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确定死亡
“好无聊哦”
转头瞥了眼看向车窗外、正打着哈欠的张芷晴，黄粱出声问道：“你昨天晚上又熬夜了？”
“是啊。”
“为什么？”
“睡不着。”
“我问你原因啊。”
“限量发售的球鞋一双都没有中签”
“活该。”
“真是无聊啊。”
“你还知道无聊呢？你这个女鞋狗。”
“不是说没中签的事情。”张芷晴生无可恋的说，“这件无聊的委托至于你如此全身心的投入吗？”
“你觉得无聊吗？”黄粱微微一笑，“正相反，我乐在其中呢。”
“切，有什么啊，一眼我就看明白了。”
“是吗？厉害啊，你看明白什么了？”黄粱调侃道。
张芷晴随口说道：“王轩明没死呗。这都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就为了骗他那个混蛋老板的钱。”
“哦？这就是你的看法？”
“怎么，难道不是吗？”
黄粱摇了摇头，并没有争辩。
“你不觉得很多事情都太刻意了。比如说那柄寄给王轩一的匕首。先不说是谁寄来的，单单是王轩一拆开包裹的时机就太凑巧了吧，包裹刚好是他最喜欢的姐姐被王轩明侵犯的那天到的。”
“很好，继续。”
张芷晴起劲儿的说道：“还有那个勒索视频啊，明显是有人提前布置好了机位，就等着录下运送尸体的一幕。”
“继续，你就快要说动我了。”
“还有就是还有就是总之我觉得就是王轩明搞的鬼。”
“他自导自演吗？没有同伙？”
“这个吗”张芷晴立刻含糊起来，“我就说不好了。”
“你的推论根本站不住脚。”
张芷晴红着脸争辩道：“才不是呢！有本事你说一个反驳的原因。”
“一个怎么够，我能说出至少
十个来。”黄粱说，“在范玮琪的描述中，她说的很清楚，王轩明被埋在一棵大树下，他整个身子都被埋在了挖好的土坑里。就算他还活着，他也被活埋了。你觉得一个大活人会任凭自己被活埋吗？钱重要命重要？”
“呃也是哦”张芷晴被轻易的说服了。不过她并不甘心，憋了好一会儿，她又提出了一个假设。“王轩明可能有同伙，对，他有同伙。范玮琪和王城祖他们其中一人是他的同伙，也可能两个人都是。范玮琪的那番描述都是骗人的，他们合起伙来骗钱。对，就是这样。”
黄粱微微一笑，表情像是面对淘气孩子时慈祥的老奶奶。“首先我不认为范玮琪的那番描述是虚构的，她或许有意隐瞒了什么，但是她没有愚蠢到在无关紧要的地方说谎。
“编造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说实话。芷晴，你等我把话说完。真正的说谎高手只会在最关键的地方编织谎言，其余的部分都是发生过的事实。如此一来试图辨别谎言的人就无从下手了。
“其次，如果王轩明存在同伙，只可能是范玮琪和王城祖两人都是他的同伙，毕竟他们在掩埋尸体的过程中从来没有分开过。如此一来，我们就得考虑动机的问题了，范玮琪或许会因为钱和帮助王轩明。
“但王城祖呢？王泽井对这位大儿子的话言听计从，他不需要去和同父异母的兄弟王轩明同流合污。如果事情败露的话，王城祖的损失岂不是太大了吗？从风险控制的角度来看，王城祖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行为，他是个冷酷精明的人。”
“呃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所以说，这件委托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也有趣得多。你就安安心心等着看好戏吧。
”黄粱心情愉悦的说，“而且我们马上就能解开你的一个小小的困惑：王轩明究竟有没有死。”
“你说他们真的会让我们了解情况吗？”张芷晴撅起嘴，重新把额头贴在冰凉的车窗玻璃上，“想要从他们的嘴里问出点消息来，难比登天。”
“的确是很困难。不过有王泽井签字的那张全权委托我们代为处理的委托书，应该不会有大问题。毕竟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尸检的最新进展。”
“希望你是对的吧。”
黄粱自信的说道：“我一向是对的。”
到达目的地后，虽然碰上了一些小麻烦，但是打过几通电话、进行一番磋商后，黄粱和张芷晴还是成功进入到了停尸间里。一名身材矮小的工作人员接待了他们。
“————死因是腹部中刀，一刀毙命。尸体高度腐烂，从体貌特征很难确定身份，所以我们做了dna比对。”这位一脸疲惫、就像是从出生后没睡过安稳觉的黑眼圈大爷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嘀咕道，“你们想要看一眼尸体吗？我个人建议不要。”
