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玄灵岛06前世
少年惊讶的问道：“前世的世界竟然没有人类？”
“有。”男人不耐烦地摇头，瞪了少年一眼，少年识趣地没插话了，等男人自己说。
“对，就是从这里开始不同的，怪不得我之前记错了……嗯，关于人类，是有的，但是在森林外面，我没想那么多，只觉得饿。”男人回忆得很慢，经常要想好一会儿才继续往下说：“后来，因为森林里没吃的了，我不得已离开了森林……才见到了人。”
少年从这段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信息，觉得有点紧张。
“有人的对我发脾气，要打我，但都打不过我，都是手下败将，后来都被我吃了。”
男人继续回忆：“然后我觉得还是饿，不停的吃，还是饿。不……或许也不是饿，但是肚子，胸膛很空虚，这种，这种感觉……”
男人沉思的表情忽然变成恍然大悟，接着无措地转头看向少年。
少年没说话，黑眸沉静，但已经不再从他的神情中看到害怕，而是变成了一种复杂地情绪，甚至浑身上下透出一种悲哀的气息。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男人又开始烦躁起来。
“你没感受过爱。”少年说道。
男人显得很不耐烦，反驳道：“……我不需要爱！”
少年轻缓地说道：“你觉得饿，空虚，都是因为感情没有地方去，也没有回应，因为你把所有的生物都吃了。你现在知道了，但你说不出来为什么，我告诉你，就是这样的。”
“……这种感情没有任何用处。”男人目光有些闪烁，别过了视线，似乎在逃避着少年明亮坦然的眼睛。
少年却不打算就这样让他逃避，语气稍稍加快，继续说道：“有的，得到回应和期待的感情使我有了目标，虽然可能这个目标很蠢，但我想的越清楚就越坚定，正是因为我得到过公子星舒的爱，所以也越爱他。”
男人似是受不了一样起身，少年却厉声道：“站住！给我听完！你明明就渴望着这样的感情！为什么要逃避！”
“你明明就是我！我们是一样的！”
男人没动，背影在弥漫的白雾环绕下纯净而孤寂。
“其实还有很多很多的感情，”
飞雪再次软下了语气，脑中出现了过往的画面，怀念地道：“是我在离开公子星舒的时候拥有的，九尾，通玄，獦狚，小蛾子……这些你同我一起经历，你心里和我想的一样，他们可不是食物，都是重要的伙伴……”
“闭嘴！”
男人突然大吼一声，然后猛然转身，墨鳞在他一念之间出现，劈在了透明墙上，映在少年露出惊愕的脸正中间。
“闭嘴……再说，我就杀了你……”男人喘着粗气，金眸中满是血丝，背后白雾汹涌地滚动着，浑身衣物和发丝在无形的力量下飘飞，识海的一半充斥了满满地杀意。
“……”少年脸上的惊愕渐渐收了回去，缓缓抬起一只手按在透明墙壁之上，对上冰冷的刀尖，无尽悲伤地说：“别难过了，我……我不会再想你消失的，算了，就这样吧。”
男人一怔，接着像是触电一样收了刀，看了少年一眼，然后立刻转身，白雾瞬间涌上将他吞没。
“喂！等等……”少年反应过来后猛拍透明墙壁，却没想到眼睛一花。
飞雪睁开了眼睛，脑子里面乱糟糟的，并且各种不同且复杂的情绪在胸口翻涌，使他刚醒过来就猛地捂住了胸口，不断痛苦地喘气，却依旧有一种快要呼吸不上来的窒息感。
好在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随后就是满脑子的震惊。
自己竟然被“自己”给踢出了识海！
而且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什么鬼……”飞雪简直怀疑自己不是入定修炼，而是做了个鬼梦。但是浑身灵力充沛，身体舒服，之前碧梧魔宫里受的小伤内伤通通好了，内丹充盈，正是修炼得当的象征。
“飞雪！”獦狚这一刻才从门外回来，然后迅速地走了过来。
飞雪抬头，意外獦狚竟然没守护在他的身边。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正准备来喊你。”
果然，獦狚严肃地过来后沉声说道：“飞雪，时候到了，云沉派了个人来喊你。”
飞雪恍然，不料大梦一场时光飞快，十多天竟已经过了。然而獦狚顿了顿后，不安的伸出手指，食指向下指了指。小声地又说：“是去最下一层……”
飞雪略有点意外。
“你还好吗？你头上怎么那么多汗？”獦狚担忧地说：“不然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没事的，走吧。只召唤了我 一个人？你们呢？都准备好了吗？”
飞雪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起身随手施了个清洁术法，顺了顺自己的衣服后走向门外。
“是的，和预料到的一样。”獦狚低声应道，紧紧跟随着飞雪经过第五层，路上遇到的狐面小厮见到他们纷纷行礼，行动上虽然和平日里别无二致，但数量明显多了。
“早在半年前就准备好了。”獦狚最后说。
飞雪颔首，站在楼梯口，回身示意獦狚不要再继续跟着。
“飞雪……”獦狚的眼中满是忧虑，咬牙止住了脚步，似乎欲言又止，迟迟不走。
飞雪看了獦狚一眼，很轻易就知道獦狚心里在想什么，毕竟这次的行动很危险，很有可能是回不来的。但不管他回不回的来，靠着他独自一人拖住云沉的时间，都能给第五殿和第三殿的所有妖兽创造一个逃离玄灵岛的机会。
“我，我真的喜欢你，不，是爱你。”獦狚似乎终于鼓起了勇气，在看到飞雪挑眉即将开口的一瞬间连忙抢过话快速地说道：“我知道飞雪有专情的对象！但我能不能，能不能……我只要你的一个吻也好，即使，即使最后……求你给我留个念想……”
原本想毫不留情的拒绝停顿在舌尖上，飞雪仰头看了看高出他一个头的英俊男子，看见他小心翼翼且讨好表情的一刻，仿佛看到了他往后倒伏下去的两只耳朵，和没精打采地尾巴……
回忆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停在了刚抱回一只猫一样毛团子的一幕幕。
飞雪坚硬的心肠忽地软了，紧绷地严肃表情松了松。
獦狚的视线里，面前强大美丽的妖兽宠溺得轻轻笑了笑，不像以往言辞令色，也没直接说出拒绝的话，难道……獦狚感觉心脏的跳动速度渐渐加快，浑身微微发热。
“一个吻都不行。”
飞雪盯着獦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獦狚眼睛里的星光微亮，接着就随着这句话缓缓暗了下去。飞雪仔细的看着，在心里叹息一声，接着轻声说道：“但是，这个可以。”
说完，飞雪踮脚伸手，去宠溺地摸了摸獦狚的头。獦狚顿住，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失落和绝望的气息渐渐没了。
这样应该好了，别影响了他的情绪，导致带领群兽出去的时候出乱子。飞雪在心里默默地想。
唔，倒还是一样地软。
摸了一会儿后，飞雪放松地收手，却不料收到一半猛然被獦狚的手紧紧握住，接着就在飞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抓过飞雪的手，在飞雪的手背上亲了一口。
飞雪：“……？獦狚！”
然后獦狚迅速撒手转身，在飞雪爆喝出“大胆”两个字的瞬间跑了个没影儿。
“……”飞雪心里真是服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崽子越痒越野，就是当爹的不称职……
“给我等着……”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完，飞雪重新收拾情绪，甩袖转身，来到楼梯前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