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夜色深处寻旧人
正值日头毒辣之时，树林中有一人缓缓行走。
楚霖峤凭着记忆一直往那晚的地方去，他要找到那人的下落，遇到冯瀚的那个晚上百里寻欢同他讲过一些话，一直在他耳边徘徊。
“楚兄，你这可要当心！昨晚我听见他们的话。”
“你是怀疑百晓堂的目的是我?”
“对，我听见他们说要寻人，总不会是自家孩子丢了来寻吧！”
楚霖峤无语：“……”兴许真是呢。
不管百晓堂是何意，他很肯定目的不可能是他，如果不是他，按照百晓堂的速度，目标也一定在他们三人中，可以肯定不是他。那这一路随行之人剩下方寻和百里寻欢，而他们二人中就必定有一个人是百晓堂的目标。
据他猜测不可能是百里寻欢，如果是，那晚百晓堂的人不会引他去找自己，早在客栈时就出手。除去他，他们三人中只剩下方寻。
所以，楚霖峤再次走到那晚方寻受伤的地方，他一定要弄清楚百晓堂的目的为什么是方寻？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
熟读天下奇闻奇事的楚霖桥对于方寻的来历全然不知道，百晓堂的记载里也没有这个人。偏偏百晓堂一向是用消息换报酬，是谁拿了报酬在做交易换方寻的下落
眼下他必须赶紧找到百晓堂的人问清楚原因。可难在百晓堂的人向来是神出鬼没，行迹飘忽不定。
这次楚霖峤也只是在赌。赌那人会不会出现。
日头很毒，火辣辣的阳光闯过树梢枝叶，照在楚霖峤身上。他已经等了足足一个时辰，那人没有出现。
就当楚霖峤觉得人不会来的时候，他立刻否决自己的想法。
“不！”楚霖峤坚信道，“一定会来。”
这时后方传来声音，脚尖踩在树叶的声音由远而近，直至落地。
楚霖峤转过身，面对着他。
来人正是百晓堂—若风。
若风看了看楚霖峤走上前：“若风见过……”
话还没说完，楚霖峤抬手示意：“不必！我应当感谢那晚你出手相救。”
若风冷声道：“应该的，不过，你今日特意引我来此，不是为了这些吧。”
百晓堂的记号，楚霖峤一直都记得。
“对，”楚霖峤沉思几秒后看向他，“你们为何会出现这里？这次百晓堂的目标是方寻？”
若风早就猜到楚霖峤会问个，只不过不管是谁，百晓堂不该说的是不可能说的。
“你这是两个问题，你知道百晓堂的规矩，我只回答一个。”
“好，百晓堂这次目标是方寻？”楚霖峤也不纠缠，直接问出他最想知道的。
“如果那晚的女子是叫方寻，那么目标就是她！”
“呵……”楚霖峤笑了一声，分不清是嘲笑还是无奈或者冷笑。
若风的回答根本就是肯定，旁人或许不了解百晓堂，楚霖峤十分了解。
百晓堂的消息不会错，因为错的消息从来不会流入他们手中。
那么他们的目标是方寻！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楚霖峤疑惑不解。
“我说过，一个问题。即便是你，也是一个问题。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们是替人寻她，我们不杀人 ，至于有没有人杀她，也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关于那个女子的事情还需要你自己弄清楚。”
“我明白，多谢 ，告辞！”楚霖峤想了想行完礼，转身离开。
若风盯着他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背后忽然走来一个人，是权叔。
白日里权叔穿着斗篷，整张脸被面具遮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和鼻子。
“权叔！”若风朝他行了个礼。
权叔望着楚霖峤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哎！这人世间最可怕的就是情。堂主是这样他收的徒弟也是如此。”
若风思量片刻后拿出那张画像斟酌道：“这人已经找到，这消息我们该？”
