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梦中预言
吃晚饭,暴雨小了许多,稀稀拉拉的雨滴拍打帐篷,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闲着没事,我便向朱学正打听魔国的情况。
本以为魔国是传说生物,没想到这地下古墓,有那么多大头怪尸,这与经文中描写的魔国人十分类似。
朱学正对我说:“魔国在象雄时期,确实存在,与象雄王对立,二者彼此爆发战斗,有极大仇恨。不过我觉得,魔国的形象,可能是僧侣故意丑化,也许这就是一群野蛮原始的部落而已。”
“那我们地下看见的那些大头尸体,是魔国的血脉吗?”
朱学正想了想,那么多悬空的铁棺,可见杀死这批人的时候,并不是随随便便处理的:“相传魔国有两种人,一种是贵族,一种是平民。贵族,就长着巨大的脑袋,羸弱的身体。平民,就是巨人形状,有米高,这种身材在战场是万人敌。”
“当然。”朱学正又补充道:“我是不相信有什么妖孽的。可能这是某种遗传性的疾病,或者基因缺陷,导致魔国王族后裔,变成大头巨婴怪胎,但却意外的繁衍生息下来。”
我想到很多未来的科幻片,人类最终的形态,就是大头怪婴。
人的力量不如虎,速度不如豹,迅猛不如鹰,奔驰不如马。之所以能成为主宰自然,甚至能屠灭其它生物的“神”,靠的便是智慧产生的工具、科技、文明。
也就是说,人类的进化史,将慢慢摒弃力量和身体的强壮,而不断发展大脑,以此开发更多的脑部神经。
所以有科学家推测,人类最后会变成一个大脑袋怪物,与外星人类似,以后卖帽子的肯定赚大钱。
“也就是说,魔国真实存在,魔母也确有其人?”这种说法令我大开眼界。
朱学正道:“八九
不离十。我怀疑,魔国是个母系氏族的文明国家,而藏地的象雄文明,相对原始荒蛮。两个文明不断侵略彼此,造就了那些绚烂瑰怪的史诗诞生。你看见的大头婴儿尸,是魔国王族基因缺陷的产物。”
“究竟是什么缺陷,能导致这种神佛诅咒的力量,令魔国的核心成员都变成畸形怪物?”
本来朱学正不欲多说。
考虑到只有我能破译锺文,他才松了口风:“根据我的考证,魔国之所以变成怪物,是因为近亲婚姻!”
他解释道:“我曾在唐古拉山脉,发掘过魔国时期的墓葬遗址,里面有大量金银陪葬品,可见这个国家拥有的财富,甚至是一个时期,埃汲金银产量的十倍!甚至说,魔国拥有的金属冶炼和矿物宝石,比起现代的开采量和技术,也不弱分毫。”
“但是,从一些魔国祭祀的壁画来看,我分析,魔国王族内部,是按照原始的近亲婚姻来繁衍后代,这就必然导致了基因缺陷,诞生那种怪异的大头妖孽。”
近亲结合,这在世界上任何国家的文化中都不罕见。
埃汲的冥王奥西里斯,就是与他妹妹结合生下了荷鲁斯。华夏也有伏羲女娲的神话,那是父系氏族与母系氏族融合的开端。
远房表亲也许问题不大,有直系血脉的亲属,几乎百分百后代会变成怪胎。
这似乎是神祇给人类设下的基因禁制,带有不可违背的生物诅咒!
朱学正道:“从各方面的资料分析,魔国内部十分原始,很排。外,它们严格按照近亲婚姻的远古习俗繁衍后代,这也导致后代全部变成怪胎,也就是我们看见的那些形象。”
“难道它们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我想起了伏羲女娲人头蛇身交媾的场面,或许那时的基因
,远非现在的形态。
“不,恰恰相反,它们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但还是坚持如此。我怀疑,这可能是魔母强制命令王族这样做,以此保障族内的秘密不被泄露出去。”
朱学正又说:“而且,这种形象在古代并不认为是残疾,反而会认为是神祇的象征,越是怪异,越能增加王族内部的神秘性,代表它们掌握神权,与凡人不同。”
古代的统治者,似乎都喜欢带点这种后现代主义抽象风格,表示自己不同凡响。
比如大舜,生有重瞳。古蜀之君蚕丛,天生纵目。
或许,魔国是故意维持这种形象,或者说,维持这种形象,更利于它们族群的繁衍,有极大好处。
“当然,目前仅是猜测,更多的结论,要深入考察之后才能得出。”朱学正摆摆手,对神秘的魔国,他知道的也不多。
“好吧。”
我对魔国其实并没有多大兴趣。
我只关心青八子在哪。
或许,此次雪域之行,会有答案。
深夜,我缩在睡袋里,白天的惊心动魄到了晚上,让我一阵阵感到无助。如果青八子和菜头他们在,我也不至于如此不安稳,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
浑噩的梦境中,我的灵魂越飘越远,冥冥杳杳到了一片暗无的地心。
地底深处,有世界之正央,有命运之轴心,有天地诞生及宇宙爆炸的源头。
生命肇始,鸿蒙初分。
溯源而上,洪荒之前。
那是一面朴实无华,能湮灭任何光的黑色长墙。黑墙的出现,令我感到似曾相识,而我的灵魂飘荡在黑墙面前,万物仿佛都要被吞噬进去!
