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身世
夕阳西下,河面上翻卷着金色的涟漪,好像就连倒影的支离破碎也改变不了青年眼睛中的古井无波。
邹白还是和往常一样坐在河边一动不动一个下午,他总是盯着河面发呆,因为他总是觉得自己缺少了一些东西。但是自他记事起,他以前的记忆就是一片空白。
他知道他是这个名义上的舅父捡回来的,他也知道自己肯定还有过去,但是不管任他怎么回忆都没有结果。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阵风,忽然吹过来,在河面上溅起波纹,但是不见归途。
邹白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看了看天色,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刚一转身就看到草坡上坐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女正笑嘻嘻地看向他。
邹白有些诧异,开口问道:“小妹,你在这干嘛?”
邹红妆从草坡上滑下来:“哥,又犯病了?怎么老是看那条河啊?”
邹白伸手把邹红妆拉过来,拍了拍她身后的草屑,确认干净后才说:“这么大的人了还在地上滑,要是衣服弄脏了舅母又得骂你了!”
“哼,少废话,爹爹叫你过去。”这个古灵精怪的少女朝邹白吐了吐舌头随后就蹦蹦跳跳地跑了。
邹白看着少女的背影也是少有的笑了一下,检查了一下衣服,确认整理干净后才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邹白刚进堂屋就看到邹黑子眯着眼正坐在主位上,他手上拿着根烟杆,半空中已盘旋了不少烟雾。
“舅父,你找我?”邹白上前作了个揖。听到声音邹黑子才抬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对着门外喊到:“红妆你一旁玩去!我有话和阿白说!”
邹白这才转头发现在门后只露半个头的小妹,小妹瘪瘪嘴,悻悻地跑开了。
邹白有些不解:“舅父,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小妹说?”
邹黑子没搭话,放下烟杆说了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阿白,你信不信这世界上有仙人?”
“仙人?我不知道。”邹白摇摇头。
他也曾在书上也看到过一些记载:有仙人纳灵夺天地造化,掌掴五行,有开山拓海之能,其寿可达千年。
掌掴五行,开山拓海邹白不明白其缘由,他只知道万物皆有规则,就像石沉河底,风过叶飞一样,而且书上说仙人可活千年之久,这也令他无法理解。
村中最年长者也不过甲子之余,听说最寿者也仅为九十有二,至于千年,邹白自是不信。
这本书还是在赶集时在地摊上看到的,好像叫什么《灵异志》,他当时也只是胡乱翻了几页,发现其中记载太过荒谬,尽为一些民间传闻的神鬼怪谈,所以他当时也没在意。
邹黑子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枚白色勾玉说道:“这是我当年在你身上发现的,你看看。”
邹白接过勾玉仔细打量,这是块十分精美的玉,通透无瑕,正面是一个“白”字,背面是一个貔貅的图腾。
邹白很清楚,这枚勾玉关系着自己的身世,邹白看向邹黑子等他继续说下去。邹黑子也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把自己从扒尸到发现邹白的具体细节都说了出来,其中着重诉说了邹白诈尸的那诡异的情景。
邹白也十分不可思议,他以前只知道自己是被捡来的,没想到其过程如此离奇。
“舅父的意思是我的身世是和仙人有关?”邹白紧张地问道。
邹黑子摇摇头,指了指勾玉:“依我看不全是,勾玉上的‘白’字我倒是认得,和我们白离国的一模一样,我觉得你的身世可能跟白离皇室有关,毕竟这里有资格姓白的也就那么一家。”
后面几个字邹黑子一字一字顿出,他黝黑的脸显得有些激动。
“那么舅父今天的意思是…”邹白问道。邹黑子站起身来盯着邹白说道:“阿白啊,自你那次拒绝夫子时我就知道,你的志向远不止如此,你与我们不是一类人,这座大山困不住你。”
邹黑子抽了口烟继续说道:“我邹黑子是个粗人,没啥文化,但我也知道鸡鸭不能同养,猪狗不可共室。我们没有理由把你困在这里,让你变成和我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