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捉奸
这日，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斑驳地洒在厅中的地面上，为室内增添了几分慵懒的气息。苏珮珂正和程瑶坐在厅中，享受着这夏日难得的惬意时光。桌上放着一盘切好的西瓜，那西瓜皮薄瓤红，汁水丰盈，在这闷热的天气里，散发着诱人的清凉气息。
苏珮珂和程瑶一边吃着冰凉清甜的西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苏珮珂放下手中刚咬了一口的西瓜，用丝帕轻轻擦了擦嘴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程瑶，神秘兮兮地说道：“母亲，您知道吗？我刚听赵姨娘身边伺候的小丫头说了个事儿，说是姨娘这个月的月信推迟了呢。”
程瑶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轻声说道：“哦？竟有此事？那看来怕是要有好消息了，这于咱们府上而言，可是件好事呢。”
苏珮珂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接着说道：“不止呢，柳姨娘那边也收到这个消息了。”
程瑶听了，只是淡淡地点点头，眼神中透着几分洞察世事的深邃。她转头看向苏珮珂，语气带着几分关切地叮嘱道：“这西瓜虽好，能解暑消渴，但终究是寒凉之物，你可要少吃些，莫要贪凉，吃坏了身子。”
说完，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缓缓说道：“如今这事儿啊，且等着看好戏吧。这府里啊，怕是又要热闹起来了。”苏珮珂听了母亲的话，也跟着笑了起来，母女俩的眼神交汇，仿佛已经预见了即将在府中上演的一场风云变幻。
苏珮珂微微转头，目光落在旁边的香草身上。香草身姿挺拔地站在一旁，眼神中透着机灵与忠诚。苏珮珂神色凝重地对香草说道：“香草，如今这局势你也清楚，那边的情况不容小觑。你机灵些，盯着点那边，若是她们遇到棘手的状况，你且看准时机，若是需要，你就出手帮帮她们。切不可掉以轻心，咱们都在这局中，一步错，步步错。”
香草神色严肃，用力地点点头，语气坚定地回道：“奴婢知道，小姐您放心，奴婢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小姐所托。”
程瑶坐在一旁，也若有所思地看向身边的丫鬟杏儿。杏儿生得眉清目秀，眼神中透着一股聪慧劲儿。程瑶轻声说道：“杏儿，你也准备一下。尤其是你的医术，说不定会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杏儿微微一福身，动作轻盈而优雅，她恭敬地低下头，语气沉稳地说道：“是，夫人，奴婢明白。”这杏儿可不是一般的丫鬟，她是前阵子在安远侯府时带回来的。当初安远侯夫人见她对医术颇有钻研，便将她留在身边，这些年，她也确实凭借着自己的医术为安远侯夫人解决了不少难题，如今又被指派给了程瑶。
夜色深沉，赵姨娘的院子里灯火通明，气氛却紧张得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待众人都聚齐在这院子中，苏荣景面色阴沉地坐在首位，眼神凌厉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当他的目光落在刚走进来的苏珮珂身上时，眉头一皱，语气不善地说道：“你怎么也过来了？这里没你的事，你回去吧。”
程瑶坐在旁边，听到苏荣景的话，神色不变，只是微微坐直了身子，看向苏荣景说道：“老爷，阿珂也快成婚了，这府里的事情，她迟早都要知晓。况且将来到了婆家，她也要管理宅院，处理各种复杂的情况。今日之事，也算是个难得的机会，让她留下来听一听，也能长些见识。”苏荣景听了程瑶的话，脸色愈发不好看，但他并没有反驳，只是冷哼了一声，算是默许了苏珮珂的在场。
柳姨娘站在苏荣景身侧，身姿婀娜，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她微微欠身，看向程瑶，语气中满是惋惜地说道：“夫人，这等丑事，本不想惊动您的。只是赵姨娘毕竟是从您房中出来的，这事儿若是传扬出去，恐怕对夫人您的名声也有影响啊。所以，这……”她故意欲言又止，看似为难的话语却像一把火，瞬间将苏荣景心中的怒火挑了起来。
苏荣景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来人，将那对奸夫淫妇带上来！”随后，他怒目圆睁地看向程瑶，眼中满是责备：“哼，这就是你调教的人！”话音刚落，就见下人拖着彩萍走了进来。
彩萍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她的双手被紧紧捆着，嘴里还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在她旁边，还有一个男人，那男人此刻也是狼狈不堪，脸上有着明显的淤青，看样子是在下人捉拿他们的时候挣扎过。程瑶看着这个男人，觉得有些眼熟，略一思索，心中一惊，竟然是给柳月如配药的府医。
