而诱惑的神秘领域。
好吧,她是。
景昭雾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的劣根找借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豹猫虽然招人烦不讨喜,但一张脸是在实在是过分美丽。他还刚巧是景昭雾最喜欢的金发系,浅发、白皮肤、精致五官、有料的身材,完美符合她的审美,这样看着隐狐作践他实在是有点于心不忍。不过景昭雾的心疼仅仅止步于看到美好的东西在面前被破坏时的怜惜,至于豹猫醒来后发现身体上的磕伤撞伤--那就不干她的事了。
不会带团队你就只能干到死,她只是为了团队和睦,多方权衡下做出了最好的选择,绝对不是因为什么看脸颜控,绝对不是!<1
“好的前辈,不过-一"
隐狐意味深长地盯着景昭雾,直到她有些心虚地先移开视线,才缓缓开口,“别再看他了,我的比他的好看多了不是吗?等回家之后......无论前辈想做什么都可以的哦。”1自以为隐蔽的视线被戳破,景昭雾恼羞成怒,“谁看你了?别那么自信好吗!"
“真的没看吗?’
隐狐步步朝景昭雾逼近,眼神里是狂热的专注。他走到景昭雾身旁,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悄声问,"你喜欢金色?我回去染一个,你会更喜欢我吗?’
手下柔软的触感有节奏地起伏,景昭雾短暂地脑子短路。她的确是对浅色系情有独钟,但她没想到隐狐也发现了。不太适应自己的喜好被人窥探,她死不承认,“怎么可能?你哪里来的错觉?
“是吗?
隐狐俯在她耳边发出了一声短促的轻笑,而后笑着拖起豹猫朝前走,留下景昭雾一人怔愣在原地。耳旁温热潮湿的触感还没消散,隐狐那句带着调情意味的悄悄话反复回响。
他说--“我戴金色锁链的时候,你明显更兴奋,不是吗?"工回忆瞬间涌上心头,景昭雾揉了揉有些发痒的耳朵,快步向前追上隐狐。
得益于隐狐月曜神使身份的便利,他们一路走来没有任何人阻拦,甚至守卫们还主动避开免得惊扰他们的行动。他们翻遍了整个负十五层的所有角落,还从一个研究员那里要来了近期的异种录入记录,仍然没有找到有关”独角兽”的信息。
搜查的过程中,景昭雾和隐狐默契地闭口不谈他月曜神使的身份,隐狐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知晓教廷的礼节,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一路前行。
中途,嫌弃拖着豹猫耽误行动,隐狐还喊来了几个黑袍人帮他押送豹猫。
“这是红衣大人指名的目标,看好他,带着他跟我们走。‘他推出红衣主教当令牌,理直气壮地命令黑袍人干活,而后就解放双手,心安理得地当起了甩手掌柜。以隐狐的身份能为此次任务做到这个地步完全是看在景昭雾的面子,否则在发现金山疗养院是教廷实验基地的一瞬间他就会亮出身份,哪怕可能会为了寻找乐子暂时隐藏,也一定会暗中作祟捉弄他们。
他对教廷和黑洞的任务都没什么兴趣,寻找“独角兽”的任务就交给了景昭雾一人。除了看景昭雾太匆忙时上手帮忙翻找两下,隐狐就一直跟在她身后,像是旅游观光一样,在实验楼里左摸摸右看看,行为比三岁的小孩还要幼稚。"小景,你看这个。
隐狐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都要和景昭雾分享。他拉住景昭雾的手,惊奇指着一个外形迷你的异种给她看,“猫咪异种!我还是第一次见哎,前辈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们把它带走?”猫咪算是联邦仅有的为数不多的纯净物种之一,基因稳定,在安全的伊甸的重重保护之中,很难出现异变种,因而这只异种可谓是十分罕见。
“不要。
