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见鬼的任务
待不见了颓废大叔的身影，罗阳拎着东西转身向自家走去，过一会又过来提走了大米。
有了全套炊具，罗阳简单下了碗面条就把晚饭对付掉了。
此刻他正在整理夜间上山的东西：雨靴，电筒，开山刀，睡袋、冲锋衣，热水杯，压缩饼干，打火机、夜视望远镜和杂牌手机。
再次确认没有什么遗漏的，他便趁着夜色上山了。
落羊坡其实是个高高的悬崖，崖壁上会有矿物盐析出，经常有贪嘴的野山羊从悬崖上坠落，在很久以前都是村民守羊尸的地方。
现今修路了，悬崖的大半都被推平，成了一个巨大的石头平台。靠山的一侧因为有山泉渗出，还有人用石头垒了个小水潭，方便劳作的村民解渴，悬崖那侧也竖立起来安全护栏，防止车辆冲下悬崖去。
山里的夜晚极少有车辆，罗阳和衣躺在平台上，等待观测时间。
有夜枭在深谷的老树上叫，大风从悬崖下卷得落叶哗啦响，愈发显得山里的安静。
好似有歌声随风而来，缥缈不定，罗阳推测应该是村里又来了游客在举行篝火晚会。
22点刚到，罗阳打开的杂牌手机上，一个定时待办事项自动弹窗出现：以望远镜观测落羊坡星空，如有异常，用本机录像，任务结束后手机寄送专业维修客服，地址：上海市…………
再过了一会儿，这条弹窗自动消失，罗阳这才发现这条消息是用一个阅后即焚的黑盒软件做的定时提示，不免心里再次吐槽了一下总部。
于此同时，某座不知名的岛屿上，一座座雷达阵列高高耸立，在某处操作室内，巨大的屏幕正显示着旋转的三维地球，上面有密密麻麻的信号点闪烁。
“导师，所有观测点都已经就位”，年轻干练的女助手对一位中年人恭敬地汇报
“接下来的一周就辛苦你了，发现异常现象记得记录好，需要星链的后台权限直接跟马先生申请就行”，说着环视四周“希望这次有所得。”
“导师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女助手说罢，陪着中年人走向出口的电梯。
电梯里挂着中年男子的简介，上面写着：李来，19711-20192，著名生物学家。
罗阳举着夜视望远镜把天空看了个遍，截止目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若隐若现的歌声还不时传来，定神细听却听不到具体是什么。
百无聊赖的罗阳将望远镜对准悬崖下方的树木，能清楚看见不少树木上的鸟类轮廓，林间有无数光点在闪烁，是萤火虫了，还有各种夜行的小动物在地上跑动，夜晚的山林也是如此生机勃勃。
罗阳看了一会儿下方的森林再继续仰望星空。
群星璀璨，星河无垠，盯着深邃的天空，他知道他所见的这些星光有的来自亿万年前。一眼而万年，一念已千秋，罗阳忽有种宇宙如此浩瀚，人类何其渺小的感慨。
已经凌晨4点，显然这一夜没有碰到需要记录的异状。罗阳把东西收起，铺好睡袋，开始睡觉。
黑黑的森林内，那些萤火虫依旧在闪着亮光，围着一株巨木翻飞，如同虔诚的信徒般。
年轻干练的女助手此刻正在查看全球各处观察点传来的信息汇总，9527个观测点，目前有302个观测点在第一次观测期内发现了天空异常，“才3的几率啊，通过性实在太低了”，她把数据记录下来。
一连六天，罗阳都没有发现夜间的天空有什么异常情况，今夜是最后一夜，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发现了，罗阳想着，继续开始用夜视望远镜摸鱼。
