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空白的五年
高层豪华公寓里,晚风轻轻吹起窗边的纱帘,四下安静无声。月光如水般洒在露台上,给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银纱。远处城市的灯火星星点点,像璀璨的宝石镶嵌在黑色的天幕中,静谧美好。
突然一道愤怒的声音打破了现状。男人的声音好似汹涌的波涛,冲破了宁静的防线,在空气中激荡起层层涟漪。
“该死,你怎么办的事?”男人怒道。
光脑通话那头唯唯诺诺的声音传来:“延少,我……我也没想到,礼陌庭还能回来。”
“真是废物。”礼诃延目光阴毒,咬牙恨恨作响,“礼陌庭……很好,有种回来,命真大呀。”
在a市的地下城心区,礼家可谓只手遮天,几乎将所有行业的命脉都紧紧攥在手中。礼家的家主,毫无疑问地成为了地下诚心区说一不二的执掌人,其权势无人能撼。
礼氏主家一脉的长子礼朝夫妻早年不幸遭遇意外双双去世,只独留一子——礼陌庭。次子礼遮自从兄长离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上位,妄图掌控家族的权柄。他在家族内部四处拉拢人心,许以各种利益诱惑,试图建立自己的势力阵营。
然而,礼氏的长老们却态度坚决,拒绝放权。他们深知礼遮的野心和急功近利,一致认为他不足以担当家族大任。长老们在家族会议上据理力争,坚决反对礼遮的夺权之举,强调家族的传承和稳定需要等待幼子礼陌庭成长。
家族内部因此纷争不断,各方势力暗中较劲。有人支持礼遮,认为他有能力带领家族走向新的辉煌;也有人坚定地站在长老们一边,相信只有等待礼陌庭成熟,礼氏家族才能保持长久的繁荣。
然天不遂人愿,成年后的礼陌庭分化成了oga,这一意外状况使继承人的放权不得不被迫延期,久久不得权的礼遮以为机会终于来了,其子礼诃延自告奋勇,积极替父分忧。
一场针对礼陌庭的阴谋就此悄然无声地展开,礼诃延满心以为自己精心的策划万无一失,只等喜报的传来。
可眼下,礼陌庭不但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而且其精神力等级还一跃提升至双 s 级别。这一惊人的变化,让礼陌庭隐约拥有了能让长老们一锤定音的绝对资本。
oga虽说在通常情况下处于劣势,然而双 s 级别的精神力,却足以让世人忽略那固有的偏见。无他,自帝国成立以来的一百多年之中,拥有双 s 级别精神力的 alpha 和 oga 寥寥无几。但他们无一不是天之骄子、传奇人物,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璀璨夺目的印记。
虽然这件事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但是礼诃延还是通过安插在家族内部的眼线知道了。礼诃延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满心的喜悦瞬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惊和难以掩饰的恨意。
他明明是alpha,他才是最有资格继承家族大权的人!礼诃延突然冷静下来,自乱阵脚可不行,回来好啊,礼陌庭,人可不会一直都有好运。
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礼陌庭竟发现自己有点厌恶这了,他已经没耐心再跟那群阴暗卑鄙的人玩这场夺权游戏了,他突然无比地想要一个安定,想要与那个人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一切不入流的手段是时候该结束了,礼陌庭无声地勾起了唇角,那弧度带着几分轻蔑和决然。他红色的眸子泛起残忍兴奋的冷意,犹如燃烧着两簇熊熊的冰焰,令人不寒而栗。
杨弈轻轻推开门,浅淡的紫眸在房中快速地巡视了一圈,最终,视线牢牢锁定在司徒音回身上,毫不犹豫地径直走去:“姥爷,这么晚了,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
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雕花的檀木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桌上铺着一块绣着精致花纹的淡蓝色锦缎。靠墙的书柜中摆满了各类书籍,散发着淡淡的墨香。窗边摆放着几盆娇艳的兰花,为房间增添了几分生机与雅致。
处于其间的司徒音回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杨弈,温和无比地笑了笑,抬手示意:“坐,别傻站着了。”
杨弈迅速扫了一眼面前那绣着精致云纹样式的蒲团,随即稳稳坐下,抬眸看向司徒音回,眼神清澈而坚定,俨然是在安静等待后续。杨弈挺直了脊背,双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整个人显得优雅矜贵无比。
“姥爷问你,我对你说过的警诫还记得吗?”
“记得,绝对不可以使用自己的能力。”杨弈眼观鼻鼻观心,不紧不慢淡淡答道。
司徒音回却是缓缓地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可你……没遵守,仅仅只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抱歉,姥爷。我没有办法,我只是……不想那个人死。”杨弈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敛下浅紫眼眸中的情绪。
“嗯,姥爷知道,小弈你一直都是一个真诚善良的好孩子,所以这没什么,只不过……”
司徒音回顿了顿,及时收回了下文,继而唇边恢复温和的笑,无奈但严肃:“事已至此,为了你的生命安全,小弈你作为祈神者的能力必须被掩盖下去。”
“为什么?”
“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小弈你只需知道,姥爷不会害你就是。”
杨弈只好放弃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念头,虽然心中不解,但也无可厚非:“那姥爷打算怎么掩盖我的能力?”
“印解。”
“……印解?”
接下来的五年,杨弈明白了。
虔以心,弃无忧,祈息宁,恒之印……
杨弈隐约记得开始印解那日的司徒洛一改平素的端重谦和,疯了一样地扑上前,不管不顾地抱住正在承受巨大痛苦的自己,他的身体在颤抖,第一次泪流满面哀求姥爷:“求您停下来!停下!”
这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按照解文,一点一点打碎神赐烙印,湮灭归寂于心源。
而好像司徒洛总是会心疼地安慰自己:“没事,不疼……不疼……”
是不疼,疼着疼着就习惯了,杨弈如是想。
五年时间说长不长,道短亦短。
可杨弈总觉得他忘了什么,不能去想,就好像这五年是空白的,他明明真真切切的经历过,却什么痕迹也留不下。
——时间分割线——
良久,杨弈才缓慢无比地从旧光脑的屏幕上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