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鬼挪灵
新民县,极乐镇,牛员外府
“什么?你说你能与谁交流?”
韩天耸耸肩,说:“就是我和你说的那样,我不仅能看见,若是有怨念深重的鬼魂,我还能与之交流。”
迟兰觉得面前人真的疯了:“你是不是发烧了?让我来给你把把脉。”
说着就伸出手去摸韩天的手腕。
韩天躲着没让她摸到。
“说真的啊,你是不是又不信我?”
迟兰直挺挺地坐在窗边的桌子旁,瞪着床上的人:“你让我怎么相信?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韩天也不甘示弱:“你等今晚的,我证明给你看。”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对视着,迟兰移开目光,
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我还没和你说。
那天牛夫人给我讲牛府事情的前提是让我答应帮她一件事,我急着听牛府的消息,而且看牛夫人老年丧女,实在可怜。一时心软,就答应了。”
韩天正色起来:“你答应了她什么事情。”
迟兰叹息着摇了摇头:“牛夫人让我帮忙找出来牛云彩的葬身之地。”
韩天也惊讶了:“牛夫人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葬在何处吗?牛员外竟然没告诉牛夫人,这也太不通人情了,自己的女儿,她竟然不知道埋骨之处。”
迟兰详细的说明了那天牛夫人说的情况:“牛夫人不止不知道牛云彩葬在了哪里?其他八个女儿她也是不清楚的。
牛夫人说当年她们中毒而亡之后,她就被软禁在自己的院子里,府里的丧事一切从简,停灵不过一日就匆匆下葬了。
因为都是未出嫁的女儿,还是横死,她可以确定的是她们并没有埋进牛家的祖坟。
但是具体葬在哪里,牛夫人也不是很清楚。
牛夫人也去问过了牛员外,牛员外对此事闭而不答。
况且从那天晚宴之后,府里的下人全部换了一拨,除了牛夫人身边的牛嬷嬷,其余的人全部都被换掉了。
牛夫人在牛府里基本上是什么都不清楚的状态了。
你说这牛员外到底把这九个女儿葬在了何处啊?”
韩天忍不住蹙起眉头,思索起来。
“你说我们刚到极乐镇的那天,在馄饨摊前看见的送葬队伍,会不会是牛家姐妹呢?”
迟兰迟疑的接话:“这个有可能吗?牛家姐妹已经死了快十年了啊,怎么会前几天送葬呢。”
韩天问:“还记得那天是天黑之后才出来的送葬队伍吗?”
迟兰肯定的说:“是啊,那天我们到极乐镇已经天黑了。”
韩天看着窗外的天空,半空中的太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人出殡,鬼挪灵。想必,那天晚上的送葬队伍是给牛家姐妹挪灵的。”
迟兰对这些不是很明白,问道:“挪灵,你是说魂魄?”
韩天肯定地说:“对,想必是以前牛家姐妹的魂魄就被拘在牛府。
牛员外是想要给她们挪灵,所以才出现了我们看见的送葬队伍。
想必牛家姐妹的尸身必是在牛府内。”
迟兰继续提问:“为何尸身一定在府内?”
韩天解释说:“若尸身不在府内,如何能拘住人的魂魄。人的魂魄必然是随着尸身走的。”
迟兰思索着眼前人说的话,兀自嘀咕:“若说尸身还在府内,还在府内”
迟兰灵光一现,突然一惊:“莫不是牛宝床上的黑色瓷瓶?”
韩天叹息一声:“我刚刚也想到了,那个黑色瓷瓶太过突兀。
我猜牛家姐妹九个怕是连具尸骨都没有留下。”
迟兰并不敢肯定,只是说:“牛员外会这么狠吗?杀害了自己的女儿也就算了。
竟然连全尸都没给她们留下,也没让她们入土为安。
这是多大的仇怨,才能狠绝到如此地步。何况她们还是他的孩子。”
韩天劝慰迟兰,“这牛员外的行为,怕是不可以用常理来推断的。
若他还有一点良心,也不会舍得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今日正好是十五月圆之夜,就让我们一起看看这牛员外究竟丧心病狂到何种程度。”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阿昌和小翠送来了晚饭之后,就催着他们俩赶快去烧纸钱。
迟兰韩天无奈,只得在吃完晚饭之后去院子里烧纸钱。
迟兰抬头向天上望去,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整个牛府火光冲天,彷佛像是要冲破黑暗的束缚,冲上云端。
迟兰烧完了纸钱,回到了屋内,阿昌和小翠像是完成了某个任务,也不守在她们门前了。
迟兰躺在床上,望着屋内的横梁发呆,她知道今夜她们还有重要的事情的要做,她睡不着。
只要闭上了眼睛,牛云彩的巨幅遗像和竹林里惨白的五具尸骨就映在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没嫁给韩天之前,她爹带着她在永安镇里走街串巷的治病救人,何曾见识过这等人性的丑恶。
再想起牛员外那虚伪的笑脸,迟兰忍不住直犯恶心。
迟兰想不明白,要儿子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14条人命抵不上一个儿子?重要到九个女儿的性命都可以视而不见?重要到把发妻软禁在府里十几年?
人真的可以为了执念做尽一切恶事,若是打开了恶的开关,这一辈子就再也回不去了。
说是道士谗言,可心里没有此等想法,那道士又岂能说出如此罔顾人伦,大逆不道之言呢。
怕是那道士本身就了解牛员外,这才对症下药,出的主意都正中牛员外下怀,如此才能在牛府享尽荣华,保全自己一生无忧罢了。
迟兰想着想着,渐渐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惊醒时,看着窗外,天已经完全黑透了,不见一丝光亮。
“今日不是十五吗?怎么会这么黑,今天该是月圆之夜才是。”
迟兰看不见月亮,也就无从推断现在的时间,反正也睡不着了,干脆起身收拾好了自己。
推开窗户,夜晚的凉风顺着窗户吹到了迟兰的身上,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去,迟兰的心里轻松了不少。
想着牛府的事,迟兰真的很压抑。
在这样漆黑寂静的夜晚,独自一人凭栏眺望,任由自己的思绪飘荡,彷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人。
这种感觉会让迟兰忘却很多烦恼,增添几丝欢愉。
她已经好久没想起天哥了,最近这段日子,仿佛天哥就陪在她身边一样。
迟兰摇摇头,嘴角浮上一丝苦笑。
韩天在迟兰开窗的时候,就站在门口看她了,本来是想叫迟兰一起出去,等着好戏上演。
谁知看见迟兰一个人站在窗边的身影,韩天停住了脚步,就站在阴影里静静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