程瑶心中暗自思忖：这柳月如做事还真是干净利索，心思缜密得可怕。这府医曾经配合苏荣景和柳月如做过不少恶毒事儿，如今却被柳月如拿来做局，简直是一箭双雕。只要坐实了赵姨娘和府医的奸情，既能除掉一直与自己作对的赵姨娘，又能把府医这个可能泄露秘密的隐患消除，真是好手段。这柳月如为了巩固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当真是不择手段。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被拖进来的两人身上，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让整个院子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原来，在今日夜幕降临之后，苏荣景本是打算宿在柳月如的院子里的。最近这段时间，柳月如虽然遭遇了小产之痛，但却凭借着自己的手段，又重新获得了苏荣景的宠爱。晚饭时分，柳月如表现出了难得的大度，她笑意盈盈地对苏荣景说道：“老爷，妾身听闻赵姨娘有了身孕，这可是府里的大喜事呢。老爷您应该多去陪陪她才是，妾身刚失了孩子，如今也没什么心思，只希望这府里能多些喜气。”苏荣景听了柳月如的话，心中对她的大度很是赞赏，笑着夸赞了她几句。
在温馨的氛围中，晚饭吃得其乐融融。饭后，柳月如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柔情蜜意地陪伴着苏荣景。她就像一只温柔的小猫，在苏荣景身边轻语呢喃，用她那娇柔的身躯和妩媚的姿态，将苏荣景伺候得舒舒服服。苏荣景沉浸在这温柔乡里，享受着这甜蜜的时刻，与柳月如温存了好一会儿。毕竟赵姨娘如今有孕在身，为了胎儿着想，不能行房，苏荣景也只能在柳月如这里寻求慰藉。
一番缠绵之后，苏荣景心满意足地穿好衣服，带着对赵姨娘的挂念，匆匆赶往赵姨娘的院子。然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去，竟会撞见如此不堪的场景。
当他快走到赵姨娘的屋子附近时，就隐隐听到屋内传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那是一种男女之间缠绵时才会发出的哼哼呀呀的声音，这种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苏荣景刚听到时，心中还微微一愣，因为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毕竟刚刚在柳姨娘的院子里，他和柳月如温存时也传出过相同的声音。可瞬间，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随着他逐渐靠近屋子，那声音愈发清晰，苏荣景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当他确定声音是从赵姨娘屋内传出时，顿时怒不可遏。他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怒地冲到门前，一脚狠狠地踹开了门。
门被踹开的瞬间，屋内的场景映入眼帘，那画面简直不堪入目。只见赵姨娘和那府医两人衣衫不整，身体紧紧地叠在一起，慌乱的眼神、潮红的脸颊，无不昭示着他们刚刚正在进行的苟且之事。屋内弥漫着一股子难闻的暧昧气味，那是汗水、脂粉和欲望交织在一起的味道。苏荣景见状，气得浑身发抖，他的嘴唇都在哆嗦，大声怒吼道：“来人！快来人！将这奸夫淫妇给我捉拿！”那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愤怒和威严，打破了整个府邸的宁静。
随着苏荣景的一声怒吼，下人们一拥而上，迅速将赵姨娘和府医制住。赵姨娘满脸泪痕，头发凌乱地遮住了半张脸，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她拼命地挣扎着，试图向苏荣景解释：“老爷，老爷，不是您看到的这样，妾身是被陷害的啊！”
然而，苏荣景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怒目圆睁地盯着赵姨娘，大声呵斥道：“住口！你这贱人，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府医则是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他低垂着头，不敢看向苏荣景，心中懊悔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卷入这样一场阴谋之中，成为别人的棋子。
程瑶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自然知道，这些事都是柳月如搞出来的，可彩萍也并不无辜，她们两个算是狗咬狗，如今彩萍是再也咬不过柳月如了。
