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讨苦吃
第十七章:自讨苦吃
“右相逾越了,皇子寿礼未曾献上,岂可乱了顺序。”皇后闻言皱眉,语气隐含怒意,近期皇上为右相一脉盘根错节已烦心不已,本想借母后寿诞休憩片刻,不想闹出这番,右相当真放肆!
“请皇后娘娘赎罪。”右相连忙告罪,但看其面色,心下定未觉何处不妥,“臣下献礼已毕,端木小姐身为郡主之女献礼也属应当,诸位皇子殿下应不介意端木小姐先奉寿礼吧?”
此话出,左首座下方几位皇子顿时无语,端木黎浅笑扫过。
一二三四……共十二位皇子殿下,全部到齐,看着座位上那十二人,端木黎心里默数。
首座之人便是大皇子凤羲之,一脸谦和,手中折扇摆动,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游走花街柳巷的二皇子凤岳之,看似无争却手段了得。一脸刚正不阿的三皇子凤涵之,此人稳重,后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四皇子凤意之,书生意气,迂腐不堪大用。
容貌俊美乃五皇子凤擎之,十二皇嗣,属他为尊,摄政王掌握一手政权。六皇子凤渊之,看似浅薄寡淡,实则行为诡异,不易探清。七皇子凤轩之,天生神力,与皇五子一奶同胞,凤擎之封王后任将军。凤焕之,八皇子,如学究古板,沉迷古词史书,诸皇子中远离大位之人。
九皇子至十二皇子年岁甚小,性情未定,前世未曾参与夺嫡之争,生死不明。
以上乃端木黎结合前世因由,赋予今生判断得之。
“父皇,本皇子以为可,黎表妹身负灵气,先奉礼求得贵气,于祖母乃天大幸事。”大皇子轻摇折扇道,舅舅开口,外甥怎可不随之。
“大皇兄此言差矣,我等身为皇嗣,尊贵非凡,岂是一女子可比拟的。”四皇子满面不悦,怒视端木黎,眼中藐视鄙夷甚浓,佛前灵女不过无知传言,若灵怎不见异状。
凤擎之把玩酒杯轻咳,眼底含笑,这丫头眼力颇高,不过一扫而过便有评断,当真有趣,暗部查得消息,此女自重病痊愈后,性情大变,装痴扮傻,借大千寺正名,他安排入府的钉子过半扫出。
这等手腕魄力,并非一朝一夕可为,凤羲之与凤意之只怕等下自钻圈套,贻笑大方了。
“诸位大臣对端木黎备下寿诞这般关怀,小女先行谢过诸位。”端木黎慵懒起身,一身风华傲世,唇瓣微挑。“皇帝舅舅,既如此,黎儿便呈上为外婆准备的寿礼。”
示意婉君呈上木盒,端木黎大开,一袭白色绢布跃然于上,惊了众人!
“放肆!大喜之日竟送此物,端木黎,你是咒太后娘娘吗?!”首先发难之人便是右相,端木黎不屑与其辩解,转身行礼。
“皇帝舅舅,可否命人将绢布展开,灭灯三盏。”语调不紧不慢,全无半点惊慌。
“按黎儿所说去办。”凤轩辕嘴角含笑,示意身边得力太监去办。
灯熄三盏,宫殿顿时昏暗,此刻白绢异处方显现,婉君轻抖白绢,檀香缓缓溢满殿宇,白绢中银丝闪烁,整卷绢布绣满细密小字,整幅大悲咒竟绣成观音之像。
凤擎之眼中闪烁意外,原以为布有檀香已算出奇,打开后方知其中奥妙,这等绣工无人能及。
“外婆,黎儿今日奉上大悲咒一卷,祝祷外婆福寿安康,吉祥如意。”端木黎卷好绢布,双手呈上。
“好!黎儿真是好孩子,诸多礼物,外婆最喜黎儿所赠。”太后大笑,伸手揽过端木黎,看向凤轩辕道。“皇帝,今日哀家高兴,可否允哀家一事?”
“母后请讲。”凤轩辕隐约明了母后所谓何事。
“诸大臣皆知,辉月乃哀家爱女,奈何天妒红颜,年华早逝,黎儿不日及笄,哀家望皇帝恩准黎儿承袭母位,为我朝第一郡主,贵姝郡主!”太后言罢,满朝哗然。
贵姝……其意不言而喻,凡涉及女子品级,无不是贤良淑德贵,贵字为尊,姝为美好之意,太后所赐封号堪称贵中之贵!
端木黎生母受宠,此事无人不知,其女端木黎浑噩,沉寂数年,不料一朝苏醒直飞云霄,端木大小姐身份虽贵只为官家小姐,无品级,郡主之位,分属皇室,赐号郡主位同正一品大员,身份何其贵重!
