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送炖鸡
赵翠枝听完李晓玉的抱怨，边笑边掰开挂在自己手臂上的闺女, 瞄瞄李晓玉的屁屁, 伸手就轻轻地拍了两巴掌：“你屁屁痛啊, 拍多两下就不痛啦。等会儿你娘我给你揉揉小身板，等你揉过小身板后, 娘包管你生龙活虎的, 一点毛病都没有。”
接着, 赵翠枝笑着打趣：“至于你想吃整只鸡腿是不行啦, 我把整只野鸡都砍成块炖了，大鸡腿没有, 鸡块管够, 由着你吃，给你补个够。”
李晓玉的小屁屁被自己老娘拍了两下子，又痛又麻, 忙不迭赶紧躲开：“不用揉了, 娘！我多吃几块肉补补就行了，不用劳累您的。”
尴尬地抹了把脸, 李晓玉从空间里拿出用油纸包着的肉包子，递给赵翠枝，讨好地说：“您看, 我和爹给您打包回来的肉包子，一会热了就能吃了, 咱们赶紧回屋吃午饭吧, 我和爹都饿啦。”
“你拿回屋去, 晚上热热了我再吃。”赵翠枝没接肉包子，弯腰抬起铁锅：“我先把铁锅搬回屋了。”说完就往厨房走了。
李晓玉耸耸肩，跟在赵翠枝身后进厨房，饭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和一小盆凉了的红薯饭，她赶紧把肉包子直接放在装东西的篮子里，然后去掀瓦罐的盖子，瞬间一阵香浓的土豆炖鸡味儿就飘了出来。
“真香！”香味儿不断窜进李晓玉的鼻子，让她忍不住想流哈喇子。
赵翠枝把铁锅放进灶眼，调整好合适的位置后，舒心地叉腰笑道：“我也觉得香。你去喊你爹，咱们这就开饭。”
李晓玉赶紧点头，还没走出屋子就看到放好自行车的李石头进来了，就直接拉着李石头去洗手，等把双手收拾干净回厨房的时候，赵翠枝已经把土豆炖鸡端上饭桌，分好了三只海碗的土豆炖鸡，其中一碗装了满满的土豆炖鸡，而另外两只海碗装的鸡肉少、土豆多、鸡汤也多。
赵翠枝指了指那两只汤多肉少的海碗，对李晓玉吩咐说：“待会吃完午饭后，趁着那个点大伙儿都歇息，你把这两碗炖鸡分别送到隔壁的你祖三爷爷家和你国庆哥家。”
“灶台上我用油纸包好的鸡屁股是特意留给你祖三爷爷的，他爱吃这玩意儿，你可别给我送错人了啊。”
自己闺女不爱去三爷爷家串门，也不爱跟他们家的孩子一块玩儿，趁着这个机会让闺女多上他们家走走，总不能让人觉得自己闺女只愿意待见右边的李国庆家，却不愿意亲近左边的邻居。
李晓玉眼睛盯着饭桌上的饭菜，没多想就答应了，伸手捞过饭勺就给爹娘和自己盛红薯饭，等赵翠枝把那两碗特意留出来的炖鸡放到灶台上后，又用勺子将热热的鸡汤分别浇到三个人的红薯饭里。
赵翠枝拉开椅子坐下，心满意足地看着等自己一起开饭的父女俩：“你们咋不吃啊，等我干啥，赶紧吃吧。”说完端起碗筷就率先吃起来了。
李晓玉嘿嘿笑了下，看了她爹李石头一眼，见她爹也开动了，就刨了口鸡汤泡饭进嘴里，接着又伸手去夹野鸡肉和土豆吃。
冷冷的红薯饭被滚烫的鸡汤泡热了，带着一股肉香味儿，野鸡肉和土豆也炖得香香的，这顿饭好吃得很，吃得过瘾极了。
没一会儿一家三口就吃完了午饭，李晓玉像她爹娘一样靠在椅背上休息。
盆里的红薯饭还剩下不少，倒是瓦罐里只剩下一点鸡汤了。
李晓玉转眼去看丢在饭桌上的鸡骨头，揉着吃撑了的肚子，眯着眼睛笑着说：“娘，咱们晚上还吃炖鸡吗？‘那个地方’还有好几只呢，咱们不卖了，都拿来炖了吃吧。”
赵翠枝虽然有点心动，但还是残忍地拒绝了：“咱们家做菜的铁锅买回来了，可做饭的饭锅还没买呢，咱们还是把野鸡野兔卖了再买一口饭锅回来比较划算。”
