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往昔往矣

“头儿，现在怎么办？”瘦小的阿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身旁凶神恶煞的男人，怯生生道。

“……”团伙头头烦恼无比地狠狠抓了一下他那短而稀少的头发，怒睨了一眼阿兹，面色阴沉难看，“别烦！怎么办？怎么办？凉拌！”

阿兹：“……”

阿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离男人远了点，没敢再去触男人的霉头，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仔细地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仿若被浓稠的墨汁浸染。唯有一个十分窄小的窗子，如同一道希望的缝隙，隐约透下来几缕微弱的阳光。这几缕阳光艰难地穿透黑暗，不至于让人完全陷入混沌，分不清白天黑夜。

前几天，阿兹团伙一行十二人，在头儿的带领下，一如既往地穿过人迹罕至的莫利劣山林，走私非法药剂。

一切都很平静，眼看就快要穿过莫里劣山林了，变故突生，他们华丽丽地被捉了。

阿兹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团伙里的大家应该是分开关押了，而他幸运的和暴躁的头儿关到了一起。

阿兹是一个孤儿，没人疼，也没人爱，只想活着。机缘巧合之下，头儿捡了他回去，并承诺管吃管住。阿兹觉得很满意，虽然头儿干的勾当不好，不过他不在乎，能吃饱就好。

秋风悄然穿拂过庭院，一路轻盈地吹进书房。微微带起于窗前静坐之人额前的碎发，卷起丝丝凉意，无尽的寂寥似在空气中无息流淌，愁绪似雾霭般萦绕。

杨弈指尖微动，轻触光脑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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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恒淮市司徒家。

“小弈，你来了！”司徒洛那漂亮的冰蓝色眼睛仿若幽深的天空，倏地一亮。

司徒洛有着一头柔顺的栗色短发，高挺的鼻梁使他的侧脸看起来更加立体，红润的嘴唇此刻正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温暖而亲切的气息。

杨弈微微一愣，短暂的怔忡过后，随即扬起嘴角，展露出灿烂的笑容：“表哥。”

司徒洛“嗯”了一声，十分自然地伸出手轻柔地揉了揉杨弈的脑袋，眉眼弯弯，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带着几分宠溺：“走吧，姥爷在等我们。”

杨弈点了点头：“嗯。”

两人一起并肩走着，司徒洛突然毫无预兆地凑近杨弈，鼻子轻轻地动了动，眉头无意识地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湛蓝的眼眸中不禁带上疑惑与探究：“小弈，你身上有信息素的味道，怎么回事？”

“啊？”杨弈动了动鼻子，略微思考了一下，才严谨地开口：“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性格不太好的大哥哥身上的。”

司徒洛心里咯噔一下，敏锐地调整好情绪，极力扯出一个温和的笑：“那能跟我说说吗？”

杨弈故作高深，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说来话长～我选择不说。”

随即杨弈快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独自一个人走上前，背对着司徒洛随意地扬了扬手，只留给司徒洛一个越来越远的背影。

司徒洛就那般在原地呆呆地站了好久，像是一尊被定住的雕塑。随后，他自我嘲笑般地轻嗤了一声，声音里饱含着无尽的落寞。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心口的位置，喃喃自语道：“嗯，有点闷闷的，好奇怪。”

起风了，悄无声息地卷走了什么。

房间的墙壁被刷成了温暖的米黄色，给人一种温馨而舒适的感觉。靠墙而立的是一排高大的实木书柜，书柜里整齐地摆放着各类书籍，弥漫着淡淡的书墨香气。

司徒音回提起毛笔，一笔一划，苍劲有力地在纸上徐徐落笔，期间头也不抬：“小弈最近这一年里，一直跟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人待一起，身为监护人，你未免太过放心了。”

“哎呀，小问题，老头子你太过紧张了，我看不用在意，那孩子除了性格冷硬了些，其他都挺好的，最重要的是小弈挺喜欢跟那孩子待一起的，我平时忙，没时间陪他，有个人陪，挺好的。”杨无袖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司徒音回却是突然放下手中的笔，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紧皱起，愁绪如乌云般密布轻晃着头：“非也，非也。”

杨无袖不解地看着司徒音回：“怎么说？老头子你别卖关子。”

“新生。”司徒音回背过手，闭上眼，语气沉重，“小弈这是第一次使用他的能力，因为你口中那个陌生人。”

杨无袖催促道：“所以……到底有什么问题？”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司徒家，每一代被神所选定的人，除非一辈子不使用那个能力，才有可能逃脱世人的觊觎。”

“……”杨无袖张了张嘴，终是放弃了说些什么，只突然冷静下来，平淡无波道：“我知道了，需要我怎么配合？”

杨无袖和司徒音回在书房秘密地交流了许久，时间如同一位悄无声息的过客，不知不觉中竟匆匆流逝而去。随着交流的推移，书房里气氛越来越凝重。

临走时，杨无袖问了司徒音回一个很久之前就想问出口的问题。

杨无袖说：“钰，也是因为……新生？”

司徒音回微微点头。

“嗯，知道了。”杨无袖笑了笑，可笑得极其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