端木黎错愕片刻,福身行礼,她知,此乃外婆心意,为她日后留端木府增添筹码,是以不拒绝。“黎儿谢外婆。”
“哀家的黎儿今后是惜月郡主,日后常入宫陪伴外婆,可晓得?”太后示意曾雅致扶起端木黎,拍其手背道。
“黎儿遵命!”端木黎埋入太后怀中,无人可见之处隐隐可见泪滴,太后……外婆,有你们在,黎儿很幸福。
酒过三巡,端木黎觉殿内有些抑郁,浅言告之,孤身一人前往御花园休憩片刻。
夜晚景色格外别致,端木黎倚靠莲池前,俯身,指尖滑过水面,漾起层层涟漪。
“大姐姐好兴致,月下莲池,好一番韵味。”宁静被扰断,过度娇柔之音缠绵虚假,令人不悦。
端木黎侧头望去,不料来人竟是端木雅,一身鹅黄衣裙,裙摆百褶,走动时如流水痕迹,端木黎无心欣赏,令她讶异乃她身后之人。
皇甫风。
依旧云淡风轻,乌墨井然有序别于冠上,不过月余,皇甫世子已冠加身,意为成年之人,今日贺寿,一身天蓝绸缎,墨竹沁染衣摆,温雅中显出铮铮傲骨,较日前更瞩目少许。
皇甫风身为外姓世子,无召不可入都城,太后寿诞未曾听闻入内,此刻为何会在此处?私入皇城乃死罪。
“雅儿恭喜大姐姐官居一品。”端木雅一脸羞涩,娇柔婉约站于皇甫风身侧,二人间距已过男女大防,如此出现众目睽睽之下,端木雅已迫不及待了吗,他们二人何时如此亲密无间?
视线投向皇甫风,端木黎眉宇微蹙,不知为何……她总觉皇甫风似有异样。
“不必,皇甫世子,许久未见了。”不知为何,端木黎口中哥哥二字变为世子,神情淡漠好似陌路人。
“……许久未见,黎儿。”皇甫风眉眼柔和,上前一步,伸手欲碰端木黎发顶,“你……还好?”离去前那稚纯娇儿已不复返了,现在此女令人瞩目,言行间贵气弥散。
柳眉微蹙,端木黎侧身退后半步,错开皇甫风指尖。“世子自重,宫苑重地,言行需守礼,有一事禀世子,日前玉坠因故损毁,端木黎深感内疚,不知世子可否原谅。”王姨娘伏法,她亦有三分责任。
“无妨,既已送你,便由你支配。”皇甫风微笑未减,收回臂,理顺褶皱笑道。“黎儿乃在下诚心认之妹,无需客气。”
端木黎闻言眉宇凝结更深,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去,走至植物茂盛之处停驻步伐,眸光隐晦看向二人方向,她不信世间有无益便掏心掏肺,世人谋利,皇甫风必有其谋算。
皇甫风,你意欲如何……
端木黎先行一步,端木雅已轻叹欲泣,人影不见后,她才语调哀怨道。“皇甫世子,请别怪责姐姐,姐姐病愈后便是如此,我……”姿容惹人恋爱,未语还羞,好似受了天大委屈。
今日事令端木雅心下更重权势三分,只因身为庶女她需最后入宫,避让先行嫡女,奈何身觉不适,与守门人争论,原以为必遭羞辱,不料皇甫世子载运寿礼入宫,言辞温和,替她说情。
“端木二小姐,在下仍有事未处理,先行离去,二小姐自便。”皇甫风温言道,示意小厮跟随离去。
皇甫风离去后,端木雅脸色猛沉,皇甫风乃她心仪男子,家世、身份无一不属上上之选,奈何此人性格已定,不易入心,倒也麻烦。
“妹妹脸色不佳,可是身子不爽?”观此处无人,端木黎于植被中走出,言辞戏谑。
端木雅脸色愠怒,瞪视端木黎,眸光锁定朱红罗裙,比对身上衣着,高下立判,此身衣裙,几近花费存续银钱,奈何终不如端木黎一身名绸贡缎!
父亲好生偏心,端木黎如常便大力培养,毫不顾念往日教习之情,庶出如何无法比拟嫡出吗?她不甘心!
“自比不得大姐姐一身名贵绸缎,姐姐倾国倾城,妹妹蒲柳之姿怎敢与明月争辉。”端木雅笑意不达眼底道。
端木黎浅笑,嗔怪道。“二妹妹说的什么话,你我姐妹,何须如此生分。”
端木雅咬牙抬首,怒视容颜艳丽,衣着精致,通身气度雍容华贵的端木黎,与其相较,难免自卑,低下头,“大姐姐是在取笑雅儿吗?雅儿自知寒酸,大姐姐便不要如此言了。”
“怎会,姐姐真觉妹妹如此扮相惹人怜爱,鹅黄娇嫩,衬托妹妹可人儿。”
此刻,端木黎突觉端木雅幼稚,妒恨手段寥寥无几,全然无当年那份尊贵大气,可见环境塑人,俯身靠近端木雅,端木黎轻言。“妹妹娇人儿,偏偏为庶,当真可怜。”言罢,倚回莲池畔,点起点点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