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漫山射干
下午，太阳西斜，夏子玲望着天边发呆。
“想什么呢？”夏子玲坐到她的身边。
“没……没什么。”
这时小莉突然想到了什么，兴高采烈地拉着夏子玲的手往外走说：“走，我带你去看看好看的。”
“什么啊。”夏子玲颇有些好奇。
“去了就知道了。”
两人一路上山，绕过了山林，穿过了石潭，翻过了怪石，最终来到了一片开阔地带。
透过日暮光影，夏子玲看见了漫山的花朵迎着落日微微摇曳，整个山坡像披上了一套绘满花朵的丝绸。
一大片枯黄的山坡上，点缀着数不胜数的橙红色花朵，椭圆形花瓣，花瓣上散生着紫褐色的斑点，花药呈条形，花药末端裹着一层花粉。
“好漂亮的花。”
“是啊。”小莉抚摸着花蕊笑着说，“这花可不止漂亮，它还有极高的药用价值。”
“中药材？这是什么花。”
小莉介绍道：“没错，它叫……”她用手指在夏子玲手心画了两个字，“它的果实味苦，但可以清热解毒，消痰利咽，治热毒痰火，咽喉肿胀等。”
“射干。”
“哈哈哈哈。”夏子玲的回答引得小莉哈哈大笑，“我以前也以为念射干，后来他们跟我说它学名叫射（ye）干（gan）。”
“它们可都是宝贝，它们耐干旱和寒冷，对土壤要求不高，山坡旱地均能栽培。而这里阳光充足，环境适中，再适合种植射干了。再加上这些射干都是纯野生的，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我原来竟然都没发现。”
“公司派人来过了，他们免费帮我们开渠，顺便提供销路，以后这里就可以改造成天然的射干培育园。”
“这真是太好了。”
“利民项目嘛，他们只抽药材营业额的四成，其余的都是我们昌明村的。”小莉的神情变得生动起来，遥望着天边。
“村长和村民知道吗？”
小莉的眼睛里满是期待：“不急，签下合同之后，我要给他们个惊喜。”
“这样村子里不仅粮食收成增加，开发成种植地，药材也可以带来额外收入，生活也会越变越好。”
她们在山坡上闲谈到太阳落山，当最后一抹阳光被天际线所吞没时，所有的花朵都闭合成花苞，为明天的待放做准备。
回到了小莉的住所，门外施工队胡队长早就恭候多时了。
“李小莉女士，我等你好久了。”
“胡队长啊，不好意思久等了，进来坐。”
胡队长摊开两份文件说：“施工问题解决了，射干园开发也可以正常进行，按照所定的划分，依然是你们六，公司四。”
胡队长略有担心地解释道：“毕竟开渠是免费帮的，这也要算入前期投入成本。”
“还有什么疑问吗？”
小莉端详着文件，饶有兴趣地问道：“我想了解一下，它以后的市场价格。”
“射干价格常年在30元至40元每公斤，加上近些年射干产量下降，库存较少，有很大上涨的空间，加上这里生态环境好，射干质量高，我们预估市场价格要到七八十元每公斤。这也是我们公司愿意合作的原因。”
“如果没问题，后天我就把合同拿来。”
“没问题了，期待与贵公司合作。”
两人从板凳上起来，互相握了握手。
这时，院子里起了风，刮掉了树上的残叶，黑漆漆的门外传来了声响，夏子玲一扭头，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一双眼珠全白，皮包骨头，额头几缕白毛的老头，穿得破破烂烂地站在门口。他手里攥着个破木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活像个雕塑。
小莉也看见了这一幕，有些意外又有些紧张。
胡队长小心询问道：“大爷，有什么事吗？”
大爷一动不动，也不回答。
“大爷？”
小莉伸了一只手摆了摆：“这是村子里的算命先生，他耳朵聋了，听不见。”
这会老头颤抖着发话了：“邪气，邪气这屋子里有邪气。”
突然他的白眼珠一翻，竟翻出瞳孔来，盯着各位：“你们之中定有人去了后山，破坏了神灵的安眠。那里埋着神躯，去了便会受到诅咒。”
“我掐指一算，近日村子要不太平。”
“没事的，大爷，我们好着呢。”胡队长说，“没有鬼神之说，都是迷信。”
“也就是说你去后山了？”
胡队长没有直接回答他，便说：“现在是科学时代，鬼神那一套可行不通了。”
大爷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说：“我听见了……听见了，神亲口跟我说了，她的脊梁很疼，有人要松她的筋，扒她的皮，刨她的坟！”
“你们要遭受不幸，村子要失去庇佑，不行……”
“我给你们算了一卦，你们其中有人要出事。我特此来劝告，不要不当回事。”大爷用凸起的眼珠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然后背身颤颤巍巍地离开了，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极了风中披着衣服的活骷髅。
在座的三个人都去过后山，此刻胡队长夏子玲心中不免都有些疑虑，他说的是真是假，又是如何得来的消息。
夏子玲小心问道：“他能看见？”
“能，他能看见，但听不见，奇怪的是他消息最灵通，好像真能听见别的东西一样。他说他听见了什么，莫不是……”
胡队长眉头微皱道：“今天就这样吧，我先回去，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毕竟这次机会来之不易，我还是希望能合作下去。”
“行，我会好好考虑的。”
送走胡队长后，小莉回到屋子里，夏子玲看到她的额头冒了层冷汗。
夏子玲询问道：“怎么了，莉姐。被他吓到了不成？”
“那是村里唯一的算命先生，婚丧嫁娶祭祀请神，都是靠他先算的，若不信，再到庙前求神，契合十有八九。”
“从上一任神婆开始就这样了，他算是一个听取神言的窗口。”
小莉眼神慌乱道：“他说要出事，那就一定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