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来了
“爷就喜欢你妹妹这种纯洁无暇的,对你这种爸妈尸体还在灵堂停着,就上了裘二爷五十多岁的床的女人,不感兴趣。”
坐在沙发中间,被一群红男绿女包围着的男人瞧着二三十岁的模样,言语直白且刺人,看向温言的眼神带着鄙夷和嫌恶。
站在夜宴俱乐部包厢的温言打扮得花枝招展,面对嘲讽,甚至有人笑出声来,她艳丽的妆容之下,却是一双平静如水的眼睛。
这样的言辞,她早就习惯了。
转眸一看窝在男人身边大气都不敢喘的妹妹温语。
就在二十分钟前,温言便接到夜宴经理的电话,经理是她的老朋友,专门打电话告诉她说温语被骗到夜宴来了。
带她来的人走了,偏偏关三爷关临山是个花心大萝卜,看上了温语就不肯放人。
自从家破人亡之后,温语是温言唯一的妹妹,她只能赶紧来救人。
温言红唇一勾,便是一个妖艳的笑容。
“关三爷,您要这么说不就没意思了么。”
她扭着纤纤一握的腰肢,走到关临山身边,一屁股将一脸单纯无邪的温语挤到了一边:“啧,没点儿眼力劲。没看我想跟关三爷喝两杯,也不知道让个位置!”
被温言挤开,温语的脸上有难堪,却憋红了一张脸
不敢说话。
温言自己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递到了关临山面前:“关三爷,您赏个脸?”
关临山手里还握着酒杯,目光却落在了温语身上:“我倒是不知道,你这魔都出了名的妖艳,居然还有这么个单纯可人的妹妹啊……”
话里的意思,温言一听便懂,连忙笑着拉过温语的手:“关三爷,我妹子还小,只怕让三爷您不开心。这样,我让她跟您喝杯酒,就当给您赔个罪,让她先走,我陪您接着玩儿如何?”
温言媚眼如丝,唇角为微微一勾,媚意浑然天成。
可是关三爷还未开口,身边的温语便已经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一张涨红的脸上一对黑眸瞪得老大:“谁要跟他喝酒!温言,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要脸么!你到底来干什么,就是离不开男人是么?”
“谁是你妹妹,做你的妹妹,我觉得可耻!”
若是别人说,她无所谓,但是开口的人偏偏是温语。
好似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早就被捅烂了,再捅几刀也不会觉得痛。
但是温语的话,就好似在她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细盐,又狠狠地按了进去。
她大概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谁都有资格说她贱,说她不要脸,唯独她温语不行。
因为若不是温言,
如今的温语不会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温语!这种时候你不要闹脾气!”
她生气,不知道是因为温语的话,还是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位关临山,现在是关家正儿八经的掌权人,哪怕是昔日的温家都得避让三分,更别说家破人亡的她们了。
可是温语的态度却比她想象中还要决绝,不仅不接她递过来的酒杯,甚至还将其扔到了地上。
“我说了我不喝!我才不要跟你一样,成为什么魔都第一交际花!”
都说,伤人的刀,至爱之人捅得最深。
此时,温言的手还悬在半空中,看着温语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她胸中有万箭穿心。
可是背后,还有关临山玩味的目光,带着几分调侃道:“听听,你妹妹这才是我喜欢的类型,清纯无瑕。你个阅男无数的小,还是出去吧。”
原本因为温语的话僵持住的身体蓦然一抖,温言一咬牙,一巴掌打在了温语的脸上。
她绝对不能让温语留在这里!
“我让你听话听到了没!”
温语的脑袋被打得微微一偏,像是没料到温言会对自己动手一般,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她。
“你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捂着脸,温语一双眼睛通红,看着
温言道:“难道就因为我不想跟你一样,在父母尸骨未寒的时候便爬上男人的床,你就对我动手?”
温言的指尖灼热,但是一颗心却是冰凉。
她好似听不到温语的话一般,浓艳妆容之下,冰眸如死水。
忍住胸口的剧痛,她再度拉过了温语的手。
“听话,就喝一杯,剩下的……”
交给我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冰凉的液体便从她的头顶浇下,湿透了头发和胸口单薄的衣服。
液体滑进她胸口的时候,那股让她恶心得想吐的耻辱感再度涌起。
为什么,她不是应该早就习惯了么?
她身后,关临山面色冷漠,顺手将手中倒空的酒杯砸向了她的头:“我说过你能打她了么?”
关临山话音才刚落下,包厢的门便被拉开。
一道修长的身影踏入房内,暗淡的灯影之下,男人的眸子如同长夜一般深不见底。
“我也想问,我说过你能打她了么?”
听到这个声音,浑身酒水的温言才猛然抬头看向门口。
门口的男人如同披了凛冬而来,身上还带着深雪般的寒意。
那个脸庞精致得如鬼斧神工一般的男人,温言名义上的丈夫。
严爵,他来了。
严爵身上还带着细微的雨水,一踏进房间,沙发上的男男女女除
了关临山纷纷站起。
温语一见他进门,便连忙挣脱了温言的手,朝着他跑过去,一把扑到了他怀里。
“严爵哥哥,你终于来了!”
温语喜欢严爵,从没有瞒着自己,即便在她与严爵结婚之后。
而严爵喜欢温语,不用说她也能看得出来。
看着严爵动作温柔地轻抚过温语的头发,这才明了:原来温语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啊。
猛然对上一双眼睛,他的眼睛好冷,让她如同置身极地。
但是下一秒想起自己此时的狼狈模样,心里却又烧得灼痛。
酒水已经花了她的妆,还好脸上酒液未干,即便落泪也看不出来。
“哟,严少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只是不知道,严少前来,有何贵干?”关临山嘴上虽然客气,但是却并没有像他人一般,害怕地站起来。
至于严爵的眼睛,始终死死地盯着温言,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怒与悲,眼神不知道是嘲讽还是鄙夷。
这一刹那,温言好似被扒的精光一般,脸颊和耳根都灼烧起来。
她可以面对他人的嘲讽都平静如水,但是面对严爵,只是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她崩溃。
她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垂下了脑袋,努力让自己已经抵达眼眶的泪水憋回去。
因为哭了,更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