接着又解释道：“家里的肉看着多实际上也没多少。剩下的野猪肉得熏起来，留着以后吃或者拿去卖了应急；老狼的肉燥热，柴得很，虽然很补，但咱们娘俩不能多吃，你爹吃多点狼肉倒是没啥关系，可吃多了也上火啊，所以咱们得把大半的狼肉拿去卖了。”
赵翠枝叹了口气，又说：“咱们这地方以前很少有人吃狼肉的，这时候也不知道狼肉能不能卖得上价钱，得留着那几只野鸡和野兔卖钱贴补家用，先买回饭锅要紧。”
李晓玉转头往灶台的方向看去，一看就看到了花大价钱买回来的大铁锅，肉痛地捂了捂胸口，：“铁锅贵，饭锅也好贵。”
如今很少人家舍得花钱买饭锅专门煮饭的，基本上是用大铁锅煮饭煮熟后再腾出铁锅来做菜，夏天还好，腾出来的饭食直接入口就行，可到了冬天饭食冷得快，直接吃进肚子里的话容易引起肠胃不适。
李石头安静地坐在一旁歇息，听完母女两的对话，就笑着安慰道：“贵就贵吧，咱们也就花费这么一回，以后咱们再弄到好肉就自己吃，不卖了。”
也只能这样了。
李晓玉双手一摊，只得点头应和。
等肚子里的东西消化得差不多，没那么撑了，李晓玉和她爹娘说一声，就起身去端灶台上的一碗炖鸡，再拿上用油纸包着的鸡屁股，转身就出门给邻居送炖鸡去了。
祖三爷爷家的院门敞开着，李晓玉直接走了进去，和院子里玩耍的两个小萝卜头打招呼，问除了他们俩还有哪位大人在家里。
大点的小萝卜头李小莲嘴巴利索，小嘴一扒拉就全说了：“堂叔堂婶他们一家去走亲戚了，堂爷爷和堂奶奶串门去了，我爹我娘跟我爷爷奶奶去搂柴火，就我曾祖爷爷在家。”
李晓玉听得有点晕，小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李小莲是把家里人的去向都跟她说了。
祖三爷爷家人口有点复杂，祖三爷爷的儿子儿媳解放前就因病去世了，自己带着两个孙子过日子，现在两个孙子又有孙子了，房间不够住了又往外扩建了几间房，一大家子住在一块儿没分家，看着就觉得挤得慌。
李小莲牵着自己的小弟李建设走到李晓玉跟前，两人也顾不上玩耍了，眼睛巴巴地盯着李晓玉手里端着的炖鸡，不住地咽口水。
虽然炖鸡已经冷了，表面也结了一层薄薄的油花，但闻起来还是很香的，他们家平时很少能吃上肉，闻到肉香味就有点忍不住了。
李晓玉见状笑了笑，开口说：“这是给你们家的炖鸡，等到晚饭了你们就能吃上啦。”她馋肉的时候大概也是这样子的吧。
闻言，两个小家伙乐得直跳，欢快地喊了好几声“晓玉姑姑真好”，然后就领着李晓玉往厨房里走，边走边对着厨房里的祖三爷爷喊：“曾祖爷爷！曾祖爷爷！晓玉姑姑来咱们家了。”
厨房里传出祖三爷爷的声音：“来就来吧，大喊大叫干啥子？！又不是没来过。”
两个小家伙瞬间不说话了，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眼李晓玉，见李晓玉没生气就松了口气，领着李晓玉迈脚进屋，走到自己的曾祖爷爷身边小声地说：“晓玉姑姑带炖鸡过来给咱们呢。”
李晓玉当做没看到祖三爷爷拉长的老脸，跟他打过招呼后就把炖鸡和鸡屁股放到饭桌上，然后对李小莲说：“你拿个海碗过来，我给你倒到碗里。”
李晓玉等腾空自家的海碗后，说了几句话就转身走人。
她知道祖三爷爷重男轻女，打她小的时候就不太待见她，觉得她不是男孩子，不能给她爹她娘养老送终，耽误了她爹李石头抱养男孩子继承李家的香火，这么多年气也气够了，她也懒得和老爷子计较。
回到家后，李晓玉和她爹她娘交代了声，端起剩下的那碗炖鸡就去了右边的李国庆家。
