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真相
那位大夫……他到底是谁？为何……会嘱咐裴少钦“照顾”自己？
她心念一动，低声唤道：“苍狼！”
“属下在。”苍狼应声，迅速出现在她身前。
“暗中盯着裴少钦，务必掌控他的一举一动。”皓月冷声吩咐，目光锐利如刀。
“是，殿下。”话音刚落，苍狼便消失在寒风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皓月的心微微放松，但不安依旧盘桓。
暮色沉沉，窗外的风携着寒意，悄然掠过朱红的窗棂，撩动了烛火。微弱的烛光摇曳不定，将皓月的身影映在墙上，仿佛在这幽深静谧的书房中多了一个孤独的影子。
皓月坐在书案前，缓缓展开父皇留下的密卷，灯火的微光映照在那斑驳的墨迹上，仿佛带着一层沉沉的历史厚重。卷宗上的字句交错着隐秘的权谋，散发出阴冷的寒意，仿佛刀锋般无声地刺向她的内心。
一纸公告在她指尖落笔成形，最后落上公主大印，皓月的目光微冷，仿佛将一腔决心尽数封入其中。
今夜，这公告将传遍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待晨曦初露之时，皓月公主归来的消息，必如狂潮般席卷而来，撼动朝野。她已然准备好，迎接这场风雨对峙。
夜色愈加深沉，皓月遣散了众人，书房内一片寂静，唯余她独自一人。淡淡的墨香尚在空气中弥漫，窗外冷月高悬，清辉穿过窗棂洒落，将书房笼在一层淡蓝的寒光中。
曾经，她尚在父皇的羽翼之下，而明日，她将独自面对波云诡谲的朝局。此刻，她只需一刻安静，与心中那份未曾示人的勇气独处。
就在此时，一丝极轻微的声响自庭院远处传来，划破了夜的沉寂。皓月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警觉地朝声音方向凝望而去。
只见一道身影悄然浮现，仿佛从黑暗中生出一般。他缓步而来，步履从容，仿若不曾急行于夜色，而是在自己庭院中漫步。月光映在他肩头，照亮了银色面具的冷冽光芒，映出他不加掩饰的从容与淡然。
皓月屏住呼吸，眼神微凝，心头不由得一阵悸动。面具之下的那双眼睛，深邃而似带着一抹隐秘的熟悉，仿佛在她记忆深处早已留下烙印。
“何人？”她冷声问道，压下心中涌动的情绪，目光锐利地穿透那层冷漠的面具。
男子的脚步声渐近，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似乎在试探着她的情绪。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笑意：“听闻殿下召见，特来赴约。”
皓月眉间一蹙，心中翻涌起莫名的不安，冷冷开口：“深夜造访，毫无礼数，倒像是刻意装神弄鬼。”
他轻笑一声，似未放在心上，语气中透出一丝玩味的深意：“云影阁阁主，自然不便于白日现身，唯恐打扰了殿下清净。”
话音一顿，他的目光微微变得深邃，仿佛在衡量她的反应，“殿下，或许您已经忘了我们曾有一面之缘……那夜在安王府。”
皓月一怔，记忆如潮涌回，安王府的惊险情景重现眼前——那个夜里唤她“月儿”的神秘黑衣人！她不由瞪大眼睛，心头震动，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之人。尽管他的面容被面具遮住，但那双眼睛……与当夜的黑衣人如出一辙！
她稳住心神，强压下内心的震撼，缓缓转身，淡然道：“进来吧。”
男子淡然一笑，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从容，继续道：“殿下当时未曾揭发在下，这份恩情，我自会铭记。”话语似轻风掠过，却在皓月心湖中激起涟漪，逐渐蔓延成难以平息的波动。
皓月的手微微一颤，压住涌上心间的疑问。山下的温文大夫，竟是这个潜藏在暗中的夜行人！
她不由眯起眼，心中隐隐闪过一丝寒意。再开口时，她的声音已变得低沉而坚定：“你……早在医馆那次，就认出了我？”
男子没有否认，微微颔首，语气深沉：“殿下的易容之术虽精妙，但在下恰巧也略知一二。”
他的回答平静而笃定，让皓月心中警铃大作。原来他一直都知晓她的身份——甚至，自始至终，她或许才是被他盯上的猎物。
皓月冷冷一笑，目光如冰刃般穿透对方的沉静：“你究竟是谁？云影阁图谋的是什么？”她的声音中透出隐忍的怒意，仿佛在瞬息之间拉开了敌对的阵线。
他缓缓抬眸，眼神深邃如夜，淡淡地开口，声如石落深潭：“殿下，您想象中的敌人未必是真正的敌人，敌人的敌人，有时才是真正的盟友。”
皓月轻哼一声，毫不退让：“你指的是安王？”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对方，不放过一丝端倪。
男子眼中掠过一丝波动，像是短暂的迟疑，随即恢复平静，仿佛早有预料般淡淡道：“安王不过是幌子。真正的幕后黑手，隐藏在更深的黑暗之中。”
说罢，他的目光便转向窗外那座巍峨宫阙，眼神中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静与决绝：“而他，才是我真正的目标。”