嗒嗒,嗒嗒。
一阵微妙的脚步声。
那张令我朝思暮想,刻在记忆深处的脸,缓缓从黑暗浮现。
“宋青麒。”
我还未叫出口,一柄
锋利的长刀,被他握在手中,毫无任何犹豫往我心口捅了过来
我瞠目欲裂,心肝具碎。那仿佛是命运的必然,又像是某种恶毒的诅咒。当刀刺穿我身体的瞬间,我睁大眼,冷汗划过冰冷的脸颊,瞳孔阵阵发散没有焦距。
噩梦醒了。
这不是我第一次做这种梦。
醒来之后,我疲倦地揉了揉额头,脑海里那些零星的碎片渐渐化为乌有。我穿好衣服走出去,发现已经天亮了。
徐宁围着帐篷转圈,脸上有些焦急,左顾右盼看个不停。
我笑道,对他说:“你是在转山祈福吗?如果是仪式,应该虔诚,怎么老是东张西望,这种祈福可没效果。”
“你看见马可了吗?”徐宁问我。
我暗道,莫非那两个蠢货真的趁着夜色,下到墓里做手脚?
取之不仁,必遭天谴。
我摇摇头:“没看见。陈翔人在哪?问问他。他是不是也失踪了。”
“谁说的!”陈翔火急火燎从旁边的帐篷跑出来,神色紧张而局促,结巴道;“我,我一直在帐篷睡觉,你怎么能背后说我坏话。”
我耸了耸肩:“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问问。马可是你的跟班,他去哪了,你不知道?”
“我哪知道,可能,可能他出去买东西了吧。”陈翔说完,立刻钻回了帐篷。
朱学正也被吵醒了。天色刚刚擦亮,还是早上六七点钟。
听徐宁说马可失踪了,朱学正无法保持淡定,连忙起来招呼所有人:“快,四处找找,这附近属于原生态保护区,可能有野生狼群,一个人乱走很危险的。”
“等等。”我拉住徐宁,指着被掀开的塑料布,“古墓入口被人动过。”
徐宁发现入口的痕迹有脚印:“昨天我明明用塑料布封死了入口,这里确
实被人打开过,莫非马可不告诉我们,自己偷偷下去了?”
我嗅到潮湿的空气中,有淡淡血腥味从里面飘出,摇摇头,哼了声:“是与不是,下去看看,所有人小心。”
朱学正抓住陈翔的手臂。
陈翔大叫声,好像受到什么刺激:“哎呀,老师,怎么了。”
“你昨晚跟马可一个帐篷,你真不知道他去哪了?”
“我,我睡得早。”陈翔吞吞吐吐,脸色极为不自然。
我懒得问他原因,掀开塑料布,拿起手电便跳进去。进入墓室,那股刺鼻的血腥味愈发浓烈,与尸臭混杂,让我感到熟悉。
徐宁拿着工兵铲,也跟着下来,对墓室喊道:“马可,你在不在!给我出来。”
“别喊了。”
我拦住徐宁,怕振动再次敲响第二层的青铜钵盂,对上面说:“你们就不要下来了,人多了手忙脚乱,我和徐宁就可以。”
朝徐宁打了个眼色,我走在最前面,他断后,我二人摸着深深浅浅的坑穴下到最里面的墓室。
打开入口的瞬间,一具无头尸体扑了出来!
衣服上满是干涸的血液,暗红呈妖冶的琥珀状,刺鼻的血腥味霎时包围了我们。
徐宁大骇,惊讶道:“是马可!”
脑袋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砍断了。
一具无头尸体铺在第二层与第三层的过道上,手里还死死抓着几个金戒指。
血都变成黑色,人早就死透了,估计是上半夜发生的意外。
第三层墓室悬空的铁棺,有几个棺材已经被人撬开,很明显有盗掘痕迹。
看样子,是马可趁着深夜潜入古墓,想偷点冥器,结果触发了机关导致意外死亡。
马可沾满鲜血的头颅,就滚落在铁棺里,与那些陪葬的冥器长眠。我和徐宁凑过去,意外听到头顶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