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智惩刁奴
第七章：智惩刁奴
“父亲？”端木黎看着走在最前面，脸色愠怒的端木庆丰怯怯的喊道。
“端木……黎儿，告诉父亲，平日你就吃这些猪狗……吃食吗？”端木庆丰压抑满腔怒意看着端木黎，他的子嗣竟被那帮奴才这般折辱。
婉君机灵的上前一步，把平日的吃食放在桌子上摆好，让所有人看到点滴油不沾的过水菜，两片肥肉铺在上面，饭是冷的，汤只有几根菜叶。
“老爷，这还是好的，若是不好的时候，小姐只有白饭一碗，咸菜小碟，小姐是您的嫡女啊，您好好看看小姐，小姐最为年长，却比三小姐还瘦弱！”宛若含泪说道，这些年小姐的苦谁知道？身为主子却比不过奴才。
“黎儿，你过来。”端木庆丰首次觉得愧对这个女儿，因不喜辉月郡主，连带长女置之后院不闻不问，思及适才鱼肉满桌，心里微泛疼意。“让父亲看看。”
“是、是的。”端木黎惴惴不安的走上前，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父亲别气，菜很香的，比以前好多了。”声音越说越小。
‘砰’
端木庆丰听完大手一挥，桌子上的食物尽数扫落，指着弓着身子的王管家喝道。“好个王管家，竟让本相的嫡女吃这些东西，你好大的狗胆！”说完走到管家面前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端木黎瑟缩了下，吓得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感到端木庆丰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赶忙垂下头，生怕自己也被打。
“相爷，您吓到黎儿了。”皇甫风走上前，安抚的轻拍她的背脊。
温柔之人心思细腻，皇甫风自进屋便放了三分心神在端木黎身上，她惧怕神情看的一清二楚，那一秒的恐惧和妹妹临死前一模一样。
“……黎儿，你过来。”皇甫风发话，端木庆丰更觉脸面尽失，仅一日，府中出了两桩虐待嫡女的事，万一上报皇上……端木庆丰深觉，此事不能入白日草草了却，挤出僵硬的笑容。“告诉父亲，哪些奴才欺负过你。”语气中多是愤怒甚少怜悯。
端木黎心里明镜儿似的，端木庆丰之所以暴怒，全因此事在皇甫风面前揭露，打了他做为丞相的脸，端木庆一向丰心高气傲，自喻天下少有的学者，家宅和睦，如今后院东窗事发，处理不当便会成为笑柄这些奴才必没好果子。
端木黎小步挪到端木庆丰前，看着冷汗直流的奴才们，心下冷笑，现在知道怕了？当年站在一边冷嘲热讽的奴才她今儿一个也不放过！
“父亲，黎儿好怕！管家大人总是凶巴巴的对黎儿，还有葛妈妈，每次都把黎儿的东西拿走，那是父亲给黎儿的，黎儿最宝贝的东西。”端木黎突然扑到端木庆丰怀里，细瘦的身子颤抖着，轻声抽泣的语调孱弱，好似小猫儿，令人心生怜悯。
端木黎的依恋让端木庆丰飘飘然，生性多疑的他没有怀疑端木黎撒谎，若有这样的心计，端木黎在这后院便不会处处吃亏，走到如今的地步。
父爱大发的抱住端木黎，拍拍她的后背，触及骨架，他才更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女儿究竟被怎样苛待。“管家大人？真是好啊，一个卑贱的奴才竟然让本相的嫡女叫大人，管家，你该当何罪！”
“相爷！奴才知错了。”管家是个识时务的，看出端木庆丰眼中的杀意，立刻跪在地上不住磕头，不大会儿额前一片乌青。“都是奴才猪油蒙了心，让大小姐受委屈了，相爷、大小姐慈悲，绕了奴才吧。”
端木黎把头埋入端木庆丰怀中，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毫不惹人怀疑的断绝了管家求饶的路子，冷漠闭眼。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轻饶了怎对得起管家那些年‘无微不至’的关照！
“爹爹，请听女儿一言，管家在府中二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女儿想这定是管家一时疏忽造成的，古人云：得饶人处且饶人，爹爹不如从宽处理，方可彰显爹爹宽宏。”端木雅秀眉紧蹙，心下担忧的看着管家。
