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湖景村
穿过一片玉米地与众多残垣断壁后，我来到大船前。
这艘船的船体被撞出个大洞，船舱内也只剩些杂物。
不过好在主体结构足够结实，我不用担心走到一半从上面掉下去。
走上甲板，混杂着春天余寒的腥咸海风扑面而来，我口鼻中一阵发涩。
环顾周围，我没有看到任何人影；甲板上似乎也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
真是神出鬼没啊……我在内心感叹道。
站在甲板的一个缺口上，我登高望远，眺望着整个湖景村，试图找到什么踪影。
忽然，远处石块后闪过了一道身影。
跑那里去了吗？
这般想着，我急忙下楼，生怕与对方再次错过。
但我并非什么运动员，再去到那里时理所当然地没见到人影。
难道说他一直在躲着我吗？这可不行啊，得想想办法？
正当我苦思冥想时，一只小巧黝黑的脚掌自一旁的草垛后露出。
是个孩子吗？可孩子为什么会在……
我说着，俯下身缓缓靠近那只脚，生怕惊动了对方。
突然，一只铁镐猛地落在离我几寸的地方。
抬头看去，那孩子歪着身子，目中无神，似乎在发呆。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又是一镐子袭来。
怎么都喜欢用镐子啊！我心中暗叫不好，赶忙躲闪。
勉强躲过一劫，我看着又陷入发呆状态的女孩心有余悸。
慌忙站起身，我后退几步生怕她再次发动攻击。
半晌，她没有动作；我的胆子也慢慢大起来，缓缓向那边靠近。
未等我迈出两步，一阵兽类的脚步声传来。
我回头看去，却看到了另一个穿着破烂的女孩挥起铁镐砸向我。
接着，我胳膊不知被谁抓住，一股蛮力将我带向远方。
转头看去，一个衣着破旧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骑跨在一只野猪身上，手中还握着一个苹果。
他胳膊一动，将我甩到野猪的后半部分；而后咬了一口苹果，剩下的则塞进了那只野猪口中。
身后有细细簌簌的爬行声传来；我回头看去，竟有一只人身蛇尾的女人正死死追着我们。
而那男人也知道身后的情况，快猪加鞭地朝城郊跑去。
也不知是不是驮了两个人的缘故，这四条腿的竟跑不过没有腿的。
那女人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抓住我，一只鱼叉突然飞来，打断了她。
也得幸与这只鱼叉，我与男人脱险了。
走出老远，我心有余悸地回头，只见一个少女正与那女人交谈着什么。
野猪一路狂奔，一直来到城郊的一个马戏团内。
笨手笨脚地从野猪背上走下，我向那男人道谢：“多谢了，没有你我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哦，对；我叫班德森·墨普德斯，您是？”
犹豫着，他握上我的手，思考着要不要将名字告诉我。
不等他开口，数声惊呼传来：“喔，喔！喔！喔！噢……”
一连串的惊呼过后，一个哭丧脸的男人和数个杂技抛球闯入了我们中间。
我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一个，那只野猪咬住了一个；其余地则落在了一个星星眼的青年手中。
“七个抛球对我来说还是太难了。”那个【哭丧脸】低声道。
熟练地将手中的五个抛球轮流抛起，那个【星星眼】朝我使了个眼色。
犹豫了下，我还是将手中地球扔了进去。
那成个圈的球阵仅仅摇晃了几瞬，随即便稳定下来，六个杂技球绕得人眼花缭乱。
正当我准备鼓掌时，脚边传来一声小小的“砰”。
低头看去，原来是那只野猪将那颗杂技球咬碎了。
见此，男人急忙蹲下身察看野猪的情况。
“放心了穆罗，里面都是面粉。”星星眼说着停下了抛球，“你好，我叫麦克·莫顿，他叫穆罗·莫顿，他……”
“叫我裘克就好。”哭丧脸道。
他们都已听过我的名字，我不必再自我介绍一次。
看着身后略显破旧的帐篷，和帐篷内的舞台，我基本能猜到这是个马戏团。
拍了拍我的背，麦克十分热情地将我招呼进帐篷：“欢迎来到‘喧嚣’马戏团，虽然我们的表演尚未开始，但你可以看一下我们平常的练习。”
盯着对方那如玛瑙琉璃般的星星眼，我缓缓步入了马戏团。
尤其是那个右眼，眼中的星星就如同真的一般。
若是做成标本放在书桌上，还是多么华丽的一个装饰品啊……
眼睛可不同牙齿，它可以完全和身体切断，所见到的便是全部。
或许那虎牙不同于我想象的那样呢？
是啊，卢卡的虎牙，麦克的眼睛，还有弗雷德里克的……
我细数着那些被划为藏品范围内的东西。
麦克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有关‘喧嚣’的一切。
他可真喜欢喧嚣啊，可我对马戏可不感兴趣。
“您的眼睛真好看啊……”我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或许是看到了我眼中的疯狂与痴迷，麦克感到有些不适：“是吗？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就变成这样了……您，还是看看马戏吧。”
“好啊。”我说着，眼睛恋恋不舍地从那颗“琉璃”上移走，向舞台上投去目光。
舞台上，马戏团的舞女正随着八音盒的旋律翩翩起舞。
跳舞的人的四肢往往修长优美，台上这个也不例外。
虽然很美，但感觉距离藏品还差些意思；而且腿部也不是很容易处理……或许我可以只留着脚？
想起我在美国落下的那只手部标本，心中一阵懊悔：怎么就把它落下了呢？
若不是那些尸体都被烧得不成人样，我或许还能多添两件藏品。
在我走神的间隙，一曲舞毕，舞女微微朝台下鞠躬。
正当我想礼貌性地鼓鼓掌时，一阵十分热烈的掌声从一旁传来。
循声看去，裘克正十分激动地鼓着掌：“好！玛格丽莎小姐跳得真是太好了！”
“他总是这样，别在意。”一个巨型机械蜘蛛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
我平生最讨厌虫子，不过蜘蛛还好；但见到如此巨型的机械蜘蛛多多少少还是有被吓到。
“叫她瓦尔莱塔便好，台上的舞女是玛格丽莎·泽莱小姐；除此之外，还有喧嚣的顶梁柱——瑟……”麦克介绍到一半，突然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