李晓玉走进李国庆家的院门后，就听到一点争吵声，转头望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就看到李国庆和他大姐李秀英扒在厨房的门边上偷听里面的大人说话，她刚要转身回家就被李国庆发现了。
李国庆朝李晓玉招招手，让李晓玉自己过去，李晓玉皱皱眉头，看着手里端着的炖鸡，为难地想了想就干脆直接喊出声：“国庆哥，你和秀英姐干啥呢？我给你们送东西来了。”别人家的隐私还是不要掺和得好。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厨房里的争吵声一下子就停了下来，李秀英尴尬地朝她笑笑，而李国庆却气呼呼地怒瞪李晓玉，跑到李晓玉跟前敲了她一记脑门：“你干嘛出声啊，害得我没能偷听了，气死我了。”
李晓玉故意气李国庆，说道：“我就是故意的，哼！”
她见李国庆抬起手又想敲自己的脑门，赶忙把自己手里的海碗往前一拦：“你小心啊，万一我手松了你可就没炖鸡吃了。”
李晓玉故意和李国庆闹了一会儿，觉得厨房里面的人应该收拾好了，就绕过李国庆往人家的厨房里走，进了厨房后就跟在座的大人们打招呼，在一片低气压中把炖鸡倒到李国庆的碗里，然后拿着自家的海碗就想赶紧走人。
李国庆的娘菊花婶赶忙拦住李晓玉：“你拿东西来婶子家哪能就空着手回去，正好我刚得了一捆干豆角，你拿些回去添个菜。”
李晓玉也没客气道了声谢，就拉了把椅子就坐下来，等菊花婶回粮仓拿干豆角。
趁着这点功夫，李晓玉扫了一眼厨房里坐着的李国庆的爷爷和奶奶，李国庆的爹李三木以及李国庆的大哥李国兴，四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特别是李国兴，整个人看起来都快要绝望了一样。
李晓玉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僵硬地跟李爷爷和李奶奶说了几句好听话，等菊花婶拿干豆角出来，赶紧就接过来，然后立马道谢闪人。
刚走到院子里，李国庆就巴巴地跟上来了，一脸八卦地问李晓玉：“你就不好奇刚才我在偷听啥啊？”
李晓玉鄙视地看了李国庆一眼：“有啥好奇的啊，你家的私事你想跟我说啊，你也不怕你娘和你爹揍你。”
李国庆这臭小子笑嘻嘻地跟着李晓玉走出自家的院门：“咱俩谁跟谁啊，你不是我妹吗，告诉你也没啥。只要你问我肯定不瞒你，反正你也不会乱传出去，我怕啥。”
闻言，李晓玉停下来，转身就送李国庆一个大白眼：“嗯，我好奇得很，你说吧，我听着呢。”
虽然是别人家的私事，但她确实挺好奇的，既然李国庆这小子敢说出来，那就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听听满足一下好奇心也成啊。
李国庆打蛇上棍，开了条件：“早上我去你家找你，我闻到你家有猪肉腥味儿，你给我吃两块我就说！”
李晓玉“哈”了一声，接着说：“我还以为你改性子了呢，原来在这儿等我啊。猪肉没有，猪骨头也不差，我家晚上炖猪骨头，你干脆直接过来吃得了，反正我爹娘不会说啥的。”
李国庆脸皮够厚，觉得到时候从家里端饭到李晓玉家吃也行，能蹭骨头汤喝也不错，立马答应下来，于是就开口说：“你也知道我大哥今年十九了，到年纪说亲啦，他去年……”
还没说两句，李国庆就被厨房里突然传出的一阵暴怒的呵斥声打断：“不行！这门婚事我说什么也不同意！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娘就给我断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