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酒后乱性
见青八子不说话，我又失落的挤着他坐好：“我还没问你，你到底打算干点什么。事情明明结束了，怎么老是苦着脸。”
“没什么，我也没想好。”青八子语气平淡，无悲无喜。之前经历的，仿佛是他在阅读一篇第三人称的文章。
当文章结束，恢复到现实，庄周梦蝶，已让人分不清真假虚幻。
“要不我们两个合伙，开个店吧？”靠着青八子宽厚的肩头，我对以后的生活有了底。
后面的日子，是属于我自己的，不再是哪个阴谋或提前设好的局。我能静静享受平淡生活那些琐碎的杂事，在柴米油盐之间调和生命的五味。
感觉也挺有意思。
“喂，两百块，说话啊，咱们开个店咋样，一起做点生意卖点货？要么，像南风那样，在全世界各地旅游，怎么样？”
我絮絮叨叨说着，不厌其烦。酒精是个好东西，麻痹神经的同时，我把我内心最深处的情绪统统表达出来。
拉青八子过正常人的生活，斗里的东西，实在不想再碰了。
“以后咱们吃着火锅，唱着山歌，再也不用担心粽子啊僵尸啊蹦出来。明年除夕夜，咱们还聚在一起，把菜头也叫过来，怎么样？话说明年的话，指不定菜头孩子都有了，咱们还得多准备几个红包。”
“两百块，有时候我真的在想，那五年的懵懂，好像就是梦。从括苍山开始，遇见你还有菜头，我觉得自己做了好长的梦，现在梦醒了，看见你，我才觉得那五年我真实存在过。喂，两百块，你怎么不说话。”
我叽里呱啦倒腾了半天，不见青八子理我，便有些怒气。
坐起来，用力推了他两下：“说话啊，发什么呆。”
忽然，我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清冷的月光下，天空时不时炸开震耳欲聋的礼花声，妖冶的红色绿色忽明忽暗。后院
石凳上，青八子不悲不喜，不闻不问的呆坐在那，垂闭双眼，长长的睫毛定格在风中，好像高僧悟道。
我暗叫不对。
以往青八子不耐烦，至少会搭理我几句，或者给我几个“安静点”的眼神。
但他现在状态很奇怪。
那张脸，英俊的脸上丝毫不见血色，只剩宣纸那样的惨白，透着死人才有的颓败！
突然，我悟到了什么，颤抖着手又推了推他：“两百块，两百块！别玩了，今天不是愚人节，别跟我开玩笑。”
青八子无动于衷，坐在那，挺拔的身躯已然僵硬。
我一把捏住他手掌，冷得像冰！
霎时，我如坠冰窟，浑身抖得厉害，心脏好像噗通声跌落进了无底深渊。
壮起胆子，再试探他的鼻息。
青八子的呼吸都没了！
我吓得跌坐在地，酒意清醒大半。不对，幻觉，肯定是幻觉。
懦弱胆怯的我再次灌了几口烈酒，醉醺醺刺鼻的酒气裹满全身。
辣喉咙的高度酒像开水滚烫灌入五脏六腑，我方才拾起自己的勇气，再次接触青八子冰凉凉的身体。
他，他真死了。
生命体征完全消失，手脚冰凉，瞳孔发散，呼吸停顿，已然死了很久很久
刚才还和我说着话的青八子，就这样
不，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就和他说着话，他便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停止了呼吸。
现在的他，已如古佛坐化于此
芸芸众生，大千世界，已跟他没有关联，从来都没有过！
一切是那么平静。
没有叱咤风云的怒吼，没有天地低昂的悲怆。
等我发现时，他身体如冰，脸上没有痛苦表情，也没有笑容。从来都是如此，令我措手不及，以至于完全愣在那。
过了很久很久，我反复确定，青八子真的浓烈的悲伤冲淡了酒意，我很想抱头痛哭。
哭声艰难的哽
咽在喉咙里，眼眶发酸，蒙了层温热的水雾，人已在崩溃边缘。那些欢声笑语，完全跟我无关，我现在就想确定一件事！
在我心里如神祇般的存在，真的就这样平淡的结束了他的生命？
发生得太突然，事前不存在任何征兆。
我觉得，像青八子那样的存在，即使会死，死之前肯定会有惊天动地的前兆。但他就这样平淡的走了，甚至没有跟我告别。
踉跄站起来，我发现自己手脚冷得和死人差不多，完全崩溃的朝院子外喊道：“菜头，赵菜头！快点来。”
“马上马上，小白别催，菜爷保证让你十二点准时点燃鞭炮，来年讨个好兆头。”
“赵菜头，你快点过来，我”我哽咽几声，再也抑制不住，抱着青八子的尸体嚎啕大哭。
菜头闻迅过来，惊恐道：“你咋了，喝多了出现幻觉了？”
我上气不接下气，哭道：“他，他死了。”
“大过年的，咱们不流行开玩笑啊。”菜头不信，像青八子那样的存在，我死他都不会死。
