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旧事重提
方寻内心闪过一丝不顾一切的想法。她需要这个药，没有这个药大概是治不好自己，但是她没说出这些话。这样讲出来，她有种楚霖峤会把药让给她的感觉。
别人也是凭自己的本事获得，所以为什么要让给自己。她不能这样做，也不打算欺骗。
方寻迟疑片刻后道：“对。”
“我帮你。”方寻的回答楚霖桥不意外，但他的回复让方寻意外。他原本就是奔着一丝希望而去，现下忽然觉得这药拿不拿也不在意，眼瞎了又如何心看得见就行。
从前那些不可一世的骄傲，自从他眼瞎之后就渐渐被磨灭。
他不记得自己从前跑马，练剑，射箭的日子，脑海中的记忆尽然多数是关于在客栈里的点点滴滴。
哪个客人少给了饭钱，哪个客人弄坏浴桶，哪个客人又喝多吐在二楼诸如此类等等。
“不可。”方寻直接拒绝，这是楚霖峤觉得在情理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反应，“各凭本事，谁都不会是为了玩玩而不远千里来这里，这药于你而言也是极为重要才是。你不必让我。”
楚霖峤想要再说什么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短暂的相处，他对方寻的了解似乎增加许多。
他点点头：“好！各凭本事。时间不多，你好好休息。”
距离临渊阁比武大会还有七日。时间越来越近，这小小的一方城也因为比武大会涌入许多江湖中有名的，无名的门派。
九州城的天空，风云缱绻，九州城中波涛诡谲。
临渊阁有幢楼共有十六层，从十六楼处望去整个镇上的全貌一览无余。
这幢楼名为虹苑，是临渊阁放置天下珍宝的地方。
而离虹苑不远处，就是天下闻名的临渊阁阁楼。
第一层宽阔华丽，中间是一处高于地面的擂台。四周围绕着中心圈起来的，走廊上摆放着座椅和茶水点心。天下人来者都是客这是临渊阁对天下人的态度。
除此以外，一楼擂台边缘三米流淌着清水，上面布置着许多荷花，但看这点临渊阁显得很风雅。
二楼正对着擂台的是临渊阁阁主的位子，珠帘挡在四周，隐隐看见帘子后面的情景。
临渊阁十六楼，男子带着这一个女子走上十六层，询问的目光看向守在门口的两人。
他们是临渊阁的两大护法，思量，无量。
思量是个女子，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容貌虽然算不得上乘却也冷艳。她手中握着一把剑，一把周身泛着寒意的剑—寒壁剑。
无量是个男子，他看上去三十出头，眼角处有道疤，被垂落的发梢遮住，不仔细看根本不会看到。他的外形和气质让他显得极为阴郁。
他没说话只是淡淡地扫了眼面前的男子，思量打量一阵后先开口：“阁主在里面。”
男子点点头，思量替他推开门，他朝着身后之人使了个眼色径直走进去。
进到屋里便看见椅子上躺坐着一个男子，约莫二十四五。面容生的极为好看，好看中透出几分邪美，他穿着一身华服，纤长的手指握着酒杯。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替他捶腿捏肩，他极为享受地半躺着喝着杯中的酒。
他就是临渊阁阁主—南漠。
“阁主！”男子喊了一声行过礼之后退至一旁。
南漠抬起头毫不在意地瞟了一眼面前的女子，随后一抬手身边原本服侍的两个婢女纷纷退到一边。
南漠坐直身体别有趣味的看着女子说：“你们两个下去吧。”
婢女纵然有些不甘心却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得行完礼转身离开。
“怎么，终于肯定舍得来见本阁主了？”南漠把玩着酒杯漫不经心道。
眼前的女子正是眉婼。她穿着一身红衣站在帘下妩媚动人。只可惜南漠从来都不是在乎这个的人，尽管他面上展示于世人的是玩世不恭，风流浪荡。眉婼同他打这么多年交道知道他绝对不是这样一个人。
他面上笑着，笑容里掺杂着凶狠。
眉婼定了定才道：“阁主，冯瀚的事是您授意的吗？”
这话一出身边的男子不由得看向眉婼，他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胆子敢询问甚至带着质疑。
南漠的神情顿时冷下几分，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怎么？你享受够众星捧月的滋味，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眉婼只想知道为什么？”她很害怕，那些曾经鲜血淋漓的画面一一浮现在脑海。
“你是为了你朋友？”南漠沉默一阵后才冷笑着说。
眉婼紧张地抬起头注视着他，果然这九洲城里任何人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眉婼见他一步一步走向自己顿时有些胆颤，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只想要个原因，阁主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可眉婼就想要个原因。”
“你这么断定这件事是我所做吗？”南漠轻佻地抚摸着她的脸，动作极其轻柔。
眉婼受不了他的动作微微侧开脸：“这九州城中，临渊阁下。没有阁主的授意区区一个不入流的冯瀚不敢轻易闹事。”
因为这九州城是南漠的天下，醉风楼也不过是他的掌中之物。眉婼深知江湖中少有人找她麻烦是因为临渊阁在背后撑腰的原因，临渊阁护着她不过是看在她有用。而她不能不听命于临渊阁。
“听你的意思你是在怪我纵容冯瀚吗？”
眉婼坚持道：“眉婼不敢！眉婼只是想要知道原因。”
南漠坐回椅子上，冷淡到极致。
他缓缓道：“我这么做，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
眉婼瞬间顿住。
南漠见状忽然大笑起来：“我喜欢聪明的人，更喜欢聪明漂亮的人。你朋友为救你受伤，然而她不知道自己一心所救的人到底是怎样一副面孔。你说要是告诉她你曾经的事情，她还会不会正眼看你。”
万人骑……杀父弑兄。以前种种不堪的画面一幕幕出现在眉婼脑海里。她连连后退想要逃离这里，可是根本走不去这九州城。
“我叫方寻！你叫什么名字？”
“多谢方寻姑娘出手相救，叫我眉婼就好。”
“眉婼，好名字，这里山匪猖獗，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又不会武功很危险。我送你回家吧。”
“我没有家，我是……是青楼的妓女。你还是不要同我一起会遭受非议的。”
“哦……无妨，人世间本就有各种人。你只不过被生活所迫不得已。”
我真的是不得已吗？眉婼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