原本黄粱是不介意看看促进消化的惊悚画面的，不过紧紧攥住他手臂的张芷晴的逼人目光，还是让他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在工作人员寻找尸体携带的物品时，黄粱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dna比对的鉴定结果？早就出来了。”大爷用别有一番风味——主要是烟熏味——的烟嗓不耐烦的说，“没人通知死者家属吗？”
“应该没有吧。”
“是本人。他叫什么来着？”大爷看了眼手中活页夹上的文件，“对，王轩明。”
黄粱和张芷晴对视了一眼。张芷晴轻声耳语道：“王轩明果真还是死了啊”
“意料之中。”
“这下王轩一小朋友该如何是好呢
”
还没等黄粱开口说话，大爷从金属货架上把一个鞋盒大小的纸箱费劲的抽了出来，抱着纸箱走出了房间。黄粱和张芷晴只能跟上他。
大爷不紧不慢的把纸箱中的物品一一摆放在桌面上，每一件物品都放在对应大小的塑料袋中，看起来倒是一目了然。
毕竟东西少的可怜。
只有一只的破洞袜子；一条黑色带斑点的四角内裤；几个脏兮兮的巴掌大小的物品，塑料袋上的标签写着‘暖宝宝’的字样；一部损坏的只能手机。
陪伴在王轩明身旁的陪葬品只有寒酸的几样而已。
“不对劲儿啊”注视着桌面上的物品，黄粱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即抬头看向大爷，“只有这些吗？”
“对。”
黄粱问的更加具体：“这些就是尸体被发现的时候的全部随身物品？”
大爷不耐烦的瞪着他：“你耳聋吗？”
“不对劲儿”
“什么不对劲儿啊？”
黄粱摆摆手，没有回答张芷晴的疑问，他的视线一一扫过桌面上仅有的几件物品。来回巡视了几次，最终视线定格在暖宝宝上。
见黄粱一直不说话，张芷晴忍不住问道：“你看出什么了吗？”
“不对劲儿”
张芷晴翻了个白眼：“你刚才说过了。”
又默默的注视着桌面上的物品看了几分钟，黄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拉着张芷晴离开了这里。大爷几乎是兴高采烈的把两人送出了自己工作的区域。
回到车上后，黄粱仍是一副思索的表情。张芷晴不满的按了下车喇叭，气鼓鼓的说道：“说说呀，你都看出什么问题了！不对劲儿那里不对劲儿？”
“衣服。”
“啊？”
“你没发现只有内裤吗？”
张芷晴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她说：“还真是诶王轩明的内衣呢？他总不能是光着的吧。”
“至少他的尸体被抬出客厅装上那辆suv的时候，他穿着衣服。还记得那个勒索视频吗？”
“对对对，视频里他是穿着上衣的，一件t恤，牌子好像是lv的。”
黄粱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你关注的点也太奇怪了吧。”
“你在教我做事吗？”
“岂敢岂敢。总之没有上衣这一点很不对劲儿。在范玮琪的讲述中，可没有提到她和王城祖在埋葬王轩明的尸体时，把他的衣服拔掉的细节。而且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毫无道理啊。如果扒下了衣服，他们为什么不把袜子和内衣也一同扒掉呢？”
“是哦，真是不对劲儿。”
“那件沾染着王轩明血迹的上衣的下落如何，真是想知道啊”
“咦咦咦”张芷晴厌恶的皱起眉头，“你说话的语气好变态哦。”
没有理会张芷晴的吐槽，黄粱自顾自的嘀咕道：“王轩明消失的衣服，抛尸的范玮琪和王城祖的大衣同样消失不见了。这两者之间难道存在内在联系吗？嗯有趣。”
“有趣个屁啊，你还有心情操心衣服的事情？”张芷晴没好气的说道，要不是看在黄粱正在开车的缘故，她肯定狠狠掐他一下，“王轩明已经确定是被人捅死的了，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王轩一小朋友该如何是好呢？小小年纪就失手捅死了亲哥，这分明是动漫中冷酷复仇男二的标准人设啊！”
黄粱一本正经的分析道：“二柱子是他亲哥捅死全族，所以他才疯了逼的。由此推断，王轩一的疯癫程度应该远远不及他。放轻松。说不定就有个热血吊车尾抛家舍业的一门心思倒贴他。”
“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