我泪眼朦胧，青八子就是那样平淡的猝死的，甚至连遗言都没有。他如同古刹的老僧，眼睛微合，闭目凝神，便在那呼吸之间坐化于世。
菜头见我哭得快断气了，走过来试探青八子鼻息。
突然，青八子惨白的手臂动了，一把擒拿菜头手腕关节，将他掀翻在地！
“诈，诈尸了！”我语无伦次的吼道。
菜头摔在地上，跌了个鼻青脸肿，哀嚎道：“小白，你坑我啊，菜爷不就往饺子里包了个硬币，你至于记仇吗。”
“你两百块，你”我满脸泪水的望着青八子。
青八子睁开眼，黑色眸子灿若星辰，人如玉，月光下，竟透出一股谪仙人的气质，远离于喧嚣之外：“怎么了？”
见我哭成那样子，青八子莫名其妙的语气
透着无辜：“谁欺负你了？”
“不是，你”我看呆了，死死盯着青八子的脸，生怕看见尸斑或者绿毛。丫丫的，他刚才明显死了，现在死而复生，算诈尸还是闹鬼。
咋地，千年粽子王重出江湖？
菜头痛苦的揉着肩膀，趴在地上：“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关心下菜爷，菜爷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挨揍。”
“宋青麒，你刚才不是死了吗？”我质问青八子，直接叫他名字，可见我压根没开玩笑。
青八子平淡的望着我：“谁说我死了？”
菜头拉我衣服：“少说两句，你丫刚才肯定出现了幻觉。”
“不可能的。”
见青八子“死而诈尸”，再看了看菜头认真的脸，我不禁怀疑，难道是自己记忆出现了错乱？
青八子脸色红润，手脚也有了人体正常温度，而且还能说话。怎么看，都不像是粽子，哪怕旱魃都没这道行。
可，可我刚才明明检查过，他生命体征全部消失了。
“你喝多了。”青八子倒是没生气：“说了让你少喝点，刚才拉着我说了那么多废话，我只是闭上眼休息一下。”
“没道理啊，你明明已经死了。”我坚持自己的看法。
菜头劝道：“大过年的，你不怕他抽你啊。唉，所以说喝酒害人啊，你瞧瞧你小子，人品差，酒品更差，以后不准喝酒了。你床底剩下的几瓶茅台，归菜爷了啊。”
我顾不得什么茅台不茅台，直接走到青八子面前，瞪眼看他：“我能不能摸一下你的胸口。”
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我直接伸手放在他心房位置。
胸膛里，那颗火热滚烫的心跳动着，释放出蓬勃的生命力，绝不是粽子僵尸有的。
菜头搞不懂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觉得我是喝多了，便把我拉开：“古人云男男授受不亲，你别东搞瞎搞，菜爷给你弄点解
酒的玩意，你睡一觉就没事了。”
“不好意思，可能我刚才出现幻觉了。”确定青八子有心跳，不是粽子尸变，我只好认为自己出现了记忆错乱。
不对头，我脸上的泪水还没干，刚才青八子确实没了生命体征，就像北海皇陵那次一样。
海岛上，青八子也出现过这种事。
当时我认为他死了，甚至哭着给他脸上盖好白布。结果几个呼吸后，青八子突然“活”了过来，而且苏醒的瞬间，脾气像野兽那样暴戾。
他对自己“死而复生”的事似乎没有记忆，好像从未发生过。
再加上这次，我遇见他莫名其妙猝死又莫名其妙复活，有两次了，绝不可能是巧合，莫非这家伙有隐性的遗传疾病？
菜头去拿我床底的茅台，并严肃对我说，让我以后别喝酒。
青八子站起来，我挡住他去路：“你，你真的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刚才？你不是一直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撒酒疯吗。”
“不是，刚才你有没有觉得身体出现异常，比如手脚发冷，或者呼吸困难。”我肯定自己不是幻觉，因为海岛上的时候，青八子也有过这种怪事。
普通的心脏骤停，苏醒的人绝没有他那么轻松。而且这不算猝死，甚至可以说是另类的复活了。
青八子眼中有些异色，很快恢复平静：“没有，你喝多了。”
“不，我肯定没有喝多。”
“你真的喝多了，喝点矿泉水吧。”青八子递给我一个杯子，温柔地道：“解酒，不然伤胃。”
“莫名其妙。”
我接过杯子，灌了半口，吐出舌头干吼：“丫的，这是酒啊。”
青八子接过水杯，面无表情的抿了口，严肃并认真的态度对我说：“明明是水，怎么可能是酒。”
“啊？”太信任他了，我根本没有怀疑。
难道我刚才人来疯之后，味觉也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