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全都要带走
默然半晌,他只是搂着大哭不止的温语,口吻轻描淡写:“当然,是来带走我的女人了。”
听到严爵的话,她模糊的眼眶猛然凝聚起一道光。
会是自己么?
毕竟,五年前温家与严家联姻,自己好歹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会带走自己么?
尽管,这话在心里问出口,她便已经知道答案。
但在严爵说出那个名字之前,她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期待。
就坐在她身边的关临山,余光扫到她表情的变化,明明严爵搂住温语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是因为看到了温言的表情,关临山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故问道:“严少要带人走,自然没问题。只是这包厢里的女人多了,不知道严少想带走哪一个?”
“严爵哥哥……”
严爵尚未回答,他怀中的女人便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衣服,一双眼睛黝黑而清纯,也难怪人人都说她与温言那截然不同:“我好害怕。”
温语声音不大,但是砸在温言的耳中却生疼。
怕么?
她好像……也很害怕呢。
严爵那张令人着迷的脸在光影晦暗中看不清表情,但是目光所至的方向,仍旧是温言。
他看她的眼神,令她不敢直视,发现她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他的眸光
也只是带着浅淡的笑意:“还用说么。”
这句话,听起来好似在回答关临山,又好似,在回应她。
简短的四个字,轰然落在温言的耳畔,刺得她耳膜生疼。
让她原本满怀希望抬起的脑袋,又再度低垂下去。
“严少眼光果然不错,这屋子里妖艳不少,但是清纯的可人儿也就您怀里的那位。”关临山说着话,伸手过来一把捏住了温言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像这种货色,严少自然是看不上的。”
化了的妆容,配上未干的酒水。
此时被关临山挑起下巴,温言双拳紧握。
她好想反抗,好想站起来离开。
但是她不能!
她还有仇没报,还有属于温家的东西没有拿回来,她不能离开!
以关临山的手段,今天自己走了,明日她便再也别想踏进这个圈子了。
她顶着满脸污垢,在最后的尊严崩塌之前,努力冲着严爵挤出了一个笑容:“严少,你先带温语回去吧,我没关系。”
话虽这样说,其实说到底,她还是害怕的!
都听说,关临山玩弄女人的手段狠辣,进了他的房间的,没几个不是被抬着出来的。
听到温言的话,严爵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此时滑稽的模样,低笑出声。
“噢?
你要留下?”
她当然不想被留下。
可是她知道,他不会带走自己。
与其听他说出口,温言不如自己提出。
被关临山捏住的下巴生疼,她的双手在桌下死死地攥住自己的裙摆,刚准备回答。
严爵却从兜里掏出烟盒,一手搂着温语,一手抽出点燃。
烟雾缭绕中,严爵吐息之间,几个字便给温言的森冷寒夜之中带来了一丝火光。
“我想关三爷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他抬眸,目光直指温言,带着三分戏谑,三分冰凉,三分愠怒,却没有一分爱意:“我全都要带走。”
感受到身边女人的身体一怔,关临山都觉得有些好笑。
这三个人,挺好玩啊。
“严少,你这就有点过分了。不管怎么说,旗晟现在跟我关家的合作正打得火热。我今晚上就看上了这两姐妹,您要带走一个也就罢了。但是两个都带走,我面子上还真不好说。到时候你家老爷子问起来,只怕你也不好解释不是?”
关临山字里行间都是客气,但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带着威胁。
这一点,就连单纯如温语都能听出来,更别说,早已经在这个圈子里滚得八面玲珑的温言了。
她想说,自己留下也没关系。
可是她才刚拿到的
一根火柴,不想这么快熄灭之后又是凛凛寒冬。
倒是温语,轻轻拉住了严爵的衬衫,带着哭腔说道:“严爵哥哥,我真的好害怕,我们走吧好不好?我不喜欢这种地方,以后再也不想来了。”
听到温语的话,温言的瞳孔都忍不住微微扩张。
她这么说,他会误会的!
“噢?”
从进门开始,他看了她好多次,但是却是第一次张口跟她说话:“你带她来的?”
温言还没回答,温语便已经死死地拉住了他的衣领:“严爵哥哥,我们走吧!你也不要怪谁带我来的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来了好不好?”
温语的话,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但是她的话音落下,温言便察觉到严爵看向她的目光已经陷入了零度冰境。
这回他干脆不再看她,只是搂着怀中的女人转身,修长的背影被灯光拉得纤细。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玩儿的开心。”
玩的开心。
不知道是在告诉她,还是在告诉关临山。
包厢的门缓缓关上,严爵和温语的背影也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
她的双眼再度开始降温,冷却,最后将所有的波澜都收敛,化为一潭没有起伏的浑浊死水。
“啧,看你刚刚的反应,似乎跟严爵有一
腿啊?”
关临山的话来得突然,让她猛然回过神来。
那个男人离开之后,她的软肋,便也随之封闭。
掏出纸巾擦了擦脸,用力得不知道是想擦掉脸上的妆容,还是擦掉刚才的屈辱。
擦干净脸后,温言再度勾唇媚笑,伸手去拿过桌子上的酒杯,扭着腰肢靠近关临山:“关三爷,瞧您这话说的。我能跟严少有个什么来往啊,无非就是严少喜欢我妹妹罢了。”
温言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字字句句都好似在自戳伤口一般。
两年了,自从他国外回来开始,她就已经认清了。
他不是为自己而来。
哪怕她还是温家大小姐的时候,两家商业联姻都是隐婚,他们的婚姻原本便是一具空壳而已。
所以在温家遭遇重创的时候,他回来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温语接走。
至于自己,从她踏进裘二爷庄园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注定背道而驰了。
关临山脸上神色怪异,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
可是现在温言担心的却不是这个,而是自己。
“算了算了,想想也对。有温语那么纯洁澄澈的女孩子,怎么还会看上你这种?得了,今晚就将就一下吧。起来,收拾收拾,跟爷上楼。”
夜宴的楼上,便是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