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稀罕着呢
那鱼宋岁欢认得，宋跃开以前喜欢养，说这个品种稀罕着呢。
可她养不活，索性就去菜市场淘了最便宜的小金鱼回来。
小金鱼好养，给食换水就可以，偏偏还让她给养死了，如果宋跃开在，肯定又要说：“害，你个小笨丫头！白霍霍我的鱼。”
思及此，宋岁欢脸上神色更黯然几分，顾堇弄这鱼是为了她开心，她是知道的。
眼下处处被他掣肘，拿条鱼来逗她开心，这不跟情人和宠物差不多。
要是哪天不开心，就像鱼缸里没换水和喂食的鱼，生生的饿死。
可偏偏，她动了几分心，看见鱼游的欢快，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喜欢。”
顾堇挑眼看她，喜欢两个字说的跟要她命一样，他将玻璃盒子放在一旁，轻轻把玩她的手，“为陶嫣然伤心？”
宋岁欢倏的去看他，他的眼睛生的好看有几分像桃花眼，又没那么魅，带着几分邪气。
可当他认真时，眼睛里又是干干净净的。
就比如现在，她没有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任何一点什么要是陶嫣然的事情不是他做的，要么人命这些，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不是？”顾堇猜测，想到霍其跟宋岁欢进去房间的那几分钟，他将她的脑袋板正，“那就是因为其他事？”
宋岁欢下巴被挑起，强迫对上他的视线，“跟霍其在房间里做了什么？”
“我说什么都没做，你信吗？”宋岁欢出声，带着点恼怒，她都没问刘珊的事情，他还质问起来了。
“我信。”顾堇说的肯定。
宋岁欢还想扭头，顾堇没让，手指掐住下巴处，那里红了一片。
“还拿乔上了。”顾堇碎碎念，“这是这个月你第几次给我脸色看了？”
“对不起。”宋岁欢漠然回应，语气里一点谦然都没有。
顾堇扯扯唇，眸子里淡漠得很，松开她的下巴，让司机往小区开。
到小区，他不忘拿着玻璃盒子和一袋鱼食上楼，鱼缸也换掉了，跟之前一样大小，不过单看质地都感觉价值不菲。
他将鱼放进去，母的取名叫岁岁，公的叫月月，“老板给我挑两条最好的，等他们产卵，生下一堆小鱼……”
顾堇自顾说着，宋岁欢应了两句，她发信息给陶芝芝那边，没回。
她进了卧室去打电话，顾堇耐心的把鱼食喂好，脸上那些神色终是一点一点淡了下去。
陶嫣然会跳楼，他是没想到的。
他只是跟她说，把她和顾谦的事情在霍家宴会上爆出来，一石二鸟的事情，顾堇很乐意做。
既让霍家丢了脸，顾谦那边，他准备好了宣传物料，这会已经在互联网上大肆曝光了。
顾氏、情妇这两个词一联系起来，够顾谦喝的一大壶了，顾堇从来不是好惹的。
他疯起来，是要命的那种。
曝光的事情交给了秦尧安，他和顾谦合作加深了，这几天做局被顾谦坑了一大笔，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所以的计划都很好，只是陶嫣然死了。
她从三楼跳下，头朝下摔在假山上，扭了脖子，当场就断了气。
调查事情的人有了新消息，顾堇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出门，临走前看了一眼卧室，门关的死死的，不知道里面的人在干嘛。
应该在哭吧。
她对朋友，一向很好的。
只是那些好，从来没有一点属于他。
顾堇到车上，那个人报告了一圈，没什么进展，“堇总，真的是意外。”
修长的手指敲了敲皮革座椅，顾堇把视线拉回到那个人身上，“她近期有接触其他人吗？”
“没有啊，我们都看着的。”
顾堇手指停顿，挥了挥手让人下去，丁助理给了钱，那人走了。
“堇总，事情有问题？”丁助理上车坐上驾驶座问。
“一个找了妹妹那么久的人，都没团圆，怎么可能会轻易死掉呢？”顾堇何其聪明，就算她是自愿，那也一定有不能说的秘密。
或者，想保护的人。
陶芝芝他答应保下了，那还有什么事，或者什么人呢？
顾堇想到了宋岁欢。
……
三天后。
陶嫣然葬礼上。
葬礼很简单，来的人只是几个，都是陶嫣然老家的亲戚，在那边鬼哭狼嚎的，哭够了又说陶嫣然命苦。
等宋岁欢进去，他们像群饿狼一样扑过来，一边哭一边诉说家里的不容易。
宋岁欢皱眉，朝置放骨灰盒的地方走去。
盒子上贴着陶嫣然的黑白照片，她笑的很好看，宋岁欢看着，眼圈又红了。
看了一圈，没在周围找到熟悉的人影。
宋岁欢是来找陶芝芝的，她已经从顾氏离职，生死不知，那对养父母已经被顾谦派去的人封了口。
她之前答应陶嫣然的，无论如何都得护着陶芝芝，除却这个，她真的有把她们当朋友看。
她走到殡仪馆外面，一直守到天快黑，才看见一个人影从一辆车上走下来。
陶芝芝传了两三件衣服，身形比之前胖很多，脸被涂黑了，她站在馆外面深深的鞠了三个躬。
她弯腰起身时，看见宋岁欢。
远远的看了一眼，她就走了，跟逃似的，上了之前那辆黑车。
那车，宋岁欢之前见过，款式挺少见的，是顾堇车库里少有的低调款。
一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车窗边上，指尖一点猩红，烟雾随着车子行驶而飘散，直至不见。
宋岁欢眼睛视力好，她看见那个黑色的人影扑到了手主人的怀里。
那人丢了烟，拍了拍她的背，低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
宋岁欢没有片刻犹豫，转身走了。
晚上，她登录许久没有登录的邮箱，一封匿名邮件跳了出来，打开一看，全是关于顾谦家暴和陶嫣然打胎的详细记录。
里面还有一段简短的字，宋岁欢看完，伏在书桌上无声的呜咽起来。
陶嫣然得了抑郁症，虽然怀了孕，但她每天靠药物度日，孩子是生不下来了。
在信里，陶嫣然说的坦诚，其实她是抱有一丝期待的，期待顾谦心里有一点点她。
可事实呢？
宋岁欢冷笑，顾谦现在忙着撇清关系都快疯了吧，心里肯定痛骂陶嫣然怎么不死早点。
正想着，门咔哒的声音响起，那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出现在客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