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三十四)
从医院出来没多久后,我再一次被江浩那家伙强行的抱着送去了医院,比起几日前他的扛、夹等独特的运人手法,今天这套公主横抱法我表示很是受用,只是可惜,我实在不太喜欢常常关顾医院,一来,医院这个高知识分子所待的氛围会让我这个高中混过去,大专也是混过去的无知少女很压抑,二来,我对香水以及消毒水这类容易侵害我呼吸的味道着实感觉害怕,只是这江浩实在是个倔性子,且倔的有条有理,让我无法拒绝,我几次同他说,肚子里这孩子是铁打的身躯,不管干什么都能活的好好的他却偏偏不相信,他说,“若只是你摔了,我顶多安慰你两句,可是现在的你不再是最原本的你了,现在的你孕育着新的生命,而这新的生命还没完全成型,万一你这一摔,且不说会不会失去孩子,要是万一摔到他的脸呢?”
他极其诚恳的同我说,“你想想,本来你的孩子有着跟你一样的瓜子脸,精致的五官,如今就你这一摔,恰恰摔到他的脸蛋,这好好的五官面容指不定就摔得鼻子眼睛一般平整,且把那优美的瓜子轮廓压大了两个码。”他摇了摇头,极其惋惜的说,“如果是男孩也就罢了,若是女孩子,哎……”
我前后一思索,觉得他的话也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于是只好由着他送我进了医院,把医院里所有能检查到小孩子的科目全检查到了,直到医生大人下发了无事通知书,这才敢松下一口气,他那般担忧害怕的面容和表情令我不禁开始怀疑这孩子到底是长在我肚子里还是生在他的肚子里。
从医院出来后,他同我说,“如今你怀着身孕也就别到处跑了,要么回家去,要么就去我家。”
他的话一出,我惊恐的往后一跳,双手捂胸,同他说,“去你家?干什么?姐姐我不卖身也不卖艺的,你不能连孕妇都不放过。”
他一楞,随后一笑,“你的脑袋里运转的都是羊肉串吗?我的意思是说,要么我送你到机场,你赶紧回家养胎去,要么,你就占时住在我家,在家里开火好歹比外面的东西干净,至少对你肚子里的宝宝是有好处的。”
他说,“你放心,那房子是我家亲戚的,亲戚过世后又没有子嗣,就将房子过继给了我,除了刚开始的几日,我一直都没有什么机会过去小住,起先是因为没时间来郑州,再加上部队纪律很严明,我现在虽然是来这里学习,但是没有部队领导的批准根本就没办法回去小住,如此,你对我完全可以放心。”
他这么一说,的确对我是极有诱惑力的,不说开火不开火,就算在家开火比较干净,我也只有在外面吃的命,我这辈子什么都可以做,唯独这做饭实在是没有那个胆量,自小的时候,父母因工作双双不在家,我肚子饿的实在受不了,就照着父母的样式开火做菜,结果饭菜没做成,差点烧着了整个厨房,以至于被儿时的悲痛阴影折腾的怎么也走不出来。
江浩见我犹豫不决,忙是又补了一句,“我若有空还能请假出来,给你做顿好吃的,我做的菜,可绝对不比外边的差。”
说起菜肴,我忍不住就想起我妈了,一想起我妈,眼睛就泛酸,我哽咽了许久,同他说,“你会做宫保鸡丁,番茄鸡蛋么?”
他说,“我的拿手菜。”
江浩的家偏离城市圈的中心很远, 没有太多的繁华和喧闹,有的倒是一丝丝小平静,这里既没有高楼也没有大厦,既没有黄河长江,也没有湖泊小溪,就连参天的高树都一望无见,更重要的是,房子两百米以外就是他所学习的消防部队,若非家里摆设着他的几张照片以及一些奖章奖杯之类的,我甚至会一度的怀疑,他是不是专门为了防止我自杀,特地租来的房子,既可以控制我的活动范围,又可以时不时的偷窥我会不会再次闹自杀。
我渡到卧室的窗口,又渡到客厅的窗户,惊然发现这两个窗户都是同一处朝向,且朝着消防部队的某一栋大楼的正窗口,我狐疑的询问正在厨房忙活的江浩说,“小绿,这房子该不会正对着部队里你的宿舍吧。”
他还没来得及回话,我就听见一个盘子落地瓦解的崩盘声音,接着,他说,“怎么会,你想多了。”
我没说话,但是通过我从小研究名侦探柯南里的情节内容以及侦探方式,我极其肯定,他这话肯定是假的。
不得不说,江浩的菜确实做得很不错,不肖片刻,他就端着四菜一汤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落坐在我的对面,我抓起筷子尝了一口,竟是吃出了妈妈的味道,眼睛情不自禁的又一次泛着酸,想我不告而别出来的这几日,我妈定是很着急的,只怪自己不争气,只怪自己不懂事,我忍住盈眶的泪水又吞了回去,正准备夹第二筷的时候,我听见江浩正了正嗓子,同我说,“那个,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哪个?”我漫不经心的继续吃着菜。
他说,“就是做你孩子爸爸的事?!”