他故意没有说完，等着权叔回话。
权叔瞟了一眼画上的人：“规矩不能变，消息照实传。”
回到客栈，只见方寻房门紧闭，楚霖峤站在门外想要敲门，又犹豫了！他想要问方寻的过去，毕竟能说动百晓堂寻人的雇主肯定不是一般人。
百晓堂的规矩向来是交易达成，不死便不停。他忧虑的是方寻是不是惹了仇家。如果真的是这样方寻的下落不出三日一定会传出去，仇家必定找上门来。
最近这些时日的相处，楚霖峤又觉得方寻不是那种会惹上仇家的人，若真是仇家，方寻不会这般毫无顾忌地在客栈露手。难道是夜魅？是那晚的人？银月鞭！？
不行，楚霖桥必须要弄清楚，他放下手，转身离开。
门却在此时突然被打开。他转过身静静站立着。
方寻早就察觉门外的动静，她平静地看着楚霖峤：“你站在这里不敲门，转身又走？”
楚霖峤刚想要说话，就听见百里寻欢浪荡的脚步声。
百里寻欢一边扇扇子一边打趣地看着他们两人。
“楚兄，刚才干什么去了？怎么一回来就找方姑娘啊？”
楚霖峤扭脸，百里寻欢知道他是要看自己，只是眼睛看不到。
楚霖桥则是心中有种种难以说出口的情绪，全都是想要骂百里寻欢的。
他没骂，忍住了！很不错！
百里寻欢看着楚霖峤的神情觉得好笑，无法看到他的目光但能从他抽了一下的嘴角和扭头看出他整个人的无语凝噎。
方寻不知道两个人搞什么名堂，她看见楚霖峤神色有些难以言喻于是扭头看着百里寻欢。
百里寻欢对于方寻的印象还停留在那晚一鞭子击退莫家族长，鞭法凌厉凶狠，至于现在他都有点怕。
他倒是误会了。
方寻不是个凶狠之人，只不过她性子一向不外露而且极少笑，哪怕是笑也是淡淡的带着疏离。
百里寻欢看方寻不明所以看着自己赶忙说：“你们聊，我去买个包子吃。”
待他走后，方寻问：“你找我有事？”
楚霖峤愣住，他思虑再三还是没问出口。他和方寻相识时间不长，短短数日，问她背后的事情实在不妥。
既然有人盯上她，行踪又是百晓堂递出，总归和他脱不了干系所以他绝不会坐视不理。
“没事，你好好休养！”说完，他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房间就在方寻隔壁。
方寻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走进自己的房门，心想：楚霖峤欲言又止，肯定有关于她的事而没告诉她。他刚刚是出去过，脚边带着泥，这两日晴空万里，这种会沾上鞋子的泥恐怕只有郊外湖边。
是那晚遇到冯瀚的地方。他去那里做什么？
“方寻！”眉婼一声叫喊，把方寻拉回现实。
方寻转身看向眉婼，见她手里端着药碗便说：“先进屋吧。”
眉婼点点头。
方寻关上门看了眉婼几眼，才发现她面容憔悴：“眉婼，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眉婼放下药碗，抬起手摸了摸脸颊：“兴许是这几日没休息好。”
方寻看了眼药碗深感愧疚：“眉婼，我的伤已无大碍，你不必整日费心照顾我。”
眉婼担心她有负担赶忙解释：“方寻，你不必介意，我没事。反倒是你，还有三日，你的伤能毫无影响吗?”
三日过后临渊阁召开大会，方寻不敢有十足的把握能赢得这场会求得这药。
方寻将药一口饮尽，她郑重道：“你放心，我尽全力。”
“方寻，这药能救你吗？”
方寻摇摇头：“师父只说有七八成把握。”
就算是有七八成，方寻也要试试。
不知道眉婼想到什么，方寻看她神色凝重，状态不对。
“眉婼？你怎么了？”
“怎么？”眉婼应声看向她，注意到方寻眼里有一丝丝疑虑，赶忙解释道，“没事，最近太累了。”
此话一出，方寻更加疑虑：“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冯瀚是不是？”
眉婼赶忙起身微微一笑：“我是没有休息好，不要担心。冯瀚应该不会再来找麻烦。方寻，你好好休息，我去拿点点心给你。”
方寻会心一笑：“我又不是小孩子，喝药还得吃颗糖。”
“的确不是小孩子，是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