景昭雾冷漠地一口回绝,她头都没抬,看着关押异种的手册对比寻找“独角兽”的位置。
看丽贝卡的样子不像是刚从教廷总部赶来,她应当是常驻在金山疗养院,甚至极有可能是整个基地的负责人。既然是丽贝卡掌管疗养院,孔维生又把"独角兽”送至这里,那她根本没有必要转移实验样本--"独角兽”多半还在疗养院内部。异种的污染不容小觑,哪怕疗养院内部遍布清除污染的机器、哪怕暂时封存污染的黑箱技术已经高度发达,丽贝卡也绝对不可能把"独角兽”随身携带。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藏在了这栋实验楼里--因为这里的安保最严格,隔离和处理污染的措施也最完备。
景昭雾曾和丽贝卡相处了很久--虽然不敢自称熟悉万分,但也对她的行事作风有所了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按照丽贝卡的习惯,她应该会把"独角兽”藏在异种之间,就在楼上这些密密麻麻的小室里的某一间。可惜的是,为了防止污染透过监视器传递给研究员,小室里的监控常年关闭,甚至因为年久失修无法正常打开。景昭雾对照着手册,一间小室一间小室地检查,终于,在负六层一间很不起眼的关押室里发现了"独角兽”的身影。那是一只通体紫红的小型兽形异种,和几乎全都是外型恐怖、畸变到令人作呕的其他异种不同,它看起来圣洁而美丽。如果不是直视它时带来的浓重污染,估计任何人都不会将其视作异种,只会以为这是一只温驯的生物,甚至将其当作神赐之物--认为它是神明在人间的代行者。
果不其然,一路跟着景昭雾和隐狐的黑袍人在目睹"独角兽”后突然下跪,他们眼含热泪、面露狂热,“主啊.....尊敬的仁慈的、悲悯的主,这是.....这是您的神圣旨意!‘景昭雾沉默了,她几近怜悯地看着身后的一群人,感受到他们被洗脑后盲目的极端信仰,一时有些无语。她退后两步,和这群恐怖的教廷簇拥者割席,唯恐和他们呼吸相同的空气会让自己也变成傻子。
在众人沉浸于拜神的间隙,景昭雾分出神来观察隐狐的表情。
一直以来,隐狐在景昭雾面前的表现都不太像是教廷成员。他身上的疯狂和毁灭感确实符合教廷的作风,但那更像是他与生俱来的,而非被教廷洗脑后后天培养的。隐狐对"神”的暗戳戳不屑和清醒看待信仰的态度不像是一个月曜神使应有的,他不狂热、也不迷信,此刻他站在这里,冷眼旁观黑袍人的朝拜,分明比景昭雾更像是教廷的局外人。安静地等黑袍人结束了朝拜,隐狐让他们把豹猫扔在地上,命令他们远离此地。
“此乃神之子,诸凡俗退后。我奉教皇之令将迎回,待圣子归位、圣灵降临,母神将赐福于尔等。"听到隐狐煞有介事的胡诌,黑袍人们脸上的狂热更加明显,他们高举着双手欢呼后又叩头跪拜,反复高喊着:“母神降临!母神降临!母神降临!‘
事不关己的景昭雾隐匿踪迹缩在一旁,漠然地看着他们,恨不得当场消失。
终于,结束了狂欢的黑袍人们跪伏在地面退开,隐狐才回头看向角落里的景昭雾。
为了防止异种逃脱,隔离污染的外墙做得厚实而严密,透明度可变的外墙由总控中心控制着,墙上并没有明显的门,只有一个从外部锁死的小窗,窗子上悬挂着一个小型的电子设备。从研究员口中得知的信息是--每间小室的密码是动态随机生成的,只有向上级申请通过后才会被告知一次性密码,除此之外就只有丽贝卡教授的磁卡能够打开。景昭雾和隐狐都不知道密码,也不可能向上级通报申请。看当下这个形式,想带走“独角兽”就不得不通过丽贝卡这关。看到景昭雾陷入两难的沉默,隐狐沉吟了一瞬,他抬头,眼睛里挂着奇异的兴奋光彩,“把墙砸了不就行了吗?"砸墙说得轻巧,但砸后所有的异种都会被放出,届时哪怕不必帮教廷收拾残局,单论从密密麻麻的异种群里突围,也是麻烦事一桩。但不砸墙又意味着要去找丽贝卡拿开门的磁卡....从纠结中抽离,景昭雾抱胸环视隐狐,更觉得他脑子有什么大病。
“怎么了?砸墙不是更方便吗?'
