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年终是离家门
“你已经见到了！”楚霖峤淡淡道。
夜魅族长转身离开，留下三个手足无措和一个眼瞎的人。
阿姣被打伤不满就这样离去于是喊道：“族长！”
族长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楚霖峤：“这条任务到此结束。”
无生和阿姣疑惑地互看一眼，心中有再多气也不敢发泄出来只得就此作罢。
这发展恐怕连说书先生都不知道该如何编排下去吧。百里寻欢想了想扭头看着身边的人，他可以再次肯定这人一定不简单。
百里寻欢正看得起劲儿时楚霖峤忽然转过头：“这店里的东西你打算如何赔 ？做工怕是要到卖身的地步吧。”
“楚兄！咱们刚刚经历才一起经历生死，你这般无情！”
楚霖峤拨开寻欢的手冷冷地说：“银子，生死不能成为一回事！若真要论起来，刚才也是我救的你。”
“哎呀！楚兄。”百里寻欢走上前准备抱他，却楚霖峤灵敏躲开。
不过寻欢也不生气依旧笑呵呵：“今夜咱们一同击退敌人，怎么着也算是朋友，朋友一场提银子多伤感情！”
楚霖桥显然不是吃这套的人，态度坚决 ：“没银子好说，做工抵债！”
“你这人，”百里寻欢气急地来回走，“怎么油盐不进呢！”
楚霖峤拿起竹竿一步一步走向柜台拿起算盘开始自顾自算起来：“一张桌子二两银子，一张凳子给你个友情价一两银子，这里打碎了十张桌子，二十张……”
“等等，”百里寻欢赶紧上前止住他，“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好说好说，你没钱那就做工抵债吧！”楚霖桥不为所动。
“真不是我不愿意做工，是我现在有急事需要马上启程离开这里。”
“何事？”楚霖峤拿竹竿抵开他坐上桌子的腿。
百里寻欢整了整衣服一本正经道：“三月之后，临渊阁举行三年一度的比武大会。”他有任务在身，因而不能留下。
楚霖峤神色忽然一转，这件事情还是从前听师父提过。
临渊阁天下第一阁，三年举办一次比武大会。比武大会胜出者可得临渊阁所准备的宝物。
比如许久之前的金丝软猬宝甲，穿在身上刀枪不入，曾被天下第一剑客赢去。后来她嫁与中军守国大将军这宝甲便也就到中军将军方仁肃手中。
后来还有天下第一名剑无极剑，百毒不侵丹，佛门至高秘境等等。
世间关于临渊阁是如何得到这些东西的猜测层出不穷，毕竟天下人都寻不到的东西临渊阁能拿出来作为奖品。后来时间久了，天下江湖人也渐渐不问物从何来，只是三年一度的比武大会各大门派各大组织都会派人参加。
起初他们或许是为东西而来，后来在时间的推移中这些人都不是为东西而来，而是为撕开笼罩在汹涌波涛之上一层平静的表象罢了。
见他不语寻欢继续说道：“我得去参加！从这里到临渊阁也需要不少时日，我不能在这里耽搁时间。”
楚霖峤回过神意味深长：“比武大会？你去？”
似乎是感受到他语气里的嘲讽，百里寻欢咋呼道：“你什么意思？我武功怎么了？”
楚霖峤轻笑：“寻欢兄师承酒剑仙武功自然是非同一般，非常人所能及。”
“对！”
“可是…”
寻欢一听这话有些敏感，立刻炸毛：“可是什么？你什么意思？”
“这临渊阁三年才开一次大会，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作为筹码想来一定是高手如云。”
“没错，但那份筹码我不想要，我想要的是一个消息。”
楚霖峤转头寻声看去：“消息？”
“不过我不能告诉你！”寻欢突然一本正经，义正言辞起来。
“呵呵…”楚霖峤笑了笑，“寻欢兄果然是名副其实。”
“怎么样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放不放我走。”
“我可以让你走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要随你一同前往。”
寻欢赶忙拒绝：“我不想带着你！” 他说的极快，一点都掩饰，
像是早就料到这个回答，楚霖峤自顾自拿出算盘拨弄起来：“一张桌子二两银子，被打碎十张不止。一把……”
“唉唉唉，”寻欢赶忙上前按着楚霖峤，“别算了别算了，带着你。”
惹不起啊 ……
楚霖峤得意道：“早该如此！”
“既然都这样了，我再提个要求不过分吧！”
“什么？”
“跟你借点盘缠，我们好一起去临渊阁！”
楚霖峤推开寻欢的手笑得十分和煦可他说出来的话又冰冷无情：“三倍利息。”
“你？！”寻欢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三倍就三倍。”反正到时候我跑路。
第二日天气放晴，昨夜一场暴雨没给这座城这条街带来任何变化。
地上铺着些零零碎碎的被风吹落的树叶，花瓣。
清晨，在小贩的叫卖声中楚霖峤穿戴整齐准备去拿旁边的竹竿。自从眼瞎之后他就一直拿着竹竿以便行动。
他往床边柜子伸出手，那是他一直放置竹竿的位置。可他并没拿到它。
因为他不知道竹竿昨夜被风吹落倒地，滚到桌子旁边。
“唉！”楚霖峤叹口气起身去寻。
一年前被人重伤，被弄瞎了双眼流落街头。是这客栈老板救起他，请大夫给他治病。病虽好眼睛却没治好。
这一年里他始终把自己当个正常人，旁人说话他看不见听得到，他仍然要寻声望去。
现实是他的确看不见，那些大夫说无能为力，也许他要瞎一辈子。
这一生也就这样吗？
嘎吱，推门声，脚步声由远而近。拄着拐杖在地上一点一顿的声音袭来。
楚霖峤看过去：“义父！”
义父摸索着走到他身边，缓缓伸出手按着楚霖峤肩上。
这一次楚霖峤没有躲开，他很不喜欢任何人碰他。
不知为何他感觉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同眼前这个救他的人说话相处。
他们彼此都未看过对方的样子，心底里仍有道模糊的影子忽隐忽现。
“一路平安！”老者只是淡淡说出这句话。
楚霖峤按向老者的手：“义父身体不好，多注意身体。我此次也要替您寻良药治好你的病和眼疾。”
“我老了，这眼疾更是多年前便留下的，治不治都是一样。只是你，我知道你不能接受这样过一生。你也不该这样过一生。”
楚霖峤郑重道：“是的！关于我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清楚。”
“去吧！”老者转身离开。
听着老者蹒跚的步伐，楚霖峤心中多有不忍。
他起身立刻跪下：“多谢义父救命之恩！霖峤无以为报！”
老者点点头：“去吧！哪日想回来就回来。这里永远为你留间房间。”
楚霖峤：“多谢义父！”
一缕晨光穿透树梢缝隙射进屋里，楚霖峤跪在光里，他感受到一阵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