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殡

春花爹犹如那凋零的残叶，最终归入了黄土，春花娘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孩子们忙碌地操办着丧事，春花爹也可以安稳地进入祖坟。然而，女女却始终没有露面，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春花爹出殡那天，春花娘步履蹒跚地走到孩子舅舅的衣冠冢前，哭得如那决堤的洪水，令人心碎。秋风无情地吹打着她那单薄的身影，孤零零的她，宛如风中摇曳的残烛，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她边烧着纸钱，边哽咽着说道：“哥哥，我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见到爹娘了吗？我好想你们啊！”秋风瑟瑟，将春花娘那如泣如诉的哭声，传得很远很远，听到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春花静静地站在她娘的身后，一直等到她娘的哭声停歇，才轻轻地喊了一声：“娘”。

春花娘惊讶地转过头，看到春花怯生生地站在她的身后，春花娘那红肿的眼睛，仿佛两颗熟透的樱桃，她说：“春花，你怎么来了。”

春花说：“我看你没有吃饭就出来了，不放心所以就跟来了，娘，这个是谁的坟？你为什么在这哭啊！”

“春花，快过来，这是你的娘舅，给你娘舅磕个头。他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我们不能忘了他。每年，我都会带你来看他，好吗？”

春花懂事地点了点头，她从未见过娘如此伤心欲绝的模样。在春花的眼中，她娘一直是那么和蔼可亲，那么坚强。

自此，多年以后，每当想起她娘那天悲痛欲绝的哭声，她的鼻子都会泛起一阵酸楚，女人啊！为何命运总是如此苦涩呢？

岁月就这样悠悠地又流逝了两年，春花 8 岁了，春花小姐姐妮子也 9 岁了，都到了入学的年龄。春花娘犯愁了，这可如何是好呢？她攒的这些鸡蛋只能供一个孩子读书。

春花大哥要养三个孩子，最近老听见他咳嗽，让他去看医生，他也不去。

老二家里也刚添了一个男孩，取名铁蛋，是春花二哥给取的名字，曼妮还在月子中，平常两个儿子给的生活费只够娘三的吃食，再问他们要钱，她实在是在两个儿子跟前羞于启齿啊！

她把春花和妮子叫到跟前，温柔地说道：“娘只能供你们一个人，你们商量一下谁去啊？”

“让妹妹去吧，她比我聪明，她学会了再回来教我也是一样的。”春花满怀感激地看着自己的小姐姐，小姐姐对她点点头，鼓励道：“加油噢！你学不会我就学不会。”

春花娘欣慰地点了点头，把卖鸡蛋的钱交到了春花手中，她准备给春花做书包。

猛然间，她想起女女上学的时候，也是这样她攒鸡蛋供她上学。她把女女背过的书包拿出来，给自己的小女儿背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思念之情，犹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不知女女如今过得如何？她离去时身无长物，自从嫁作他人妇后，便如黄鹤一去不复返，唯有那女婿会在逢年过节时前来探望一番。听闻女女生了一对娇俏可爱的双胞胎女儿，她心中亦为其欢喜。

那女婿也曾许诺，下次定将她们都带来与她相见。

她深知女女心中有结，是不会前来的。待些时日，她定要亲自去探望女女，她对女女的思念，犹如那滔滔的河水，连绵不绝。

春花去上学了，妮子帮春花娘干完家务，就跑去村子里的花鼓队练花鼓去了，因为在过些日子就近年关了，每年年关她们花鼓队要去给每家每户去拜年，所以她们每天都在抓紧练习。

小小年纪的妮子，打的一手好花鼓，让村里人都赞不绝口，花鼓队就属她打的最好了，每次打花鼓是她最开心最幸福时候，她盼着年关给每家每户拜年，多多少少每家都会给她们些钱，她可以拿着这着钱贴补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