察觉到景昭雾的不赞同,隐狐凑上前来,暧昧地伸手勾住她的头发,帮她清理不知在哪里沾染的毛絮。隐狐的语气实在是太自然了,景昭雾一时没有分清他是真不懂砸墙的后果还是假不懂。她盯着他的眼睛判断真伪,抬手轻轻地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得顺着她的力道往后仰,又伸手抓住领口一把将他拉回来。
两人的脸庞在一俯一仰之间贴近,隐狐垂下头,凑近景昭雾的脸庞。他们鼻尖抵着鼻尖,他望着她注视他的眼睛,视线又缓缓下移,划过她的鼻梁,最终停靠在嘴唇。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呼吸一瞬间变得炽热,凸起的喉结微微滚动,纠缠着就要吻上她的唇。
景昭雾反应极快地仰头,滚烫的吻只落在她下巴处。“你别装。这里的外墙连在一
-起,哪怕只砸碎一块,所有
的异种也都能出逃。‘
汹涌的情欲袭来,隐狐什么都听不进去,他近乎虔诚地望着景昭雾,只看到她的唇在面前一开一合。她真可爱,好想一口吃掉--脑海里突然蹦出这句话,随后就像是病毒般侵占了隐狐的整个思维,他的世界都变慢,只有本能驱使着的下意识行为。
他双手捧住景昭雾的脸,趁着她专心讲话的瞬间偷袭。柔软的唇相互碰撞,隐狐得逞地眉开眼笑,他用力拥住景昭雾入怀,像是要把她揉碎在自己骨血里。唇齿相融的湿濡藏匿着不为人知的澎湃爱意,隐狐急促地喘息着,他用舌尖描摹着景昭雾的唇形,还贪得无厌地向内侵略,想要更进一步深吻。清秀的面庞被情欲沾染,纤长的睫毛剧烈扇动,微微睁开的迷朦眼眸湿漉漉晕染着泛红的眼角。像是将灵魂出卖给了主宰魅惑的恶魔,隐狐痴迷地缠蹭着景昭雾,露出了失控的、亢奋的、近乎放荡的表情。1
如果把刚才那群黑袍人叫来,任他怎么诓骗,哪怕有神迹降临,看到这一幕的人也不会再相信他真是教廷里那个高高在上的、如皎皎明月一般圣洁的月曜神使。景昭雾有点招架不住他突如其来的拥吻,她掏出枪抵在隐狐腰侧,尖锐的犬齿朝着他的舌头用力咬下,推开他后眯着眼睛警告道:“你再发情试试呢?
但隐狐一点都没有被威胁到,他笑嘻嘻地再次俯首欺身,低下头在她脸上啃了一口。
“你是狗吗?”
