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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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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郡位于夜国西境,由许多个大大小小的村镇组建而成,其中,鱼塘村无疑是最最特别的存在!

村子分有三组,依山而建,屋舍稀疏,东一家,西一户。人不多,也很是分散。说它特别,是因为在这个村子里,你压根就找不到一个鱼塘,路过村头的小溪中也只有泥鳅,压根就见不到一条鱼。

“没有鱼塘,甚至连鱼都没有,这个村子为什么要叫这么个名字呢?”

山上,吹着凉风,看着村里的景致,男童问着一旁闭目打坐的师傅。

那男童的年岁不大,在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宽大的木棉袈裟,脚踏一双破旧的布鞋,却是唇红齿白,眉目清秀。

他虽然穿着和尚的衣服,可他并不是出家之人。他有头发,而且很长。

闭目打坐的男子则是穿着一身厚厚的旧袄,年岁在四十上下,形象邋里邋遢,踏着一双草鞋,露在外面的脚丫子也不知道是有多久未曾洗过了,微微泛黑。

他闻言并未睁目,而是持续那种仿若正在感应天地之息的状态,淡淡的道:“这有什么稀奇的,越是没有什么,就越想拥有什么,世间俗人皆是如此。”

男童道:“如此说来,那为什么不叫金钱村呢?莫不是他们很有钱?”

男子笑问:“你怎知其他地方就没有村子叫这么个名字?”

男童听闻略微有些错愕:“还真有啊?”

男子笑了笑,明显是不想与自家徒弟纠结这么一个问题,道:“世间事,世间了,你还小不懂。这世间只有你不曾想到过的,就没有它不存在的!况且一个村名而已,有很多的村,很多的人,他们的名字都是胡乱起的,纠结这些做什么?”

男童有些纳闷了,道:“可是师傅啊,您前几天不是才说过这世间所有的名称都有他独特的由来吗,也包括名字在内,就比如说我。”

“呃,这个……”男子一时有些语塞。似这般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他可没有少做。

……

师徒俩是月前流浪到这里来的。

师傅姓徐,名奈何,无字,无号。

正因如此,在诸事不顺时他时常会发出这样的一声感叹:“奈何奈何,无可奈何。”说得像是自己经历过什么复杂的感情纠纷似的!

至于这位小男童的来历,那可就有得说了。

十年前的某一天,徐奈何在随国游历时偶然间于山林处捡到了一个男婴,他依稀还记得当时的场景。彼时正秋风迎面,而尚在襁褓中的男婴就这样被人扔在了一棵大槐树下,身前除却一个木盆以外啥也没有,赤裸裸的毫无牵挂。

至于木盆的所在为何要说是身前?那是因为那个婴儿当时的确并没有睡躺于木盆之内,他被一头母鹿给扒拉了出来。

想是因为母爱作祟的缘故,当时的那头鹿正在用自己的身子给婴儿取暖,并且喂他奶喝。

见有人来了,母鹿被惊得不得不离开,它在周围徘徊了许久,直到确认这个男人对婴儿并无威胁,方才隐匿于山林之间,不知去了何处。

为什么会有母鹿出现在这里?

徐奈何不知道,他只是缓慢走近,将那婴儿抱在怀里。母鹿的体温还残留在他的身上,很是温暖。婴儿也是不哭不闹,面色红润,看上去非常的健康。

徐奈何代替母鹿,收养了他,从此之后,二人相依为命。

可身为一个男人,想要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一个婴儿拉扯长大,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婴儿逐步长大后徐奈何也并没有认之为子,而是做了他的师傅,教他读书写字,教他明辨事理。

师傅姓徐,那么不知根底的徒弟自然也便姓了徐。因年龄尚小,不曾取字,又因遇见时身侧有母鹿喂奶,便以鹿儿为名。

“小鹿儿呀!”回忆过往种种,徐奈何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何事?”男童问。

徐奈何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徒弟,认真的道:“你要记住,除却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在人前显露你的神通。”

“为什么?”徐鹿儿依旧不明白,道:“世间不是有许多的修行者嘛?我与他们相比,也并无区别。”

徐奈何微微苦笑,当下便否定了他的话,道:“区别可大了。”

徐鹿儿还是听不明白。

关键是你丫的太逆天了!

徐奈何无奈叹道:“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亦不知你那神通对于你而言到底是福还是祸。”

徐鹿儿并没有太在意师傅的话,问道:“难道?我不是人?”

“总之,你丫的不要到处搞事就对了,为师年岁渐长,经过几番折腾,身子骨也是大不如前了,你就让我过几天安生的日子成不?”