“博士，有小型陨石进入大气层，爆炸后可能会影响8900-9527号观测点区域的部分观测信号”
“唔，知道了”年轻的女助手不以为意“这次估计也没有什么大收获，影响就影响吧”
天空忽然亮起，夜视望远镜的强光极其刺眼。罗阳连忙把它甩到一边，打开杂牌手机开始拍摄：一个炽烈的火球从天空划过，砰然四裂，最大的一块划过天际，其余以爆炸点为中心坠向群山，音爆声缓缓迟来。
“嗖”，罗阳头皮被蹭了一下，一小块陨石擦头而过，直接洞穿了下方悬崖的巨木。成群围绕着巨木的萤火虫皆尽燃烧起来，似献祭全部生命，化作一道道光圈，光圈内的巨木枝丫颤抖着。
与此同时，在陨石爆炸的那处空间点，天空震动着泛起了一圈圈涟漪，忽如一张透明的水膜，有一个巨大的锥状物体在膜的那边强行顶着要刺破这层膜突入进来，空间向内极度挤压，凸出几千米，形成一个长长的触须，最终触碰到了那株震颤的巨木。
“啵”，天空中的膜如同一个泡泡被长长的触须戳破一个点，某种黑到极致的烟雾从那个点透进来，开始攀附在巨木上。
天空中阒然间又亮起一道绚丽如极光一般的氤氲光带，绵延十几千米，笼罩住这方空间，尝试镇压与修复那个点。
几千米长的空间触须剧烈抖动，似遭受了强力的压制。黑雾刚附着好一半，还未来得及全部透过触须顶端的空间点，另一半就随着空间触须被巨大的空间之力镇压而扯断，被空间触须拖拽着甩上悬崖。
触须掠过罗阳头顶，被拖拽的半截黑雾也扫过他头顶，一缕黑雾顺势攫住罗阳头皮，尝试攀附在他头上。
一阵剧痛从罗阳头部传来，小半个头皮被黑雾撕裂，电光火石之间，空间触须顶端的那个被空间点终于被极光镇压封住，空间触须迅速自行缩回，而后平复。
与异空间的连接中断，缺少后继力量支撑的黑雾瞬间消散为一缕缕清气，仅有一丝渗入他头部受伤的血肉内。
罗阳强忍剧痛拍完了空间最后平复的画面，将撕裂的头皮重新按压在头顶上，终于支撑不住昏倒下去，“剩下的就交给总部吧，”他脑子里最后的吐槽是“这见鬼的任务”。
此刻仍然是黑夜，晴空霹雳，事出反常必有妖。
巨木下，虫蚁此刻围得满满当当。
攀附着黑雾的巨木，正焕发出浓郁的生机，被击穿的树洞慢慢愈合。
这些就近的小虫，在巨木之下感到生意盎然，无比舒适。
“欧耶，成功了……”岛屿的操作室内欢呼声震天。
“博士，9035号观测点区域空间发生剧烈异动”一名工作人员向女助手汇报，兴奋得声音直抖。
女助手抑不住满脸的喜色问道“观测仪记录了吗？”
“根据星链数据，观测仪已经全程记录下来了”
“空间异动强度多少？”
“0999999”
“空间实质化？”
“对的，根据模型计算，已经实质化了，只需要拿到现场观测原始数据进行再次补充验证就行了”
“好！好！”她猛然握紧了双拳， “赶紧取得9035号观测员的现场数据，并做好验证，我马上向导师汇报，这是重大进展，我们的方向没错。”
此刻，罗阳仍处于昏迷中，一道道未知的波动涟漪以巨木为中心传来，他头顶撕裂的头皮随着波动共鸣，开始不断增生，慢慢融合，只有少许血迹留在头上。
波动消弥着整个区域内与黑雾相关的一切历史痕迹，罗阳脑海里没了任何关于黑雾的画面，杂牌手机内，某些数据流也随着波动同步进行着变化。
热闹的大城市中，未眠的年轻人们手机上正有各种弹窗跳动：
西部某省陨石坠落，夜如白昼
震惊！邪星天降，祸乱将起？
陨石坠入水库，渔民损失或不可计量！
天佑中华，陨石未伤民！
陨石的收藏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