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怂恿者(3)
聊着聊着,黄粱就和莫奇聊到了那名叫做王菊的保姆。当得知王菊从黄粱手中索要了六百块的咨询费时,莫奇立刻笑得像个孩子一样,边发声大笑边拍打着自己突出的大肚皮,“这是王菊她能干出来的事情!这个小保姆张嘴闭嘴都是钱,想要跟她说点什么,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直接提钱,只要价格合适,甭管是什么,她肯定能帮你做到。抱歉抱歉,是我的错,我应该提前告诉你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难不成真的是您和王菊说的?有关咨询费的话题?”黄粱完全笑不出来。
“那倒不是,我可没说过这种话啊,我只是说有人要找她问点事情,最好帮这个忙。我没想到她竟然会管你要好几百块钱!真是太好笑了。”莫奇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用那只胖乎乎的、一辈子没干过粗活的手拍了下黄粱的肩膀,“行了,小黄,现在这年代六百块的咨询费真不算多,别小气。”
“问题是六块钱我什么也没问出来呀。”黄粱小声嘀咕了一句,“除了听了点李先生家里的八卦,就是得知徐常宁在李先生死后,把家中的一些杂物给处理掉了。”说到这
里,黄粱突然想起那扇被徐常宁卖给废品回收商的房门,就随口问了一句:“您知道为什么徐常宁会将家中的门卖给废品回收商吗?”
“啊,那门原来是卖给收破烂的了。”莫奇恍然大悟的说,“我说嘛,怎么突然之间元杰书房的门就变了样式,我还以为是我记错了呢。”
“啊,是书房的门吗?”这次换成是黄粱惊讶。
“对,以前书房的门不是现在这样的。应该就是出事之后吧,小徐叫人把那书房的门给换了。我想可能是因为她觉得那扇门不吉利,好像是门上溅到了元杰的血,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等我赶回去的时候,事情基本都处理完了,我都没见到元杰躺在书房里的模样,是后来去殡仪馆才看到的他的遗体。”
“好吧”黄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前浮现出自己去李元杰书房时看到那两扇厚重的实木门。或许真的如莫奇推测的这样,徐常宁嫌弃沾到自己丈夫血的房门不太吉利,就给换掉了。也可能是担心死过人的书房会妨碍自己将这栋房子脱手,就在一定程度上做了些妥协和改造。
总之围绕着这间书房似乎发生了很
多很多的事情,即便李元杰死后过了这么多天,却仍有一群人在围绕着那间书房打转。想到这里黄粱不禁在心中苦笑一声,毕竟自己也是这群闲的无聊的人之一。
在和莫奇天南海北的聊闲中虽然没什么收获,不过气氛还算是融洽,摆在桌面上的茶水和糕点少了又续,吃的黄粱肚子涨涨的。就在他琢磨着合适的借口从莫奇家脱身之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人,就赶忙对莫奇说:“抱歉,我这边好像有急事,我得立刻赶过去。”
不等莫奇做何反应,黄粱匆忙跑到门口玄关,换上鞋子后冲出了这栋别墅,小跑着冲向停在空地上的爱车。
黄粱和电话中的张硕交谈了几句,得知张硕已经拿到了那个暗藏在花盆底的窃听器中的音频资料,有了相当重大的收获,让黄粱赶紧过来面谈。
黄粱以最快的速度赶赴张硕工作的派出所,径直奔向他的办公室。推开门后,气喘吁吁的黄梁顾不上说什么,直接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瞪眼看着张硕。张硕也不废话,直接递过来一根录音笔,让他自己听存在其中的音频文件。
音
频文件并不清晰,音量也很小,黄粱只能将录音笔贴紧到耳旁,才能勉强听清楚播放的交谈声。这似乎并不是因为录音设备或是播放设备存在瑕疵的缘故,而是交谈中的两人的确是在用很小很微弱的声音在密聊。
毫无疑问,这两个声音分别属于一男一女,从声音上可以判断,对话的两人年纪应该都不大,尤其是女声显得格外稚嫩。对话的内容大致上是年轻男人在劝说摇摆不定的年轻女人一定要按照原计划进行,保持坚决的态度绝对不能放弃。这人一直在说着鼓励的话,给女孩打气。
疑似李玲玲的女孩在对话过程中几乎没怎么说话,只是不时的嗯啊敷衍几声,似乎心情十分混乱。这些没什么实际内容的对话听得黄粱摸不着头脑,就好像是朋友之间在为了明天举行的一场或许会决定命运的重要考试而聊着鼓励的言语。
这场模糊的对话以年轻女孩说了句‘我知道了,你上一边待着去吧,我要开始’而结束。又过了一分多钟,这女孩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响亮,黄粱赶忙把贴在耳边的录音笔拉远一些。这女孩在对自己说着鼓励的话,类似于‘
就看今天了’‘这是最后一次’诸如此类的话。
黄粱还听到了几声啪嗒声,像是这女孩在拍打自己脸颊来鼓励自己。又过了两分多钟,黄粱听到了那女孩用他已经十分熟悉的语气,说出了那些他十分熟悉的话语,黄粱顿时愣住了。
此刻在与这女孩对话的人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在怂恿、鼓励她的年轻男人,而是换成了一个有着沙哑嗓音的成熟男人!
黄粱只听这人说了一个字,就百分百确信这人的身份,他就是李元杰!而这场激烈的对话就是李元杰和李玲玲生前最后一次的视频通话!
按捺住心中汹涌澎湃的震惊,黄粱将这场他已经听过不知道多少遍的对话又从头到尾听了一遍。李玲玲濒死时发出的几声痛苦的呜咽后,就是漫长的沉默。那间出租屋内似乎再没了响动。至少没有了人发出的话语声。
黄粱专注的听着从录音笔中传的几乎不可察觉的底噪声,试图捕捉更多信息,可坐在书桌后的张硕却冲着他摆了摆手,“不用听了,后边没录下什么东西。似乎是因为那个窃听装置的电池耗光了,我们赶过去发现那女孩尸体的过程都没被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