我一笑,“这个啊,当然可以。”然后,轻轻的拍了拍肚子,欢快的同孩子说,“你看,你妈妈我多厉害,竟然给你捡了个会做菜的爸爸,以后吃饭吃菜都不愁咯。”
听我这么一说,坐在我对面的江皓,神色突然就严明起来,我抬头看着他紧绷的模样,想着兴许他是后悔了,冲动这种事情总是无处不在的,念及他回头较早,我笑了笑,同他说,“你别当真,我跟你开玩笑的。”
我的话一出,他的神色更是紧绷了,激动的前倾着身子同我说,“我是认真的,我愿意做这孩子的爸爸,名义上的亲爸爸。”
我想了想,觉得21世纪干爹这个词语虽然已经被各种复杂的负面印象所蒙蔽,但也是实际存在的,如今,他若真想当我孩子的干爹,我也是可以应允的,一来,孩子生下来,多少有个爹罩着,肯定不会被其他同龄小孩欺负,二来,待我日后生下了孩子,然后带回父母家,还可以说孩子是我领养江浩的,如此,既可以平安的带着孩子继续过着我无忧无虑的生活,同时还不会被父母责骂,实在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但帮孩子认干爹这个事,就如同男孩子追女孩子一样,不管再怎么喜欢,不管再怎么愿意,都是要矜持矜持的,于是,我低头假装为难的思忖了一会儿,然后抬头支支吾吾的同他说,“这事……,要不,容我考虑考虑吧。”
他一听,急了,“这还考虑做什么,难不成你还真打算带着孩子再去闹自杀。”
“你还能上哪去给孩子找个像我这么帅,又这么好脾气的爸爸。”他说,“过了这村,可没这店。”
我想了想,觉得矜持一会儿就够了,再矜持就成了做作了,故说,“既然你都这么诚心诚意的请求了,那我就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你。”我说,“行,准你当我儿子未来的干爹了。”
他一愣,说,“干爹?我没说要当干爹。”
“不当干爹,你还想当亲爹?”我一边咀嚼着嘴里的菜,一边伸出手搭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安慰道,“这个事情我还真做不了主,你只能等着排队,下辈子再做他亲爹了。”
他解释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说,“我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说,你介不介意,我来当你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我一听,先是一呆,然后后倾着身子,挑着眉实在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他,向来只听人说,在男性未婚时知道自己有下一代的情况下,多数会选择逃避,而他却不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竟然还愣生生的迎面冲来,这着实让人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我张大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方面企图用视线瓦解他的脑袋内部结构思维,一方面心里又想着他这话真是让人不禁联想翩翩,但不管是如何的联想,我死也不会相信他会突然喜欢上我的,如若说我的肚子里没有这个孩子,至少还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同他某个亲人模样相似,亦或者是同他死去的某个恋人雷同,可是现在,不管怎么着,我都已经是个即将为人母的人了,他这番非要做我孩子的父亲,实在让人有些理解不通,思来想去,且只有两种可能,他要么就是某方面有毛病,导致不孕不育,要么就是同性恋患者,害怕被人异样眼光看待,在21世纪的新新世界里,如李宁所说,一切皆有可能,但到底是前者或者是后者,我还不能完全的确定,不过,通过他的行为举止,我完全可以确定,他就算是个男同志,也是个攻,经过祁苏的研究,每一对男同性恋中,攻的那一方通常都是双性接收,也就是既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但江浩这厮到底是不是双性攻,我还无法解析,他这类隐藏极深的高难度GAY只能交由祁苏来破解,我也实在不便询问详细,思忖了许久,只能暂且答应的说,“如果你真的要做孩子的爸爸,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想了想,我又补了一句,“如果是其他的倒还好,但若是生病的话,我建议你还是提早的去医院做个检查之类的,毕竟现在的医学很发达,说不定以后,你还是很有可能会有自己的孩子的。”然后我将脑袋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的说,“既然你都肯做我孩子的爸爸了,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你是不孕不育的。”
然后,我退回座位,不等他回答,接着说,“我这个人向来很开明的,你放心,我不介意婚外情婚外恋的,如果你要是喜欢上了谁,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肯定会百分百支持你的。”
不等他回答,我又说,“嘘,这是咱俩交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