皓月闻言心头剧震，猛然起身，袖子一带，书案上的茶杯应声落地，碎裂声在寂静的书房中格外刺耳。她声音微颤，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与不可置信：“你们竟敢……！”未尽的指责哽在喉中，震惊如洪水般冲击着她的理智。
门外，云儿听到动静，轻步靠近，轻声唤道：“殿下？”
皓月神情一敛，压低声音冷然吩咐道：“无事，退下。我在商议要事，不要打扰。”
待云儿离去，皓月才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心绪，示意男子继续。
男子面色沉稳，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语气低沉而透出一丝冷厉：“殿下，云影阁的情报绝无纰漏——那场宫变的幕后黑手，正是如今的九五至尊。”
他的话仿若重锤，将皓月心中的疑虑一击撕开，鲜血淋漓的真相令人胆寒。从未有过的冰冷和不安，在她胸口迅速蔓延。
皓月强装镇定，冷笑一声，极力保持冷静：“荒唐至极！你一个江湖之人，竟敢妄言皇室密事？”她的目光犀利如刃，寒光透射，语气中带着压不住的厌恶和戒备，恍若任何靠近她的人都会被割伤般凌厉。
男子微微一叹，神情仍旧平静，似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他从袖中缓缓取出一个密封的卷轴，递到她面前，低沉而坚定地说道：“殿下，请您一观。这是云影阁数月调查的所有证据。”
皓月接过卷轴，眉心微蹙，怀着几分不信与警惕展开卷轴。纸上每一行字、每一个名字、每一个密谋的细节，似乎都在揭开一层层深不可测的真相——她最恨的安王，竟只是被人推出来的挡箭牌，而真正的策划者，居然是如今的裕王世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她目光一寸寸凝结，指尖也逐渐发颤，强迫自己继续翻阅。
“如何？”男子的声音冷静而笃定，显得格外沉稳，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皓月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与愤怒：“是他……一直利用安王？”她声音微颤，心中已掀起惊涛骇浪，那个她以为最无意皇位的人，竟是皇位上最阴险的博弈者。
男子微微颔首，目光沉稳：“是的，他所做的一切，便是为了登上那个位置。安王从头到尾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云影阁的情报清清楚楚，裕王世子才是整场变局的幕后之人。”
皓月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冷然将卷轴收好，目光如刃般落在男子身上：“你说得好听，若安王不过是那位的棋子，那你又为何带着这些情报前来见我？不过是想借我之手，替你云影阁除去障碍罢了。”
男子眼中掠过一丝笑意，不疾不徐地回道：“殿下所言极是，云影阁的确难以插手朝堂，但您的威信，足以撼动宫内大局。合作对殿下而言，绝非坏事。”
皓月冷笑，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防备：“你们云影阁的计划我可以暂且听之，但要我即刻表态，未免太低估我了。若真有证据，大可以直接呈给安王，又何必绕这许多弯？”
她话音一顿，目光冷冽如霜：“更何况，我自有一套谋划，你的情报，顶多不过是参考罢了。”
男子微微一怔，似乎未料到她如此谨慎。略作思索后，他淡淡一笑：“殿下果然非同凡人，既如此，云影阁会随时为殿下提供情报。至于您何时选择出手，尽在您掌控。”话落，他低头行礼，目光中透出一丝尊重，随即退至门边。
正当他转身欲走时，忽然停下，取出一个小巧的银色口哨，轻轻放在她手中，语气柔和中透着一丝深意：“这是云影阁特制的联络口哨，殿下若遇险情，只需一吹，影卫自会现身护您周全。”
皓月低头看着手中的口哨，心中虽仍存疑虑，但眼下动荡的局势让她不得不多一分保障。她勉强一笑，收下这份心意，眼中却多了一层戒备与探究。
看着男子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皓月的心头一紧，隐隐觉得那个背影有些熟悉，仿佛与心底某个尘封已久的记忆重叠。耳边似乎回响起某人的低语：“我们……还会再见的。”
她抬眸凝视，握着卷轴的手逐渐收紧，心中暗暗权衡，不管云影阁的意图为何，她都不会放任他人左右自己的决策。握有这些情报，她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盘算。
拉回心神，皓月将卷轴重新展开，心底暗自下定决心。她立刻命令身边的暗卫，按照卷轴中的线索，对裕王世子展开更深入的秘密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