牵一发动全身，娘亲在府中如鱼得水管家功不可没，必定保证其安然才可。
终于出面求情了？端木黎睁开眼，管家与雪姨娘狼狈为奸，雪无双谋划的事情大都是管家出面，可谓是一员大将，雪姨娘绝不会舍弃。
他人话不考虑无妨，但端木雅说什么，端木庆丰却能听进三分，端木黎了然，于端木庆丰而言，端木雅是相府培养与皇室联姻之人，未来相府前程少不了指望她。
“是啊，老爷，管家多年劳苦功高，这些年婢妾打理府中事物，多亏管家从旁协助，请老爷饶了管家吧。”得到消息，雪姨娘风情万种的走来，端木黎默默站好，藏在袖中的手青筋溢出，害死娘的罪魁祸首。
恨意达致最高点！
“这……”端木庆丰迟疑了，一方面希望严惩管家，却念及管家几十年辛苦，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欺主恶奴照例该送官查办，相爷心软，但刁奴不处理，日后死灰复燃岂不酿成大祸。”皇甫风看着一言不发的端木黎，心里一疼。寻常人家，这等恶奴不被杖毙也要赶出府，哪里会有主子求情宽恕。
“世子爷言之有理，可王管家毕竟是府中老人，雅儿实在不忍看其流落街头，可否请世子爷宽宥一次，王管家定不会再苛待姐姐了。”端木雅眸光如丝的望着皇甫风，如姣花照水般羸弱可人。
狐媚子，端木黎最不屑端木雅这般姿态，与烟花地女子有何不同？
“小姐心慈是好，驾驭手下需得张弛有度。”皇甫风抿口茶慢条斯理道，柔和的语调如清风袭人。“一味体恤反易恶奴欺主。”
“小女子多谢世子爷警醒，是雅儿莽撞了。”端木雅脸颊微醺，娇羞的垂下头不再言语，实则内里傲气大盛，但凡名门公子见她如此魂儿都没了，唯有皇甫风依旧温文儒雅，这等俊杰倒不失为一个夫婿上佳人选。
皇甫风虽非当今皇室正统成员，但其父手握重兵，如能嫁他，地位亦不逊色其余正统皇嗣，筹划的好，新皇即位必能凌驾诸王之上。
“端木二小姐客气了。”皇甫风未曾留意端木雅如花娇颜，伸手将端木黎拉至身侧，揉揉低着的小脑袋笑笑。“黎儿勿需害怕，相爷是为黎儿不平，心疼黎儿。”
“真的吗？”端木黎咬着嘴唇问道，手抓着皇甫风的衣角。
“自然是了，你看相爷为了黎儿惩罚了那些欺负了黎儿的人，相爷很疼惜黎儿。”皇甫风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却对端木黎却用尽心思，来呵护这个纯粹的小妹妹。
“黎儿最喜欢父亲了！”端木黎露出大大的笑容，小跑到端木庆丰面前抱着他的胳膊撒娇。“父亲，黎儿最喜欢你了，你要一直疼黎儿哦。”
端木庆丰看着黎儿全心全意的喜欢，深藏心底的某个角落被打开了，黎儿越来越像她母亲了。
端木黎和辉月郡主有九成相似，看到端木黎眼睛时，端木庆丰遗忘过去缠绵病榻手段阴毒的女子，念起许久不曾忆起初见时的娇俏明媚，那女子爽朗大方，活泼可爱，令他悸动。
为何他们会走到如今的地步，辉月孕期身子孱弱，他当时年轻气盛，母亲体恤做主纳了房姨娘，无双家境平凡，撼动不了辉月的正妻地位，可自无双进门，辉月好似变了个人，愁思与眼泪替代了笑颜，动不动就给无双脸色甚至暗害她腹中骨肉。
辉月……
若端木黎知晓端木庆丰心中所想，定然嗤鼻不屑，端木庆丰喜新厌旧却把责任推予母亲，当真无耻之极！
“黎儿莫怕，日后爹爹会好好照顾你的。”端木庆丰抚摸端木黎的发，柔声说道。“必不会让人再欺负你。”
端木黎身子猛地抖动一下，随后更加蜷进端木庆丰怀里，肩膀不住耸动，无人看到她此刻咬破唇瓣，眉眼含恨的模样。
端木庆丰，你的话我在死前那一刻就不信了，言而无信是你最擅长的，装模作样你首当其冲，虚伪假善无人与你并肩，我已不需要父爱，我只要你悔不当初！
“来人，王管家以下犯上，拖下去，杖毙！”无视雪无双委屈的神情，端木庆丰喝道。
“是。”站在门口的奴才走进来拖着管家往外走。
“不要啊，相爷，饶了奴才吧，念在奴才儿子为救二小姐毁容的事上饶了奴才吧，奴才再也不敢了。”管家撕心裂肺的求饶，满面油光的脸吓得冷汗直流，这次真栽了。
“是啊，老爷，当年幸亏王管家冲入火海，将雅儿抱出，实则功过相抵啊。”雪无双泪眼朦胧，脸上妆容苍白怜惜，与往日妩媚明艳不同，格外诱人。
“这……”端木庆丰一时无法决断，视线投向皇甫风。
“相爷，无规矩不成方圆，奴才救主是为常理，欺主则罪无可恕。”皇甫风神色微动，轻言浅笑道。“然法理不外乎人情，在下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