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差点完美的夜晚
对于遣返兰蓬勃，杨川其实不抱什么希望。
毕竟，兰总一到月圆之夜就龟缩在明月禅院，根本无法动手。
但杨川就是想恶心一下兰蓬勃和明觉老秃驴，让他们不得安宁，提心吊胆。
尤其是明觉老秃驴，上次让杨川受了内伤，这次必须找点场子回来。
于是，杨川最后一条信息写道：你不用劝我，我意已决！
总要装一下子嘛，哪怕成功率很低。
……
次日中午，火车抵达兰嘉城。
欣欣的状态好了很多，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这让杨川很是欣慰。
不枉我一夜辛辛苦苦，帮小妮子梳理神经啊。
俩人下了火车，出了车站，杨川问道：“送你去学校吗？”
欣欣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除了学校，我还能去哪里？”
杨川认真说道：“你家城郊的房子，我续了一年的房租。”
欣欣有些意外，想了想说道：“那——回去看看吧。”
两人打了辆车，很快赶到了城郊的房子，欣欣找出钥匙，小心的打开房门，眼睛不由湿润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一切都照旧，就好像一家三口随时还会在此团聚一堂。
欣欣却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泪水在脸颊上滑过，她却不想去擦。
她来到妈妈的卧室，在抽屉里找到了几张妈妈的照片，看着上面慈祥欢喜的面容，脑海中不由闪现出妈妈一脸冰霜的脸。
这一刻，她突然不怕了，只觉得有些心疼。
妈妈会冷吗？她这么想着。
杨川插话道：“欣欣，你妈妈的后事，张团圆或许会草草了事，我们帮她买块墓地吧。”
欣欣抬起泪眼：“那得……多少钱？”
“我们实惠一点，买个一两万的，以后你也好祭奠。”
“行，那就从我手里出钱，恩——我还是欠你11万。”
“好，你安心上学。墓地我去看。至于你妈，应该会在鹏城火化，到时候，骨灰的事，我和张团圆去谈。”
欣欣擦了擦眼泪，盯着杨川的脸一直看，好久才说道：“如果没有你，我真的无法应付这些事。”
杨川有些心慌：“其实，如果不是我去追债，你妈或许没事——”
“不怪你——”欣欣赶紧拦着：“我妈想自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我爸打她，她经常吵着要死要活的，还说过会带着我一起死。”
说到这里，欣欣不由打了个冷战。
杨川则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样的父母啊！太混蛋了！
唉——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欣欣打起精神，里里外外把房间收拾了一下，尤其是母亲的衣物，她精心整理一番。
至于张团圆的衣服，她全部扔到了楼下垃圾箱。
小妮子在内心深处，把母亲的死完全归咎于张团圆，是他一点点毁掉了这个家，最终害死了母亲。
最后，小妮子擦了桌椅，拖了地，依依不舍的锁上房门，在杨川的陪同下，返回学校。
中途的时候，小妮子专门去了一家寿衣店，很快就出来了。
杨川没有跟进去，他猜测，小妮子大概是去买黑纱了。
钟翠啊，你这个养女，没白养啊！
……
看着小妮子进了兰嘉一中的大门，杨川决定回家看看父母。
他先去了菜市场，买了一大堆东西，提着往家里走去。
房子是老旧的楼房，没有物业，楼梯间里堆放了很多杂物，杨川小心的越过各种障碍，来到了四楼，找到钥匙，打开了房门。
“谁啊？”老妈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妈，是我。”
“哟！儿子回来了！”唐晓文高兴的走出来，絮絮叨叨说道：“你这孩子，乱买什么东西啊，你买的这个排骨太肥了啊，你爸血脂高……”
“炒股挣了点小钱，孝敬一下你们。”杨川笑道。
唐晓文快50岁了，身材保持的不错，高高瘦瘦的，加上皮肤比较白，人显得很精神。她在一家大酒店干保洁，收入不算高，但还算稳定。
“妈你今天没上班啊？”杨川问道。
“轮休，对了，我最近调岗了，只负责两个楼层的走廊和楼梯间，不用干客房了。”
“那挣钱是不是少了啊？”
“屁话，还长了500多。”
杨川暗道，这又是舅舅的功劳。
舅舅唐晓武是某街道办的副主任，官不大，关系网倒是挺广泛。
娘俩亲亲热热说了会话，杨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唐晓文开始准备晚饭。
傍晚时分，老爸杨富贵也下了班，他是社区医院的全科医生，挣得不多，但忙得要命。常年的久坐让他下盘沉稳，体态肥硕，看上去很是富态。
“爸，该减肥了啊。”杨川揶揄道。
“你个臭小子，就你话多，我给你说，你赶紧去哪个什么商贸公司……”
“停停停！”杨川挤眉弄眼的说道：“你帮我看看我屋里的开关，不大灵敏。”
杨川拖着老爸进了屋，还关上了门，然后变戏法一样摸出两条好烟。
杨富贵瞬间眉开眼笑，转瞬间却又冷了脸，瓮声说道：“你哪来这么多钱？”
“炒股赚的啊！还有写一些文章什么的，放心，合理合法，勤劳致富。”
“一个月能赚多少？”
“刚开始做，也就一万块钱吧。”
杨富贵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道：“我还是觉得不靠谱，你还是去上班吧，业余时间也能炒股，也能写作。”
“行，我考虑考虑。”杨川又摸出厚厚一沓钱，大约有四五千，递给杨富贵，低声道：“给你点零花钱，别让我妈知道。”
杨富贵吓了一跳，警惕的望向房门，压低声音道：“太多了，我没地藏。”
“藏我屋里，你需要的时候就来拿，老妈如果发现了，也会以为是我的钱。”
“能行？”
“太行了！烟也藏我屋里。”
“好好好！”杨富贵瞬间忘了儿子工作的事，满脸慈祥的笑容。
……
晚饭很丰盛，气氛很温馨，一家人还喝了点小酒。
如果不是邵老师突然打来电话，这应该是一个完美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