柳姨娘在一旁假惺惺地抹着眼泪，口中还念念有词：“真是作孽啊，老爷和夫人对赵姨娘这么好，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这让老爷和夫人的脸面往哪儿搁啊？”她的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让苏荣景更加愤怒，顺便还把程瑶也给牵连上了。
苏荣景大步走到赵姨娘面前，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赵姨娘的嘴角顿时渗出了鲜血。苏荣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敢背叛我！来人，把她先关到柴房里，等候发落！还有这个府医，竟敢在我府上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然后扔出府去！”
下人们领命，便将赵姨娘和府医拖了下去。赵姨娘凄厉的哭喊声在院子里回荡，让人听了不寒而栗。苏荣景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府中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丑事。
程瑶见状，起身走到苏荣景身边，轻声说道：“老爷，您先消消气。此事太过蹊跷，妾身觉得我们应该好好查一查，不能仅凭眼前所见就仓促定夺。万一赵姨娘是被人陷害的呢？”
苏荣景听了程瑶的话，眉头一皱，看向程瑶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为这个贱人开脱？”
程瑶微微摇头，说道：“妾身并无此意，只是希望能还府里一个真相，若真是赵姨娘所为，妾身绝不袒护，但若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也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啊。”
柳姨娘在一旁听了，心中有些不安。她连忙说道：“夫人，这还有什么可查的？我们都亲眼看见了，难道还有假不成？这事若是传出去对咱们府内的名声也不好，不如直接结果了两人最为妥当，夫人莫要妇人之仁。”
程瑶看了柳姨娘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苏荣景沉思片刻，觉得程瑶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他说道：“好吧，这事就交给月如来办。”说完，他便拂袖而去。
程瑶与苏珮珂神色凝重地回到院子，夜的静谧仿佛也被刚刚那一场闹剧打破，只剩下凝重的氛围萦绕在两人周围。苏珮珂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担忧，她看向程瑶，语气沉重地说道：“母亲，这柳月如真是好手段啊，心思如此歹毒，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您日后定要加倍小心她才是。”
程瑶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缓缓说道：“她确实不简单，前世我就是因为小瞧了她，才会在毫无防备之下，悄无声息地折在她手里，这一世，我断不会再重蹈覆辙。”
苏珮珂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如今，彩萍就这么被她轻轻松松地解决了，那女人的手段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女儿担心，她下一个目标就是您啊。我们必须得有所准备才是。”
程瑶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与愤恨：“彩萍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爹的骨肉，柳月如这一招，不仅除掉了彩萍，更是让苏府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苏珮珂听到这话，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看向母亲程瑶。而程瑶的眼睛则看似不经意地瞥向旁边的杏儿，那眼神中似乎有着某种默契。苏珮珂顿时心领神会，她明白，母亲已经开始行动了。苏荣景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这意味着府中的局势将更加复杂和残酷。
她不知道母亲之后具体会怎么做，但她清楚，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们母女俩，为了在这充满阴谋的府中生存下去。而且，苏珮珂知道，母亲的每一步计划都必定经过深思熟虑，她无需多问，只需要像往常一样，无条件支持自己的母亲。
月色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院子里，映照出母女二人坚定的身影，仿佛在这黑暗的府中，她们是彼此唯一的依靠，而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