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五的纸钱
新民县,极乐镇,城外竹林
韩天走到迟兰边上,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韩天开口了:“想必,这就是牛府的五个妾室了。不知道哪具尸骨是那老大娘的女儿,这样我也算对老大娘有个交代了。”
迟兰迟疑着,问出了心里的疑问:“若这五具是牛夫人所说的牛府的妾室,那么牛府的九个女儿又葬在了哪里呢?”
“不如明日去问问牛夫人吧,她自己的女儿,总归是知道葬在了哪里的。我去给坑填上,省的惹出什么事端。”
韩天说完就开始动手往回填土。
“我们去报官吧,把牛家这群人都抓起来。有这五具尸骨,想必一定能把牛员外绳之以法。”
韩天很是淡定:“若是报官有用,这五家苦主早就去报官了。
本就是牛府买的妾室,随意打杀发卖,只要牛府随意编个理由出来,说是妾室不守妇道或是偷盗家里钱财,这才失手误杀。
谁又能判牛员外有罪呢?现在的世道,穷人的命,花几两银子就买得到。”
迟兰实在是气不过,但是也知道他说得有道理。
“那我们要怎么办?总不能让牛员外就这么逍遥法外吧。那可是14条人命啊。”
韩天拍拍迟兰的肩膀,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迟兰深呼吸了几次,平缓了情绪,问面前人:“今天下午你说晚上证明给我看,就是这些尸骨?
你又是从何处得知那五位妾室被埋在此处的。”
韩天一边回土一边说:“对, 这就是我要证明给你看的,下午我说是牛府的冤魂指引我去的老大娘家,你不信。
现在你信了吗?”
“你是说,这处地方,也是那名妾室指给你看的?”
韩天气喘吁吁的说:“对,是她带着我过来的,现在她还飘在不远处。”
迟兰不说话了,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事情太过离奇,她还没消化完全。迟兰并不想相信他说的话,只是这一切却没有一个好的解释。
迟兰什么也不想说,捡起脚边的竹子开始帮着一起回土。
这个坑终于填上了。
只见韩天缓缓转过身去,微微弯下腰,伸出一只手向后轻轻一挥,很明显,这是一个示意迟兰到他背上的动作。
“上来吧,背你回去,能快一些,天快亮了。阿昌和小翠可是天亮就会拍门的。”
迟兰心里很清楚,韩天说的是事实,于是,她不再扭捏。
韩天背上迟兰,一路飞奔,两人都心急如焚,火速赶回牛府。
新民县,极乐镇,牛员外府
迟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牛府客房,脱下满是土的衣裳,随手将其扔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一头栽倒在床上,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没一会儿,迟兰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咚咚咚”的敲门声不绝于耳,没过多久,梦里的敲门声与现实的敲门声合二为一,迟兰不堪其扰,睁开了眼睛。
迟兰看了看天色,还是全黑的,今天小翠来的也太早了。
披衣服下地开了门,就看小翠今天不止拎了食盒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叠纸钱。
小翠把食盒和纸钱一起递给她,也不解释纸钱是做什么的。
迟兰忍不住开口问:“这是做什么?”
谁一大早上会莫名其妙收到一叠纸钱啊,太晦气了。
就知道问也白问,小翠根本不会回答。
迟兰洗漱之后,默默的吃完了早饭,就听客房这头院内喧哗起来。
顺着房门向外看去,只见是吴管家过来了:“各位牛府的贵客,今天是十五,想必各位早上都收到了牛府准备的纸钱吧。”
有个大汉气不过一大早收了纸钱,直接吼道:“吴管家,你这是什么意思?哪有人一大早上给人送纸钱的。”
吴管家捋着山羊胡,皮笑肉不笑的说:“沈大侠息怒。各位不知,此乃牛府的规矩。
每逢初一十五的日子,但凡是在牛府之人,需得在今夜子时之前烧了这份纸钱。”
那位被叫做沈大侠的男子还是不明白:“这是何意?我等是要给谁送纸钱。”
吴管家继续解释道:“纸钱封面无需书写是何人所收,只管在今夜子时之前寻个地点在牛府之内烧了便是。各位可还有其他疑问?”
“那我们若是不烧呢?”
“那就请沈大侠今日就从牛府离开吧。这只是牛府的一个小小的规矩,想必各位都会给牛府这份薄面的。”
吴管家说完就走了。
院子里议论纷纷,嘈杂声不绝于耳。
迟兰实在不懂,但也没去听他们的议论,今天她只想睡觉,别的都不想关心了。
等到迟兰睡醒了,已经日晒三竿了。看了看天色,虽然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但是也差不多了。
迟兰疑惑隔壁今天怎么还没动静,就起身去隔壁找人。
阿昌还是守在门外,替迟兰打开了门,迟兰进了屋就看见还在床上熟睡的人。
“醒醒,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醒。”
迟兰顺手推开了窗户,想要给房里换换空气。
可看着院子里聚满了人,手里都拿着一叠纸钱,在院子里烧着,这场面莫名的诡异。
韩天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是迟兰,也不客气,准备翻个身继续睡。
“在牛府这几天,我真的是惊吓过度到不知道什么是正常的了。
这大白天的,院子里一堆烧纸钱的,想想都瘆得慌。”
你说,牛府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这些在牛府住着的人烧纸钱是要干嘛?”
韩天咕哝着说:“当然是烧给牛府的枉死之人的,初一十五戾气重,牛员外这是怕反噬吧”
“枉死之人,你是说牛府的那十四个女子?”
“对喽,你看着吧,今天的牛宝会格外痛苦的。”
迟兰反应过来,问:“你是说,牛宝的痴傻之症是与那些死去的女子有关?”
韩天坐起身来:“是啊,你忘啦。第一天晚上,牛员外和牛宝的反常了吗?
牛宝在天黑的时候,虽然看着是个正常的十岁的娃娃,可是他是会掐死自己的。
哪个孩子会用那么大力气掐自己,连牛员外一个男子都掰不开他的手呢。”
迟兰继续问:“你说你能看见冤魂,那天晚上掐牛宝的是什么人?你看见了吗?”
“看是看见了,可是我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
迟兰懊恼:“那怎么办,我可不想在牛府待到烧下一次的纸钱的时候。”
韩天觉得好笑:“别急啊,差不多今晚就该知道到底是谁了。你附耳过来,我和你说说今晚的计划。”
韩天坐在床边,示意迟兰附耳过来。
迟兰顿了顿,还是凑了过去。
“什么?”迟兰一瞬间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人,一脸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