景昭雾用力把他推开,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脸颊--都是他的口水。
"是啊,我是小景的狗,任她随意采撷、玩弄的狗哦。”被她咬伤的舌尖不停渗血,隐狐却完全不在意也不生气。“前辈,你用的可是我的枪。
看她不说话,隐狐又嬉皮笑脸地凑上来,下半身暧昧地贴近她。他吊儿郎当地举起手,黏黏糊糊地眨眼示意--他愿意向她投降,“无论何时何地,我只对小景缴械。”2炽热、坚硬的触感从小腹传来,景昭雾瞪着隐狐,她装作没听懂他涩情的暗示,抬起枪抵在他脑门,“你的枪?只要拿在我手上,那就是属于我的。
知道景昭雾从笼子里出来后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隐狐配合地俯下头,方便她不费力地举枪指着他。“好的,我的命也在你手里,所以我也是属于你的。隐狐的嗓音喑哑、带笑,凑在她耳边悄声说,“希望我的每一把枪都能被主人‘好、好‘使用哦。”1“主人,小景主人。
他边说,边故意用柔软的唇摩挲着景昭雾的耳朵,发出暧昧的喘息。
哪怕很不愿意承认,景昭雾也无法昧着良心否认隐狐的磨人。男色误事,但黑洞的任务更要紧,她清空脑子里的杂绪,抬膝攻击隐狐下腹,踢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她抬头挑衅地朝他笑笑,头也不回地朝着”独角兽”走去。<1身后,下意识发出短促痛呼的隐狐突然捂着肚子大笑,刚才的疼痛明明不似作伪,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下一秒就那么开心。痛快的笑容引得四周的异种朝着这边投来视线,空旷的回廊里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不愿意再搭理这个发情的神经病,景昭雾凑近透明外墙观察小室里的独角兽异种。
“独角兽”的外形很小,比先前隐狐指给景昭雾看的那只猫咪异种大不了多少,此刻它眼睛紧闭着,如果没有电子显示屏上的生理数据证明状况一切正常,景昭雾甚至会以为它已经死了。
”砸了吧,反正这个基地也不重要。
景昭雾沉浸地站在"独角兽”面前观察着,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隐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才恍惚间恢复清醒。他的声音像是诱惑纯洁圣子堕入地狱的恶魔,动摇着景昭雾想要温和地带走"独角兽”的想法。她没有回头,退后了两步避开浓郁的污染,“砸了?那实验怎么办?你不怕教廷知道后杀了你?
隐狐靠得离景昭雾很近,像是有肌肤饥渴症一样。他满不在乎地摊手,
“无所谓啊,砸了就砸了,负责人看管不利总怪不得我吧?
本能地抗拒这个提议,景昭雾还想再说,隐狐却凑上前来,他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彩,炯炯有神地盯着她。“莫非......”他笑得开怀,含情脉脉的目光黏在景昭雾身上,“小景是在担心我不好复命吗?"
只是因为异能暂时无法使用,嫌弃把异种放出来后不好撤离的景昭雾:?
景昭雾还没来得及否认,隐狐就一把抱起她搂在怀里,他动作极其轻缓地抚摸她的背脊,闭着眼睛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发顶。这一吻和刚才那个带着情欲的深吻不一样,很轻、很柔,犹如蜻蜓点水。
“我好开心,真的。’
他把头埋在景昭雾肩膀处,闷闷的声音从耳侧传来。景昭雾的脸被埋在他胸前,只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微微颤动的胸腔和砰砰砰砰急促跃动的心跳。
“不要担心我,尽情做你想做的,我都会帮你的。”隐狐感动地轻声说,压抑着激动的声音里带着微不可查的哽咽。
她双手抵在隐狐胸膛,本想不搭理他把他直接推走,但推拒的动作却在感受到头顶微微的湿润感后停在半空。什么意思?他哭了?
景昭雾瞳孔地震,飞速眨动的眼睛一如她过载思考的大脑,CPU烧坏了都没想通为什么。
不至于吧?他到底在脑补些什么?
目睹解剖台上女尸、以为景昭雾出意外的后遗症延迟了多时终于发作,自己都未察觉到的、一直压抑着的失而复得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
后知后觉地,隐狐紧紧抱着景昭雾,明白了自己想要在她身上索求的是什么。
不是期待被注视、不是渴求肉.体缠绵、不是需要情感回应,而是--希望她安然无恙、希望她自在随心、希望她得偿所愿。1
此时此刻,哪怕过去了很多年,隐狐却突然回忆起少年时期曾在教廷翻看过的某本书籍,上面说:“心脏于第21天即出现,到第30天左右心搏开始出现,从此再不停止,直至死亡。“*遇到景昭雾的第21天,在金山疗养院东区、核心实验楼的负六层,隐狐空洞的人生被血肉填满,柔软的心脏终于出现,并将自此开始缓缓跳动,持续着、越来越剧烈,直至跃动的频率随她的一颦一笑而共振。
从今往后,景昭雾这个名字将牢牢掌控他,像是笼罩在心房与心室外的瓣膜,与他的心脏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