徐鹿儿最终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师傅。

从他记事起,师傅就带着他四处搬家。缘由就是因为自己本身调皮捣蛋,情绪不太稳定。

一个半大的孩子,调皮捣蛋是乃天性,情绪不稳又会整出什么大事?

如果是平凡人家的孩子,顶多教训一顿便是,何故于频繁搬家?

可眼下的这位?……徐奈何再次叹息了一声!自己打不过。

是的,在世俗人的眼里,徐鹿儿就是个怪胎。用修行者的话来说,丫的天生神秀境。

这个世界是有修行者的,那些修行至高深境界的修者,甚至可以御剑飞行,上天入地,无所不通。但很少有人能够见到,因为从百余年前开始,那些修行者一般只注重自身的修行,很少管世俗间的闲事,也很少踏足到红尘中来。

即使是有那入世者,要么是被诸侯各国的国君所征用,恩养于深宫,轻易不得见,要么就是伪装成普通人,不会随随便便的出手,让他人知晓自己的根底。

徐奈何就是一位修行者,至今已在神秀境浸淫多年。他修行的不是道,亦不是剑,而是剑指。

所谓剑指,便是以指为剑的一种招式。

月前,二人初上山时,这座山上是有主人的。

那是一群山匪,被徐奈何轻轻松松的就给赶走了。

他只是出了一指,便将那群山匪手中的刀剑通通都给废掉。本欲杀人取命,可在得知了那帮山匪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后就只是霸占了山头,将人给放了。

为此,他还特意去找当地的百姓证实过,得到的答案是山匪并不曾骗人,他们的确是没有做过什么坑害广大人民群众的事,相反还帮助百姓耕种,偶尔也会杀杀富,济济贫,实乃良善之辈。

事后,徐奈何特许他们重新修建屋子,住在隔壁山头,并且答应了,从此不再迫害他们。

修者有五境,世俗的划分便以道家的分划为准,分别是:感知,入道,神秀,剑仙,扶摇。

一个人若是想要修行,就必须得先开窍,开窍者可感应天地之息,感知天地元气,故此是为感知。感知者若能更进一步,将感受到的天地元气纳入体内,锤炼自身,达到一定的阶段,便可明悟大道。

这两者为初境,是修者入门之学。随后的神秀,便可达到质变,产生质的飞跃。

神秀者,可使手中之物脱手从而又不至于失去掌控,可飞剑杀人,至于所能够达到的距离,得视熟练度以及掌握度为准。其中,所能够操控天地元气的数量,自身精神气魄的多少也是重中之重。功法越深,距离便越远,也越是持久。

剑仙者,不但能够使手中之剑飞跃千里距离,剑上更是还可以搭载一定的重物,就比如说:自己。

这便是御剑飞行的根本,而达到这一境界者,修者世界千万人中也不见得能够出现一位。

至于更上一层的扶摇境,修行到这一境界的修者也正如它所命名的那般高深莫测,扶摇直上,可直达青天。

至于扶摇之上的境界,那就只剩下了传说,也未曾传下过什么典籍,所以修者一般不做考量。

当然,这些境界划分得并不完全,也不绝对,故此,佛家又延伸出了金刚,罗汉,菩萨与活佛等境界,同道家的区分开来。其上又有涅槃,圆寂等等,可分化舍利,修出无量金身,玄幻莫测,奥妙无穷。

小鹿儿四岁的时候,徐奈何就琢磨着引他开窍,教他修行,让他能够更好的踏入修行界。然而得到的结果是:小家伙先天诸窍皆通,那些修行者所拥有的神通,他一样都不少。

不用特意去学,挥手便能够操控足够量的天地元气,心念所至,便能使手中之物脱手从而又不失去控制,而且还能让它们乖乖的飞回来。到他六岁的时候,挥出的拳头即便是自己使出神秀手段也未必能够招架得住。

他不爱修行,不擅修行,同样的,也不需要修行。

那些其他修者需要通过刻苦修炼才能够得来的本领,似乎原本就储存在他的身体内部,储存在他的意识空间之海,会随着他年岁的增长从而自动完善。

就像是小鸟生下来就注定了能够学会飞翔一样。

徐奈何惊呆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弟子为什么能够轻轻松松就做到这点,却是明白,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他会被父母丢弃的根本原因。

他就是个怪胎,出生的时候,一定引发过什么奇异天象,导致他的父母因而感到恐惧,并且决定将他丢弃山野。

又或许,他是仙人的孩子。即便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人见过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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