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年

时光飞逝，数十年过去，眼下已是宣德年间，西南边陲，安南城外一座深山中，少年聂鸿飞正用力的往陡峭的山壁上攀爬，阳光穿过密林照的一株九节尖叶草上显得格外明媚，少年手脚并用，很快便爬到九节尖叶草附近，他小心翼翼的从背篓里掏出小铁铲，慢慢的把草药周围的一圈泥土扒开，轻轻的拔起这株九节尖叶草，心中十分激动，有了这株药，父亲伤应该很快就会痊愈，拿起棉布包裹好放进背篓擦擦脸上的泥土，准备下山

这大山的天气也怪，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走着走着一阵邪风吹过，乌云密布，眼看马上就要下雨，少年加快脚步要赶在天黑之前到家，山里过夜太危险，山路难行，好在从小就在山里长大，不多时便走出丛林深处

入夜少年看到前方的草屋亮着灯，欣喜的奔去

草屋门开，一位中年男人半躺在床上，油灯光照下蜡黄的脸上满是不悦

“鸿飞，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随便进山，那大山里的野兽可不少”

“没事！爹，我跑的快，野兽追不上，我找到九节尖叶草了，陆掌柜说这个专治您的病，我这就去给您熬上”笑着说罢跑去旁屋生火熬药。

他看着跑出去的少年，叹了口气，暗道：“爹也想好起来，再多陪你走一段路，看你娶妻生子，可惜爹时间不多了”…

半晌，少年端着熬好的药来到父亲面前，扶正父亲的身子喂药，父亲望着少年稍显稚嫩的脸，有些偏瘦，剑眉星目英气十足

“鸿飞，爹对不起你，没能给你一个安稳舒适的家，从小就让你跟着我们东躲西藏”

少年望着父亲蜡黄的脸，抿嘴说道：“爹！您千万不要这样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咱们一直要躲起来，但是爷爷临终的时候跟我说过让我不要问，让我不要恨，要我好好陪着您安安稳稳的过下去”

“你爷爷…今天索性就都跟你说了吧，你也长大了，我这病也好不了了再不说怕没机会了”于是奋力起身从枕头下取出一个紫檀木盒，上面雕刻着精致的龙形图案，打开盒子父亲颤抖的用手揭开黄稠布包裹着的物件里面是一块龙形玉佩，反面篆刻着“青阳”二字

少年一脸惊讶，望着父亲手里的物件“这是什么”？

父亲长叹一口气，蜡黄的脸上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沧桑，于是便把当年的靖难之役说了出来

“我就是当年聂无涯拼死救出来的小皇子，我的名字是朱青阳，我的父亲你的爷爷是建文皇帝朱允炆，名字是在我出生前取的！聂无涯！，他为了保护我们这一脉落下了个满门抄斩…你八岁那年为了引开追兵，他更是用命换了我们，一路逃亡的这些年，我改名叫聂青阳，给你取名叫聂鸿飞…”

“还有你母亲，逃亡路上与她相识，她本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本可以安度此生，奈何…”朱青阳痛苦的说着往事，把玉佩递给聂鸿飞“孩子，这个给你，记住！你姓朱”

聂鸿飞听着父亲的讲述，望着手中的玉佩，一时间心中有不甘，有愤怒，有庆幸…逃亡这些年虽然小，但也略懂一些事情，见父亲痛苦的表情，没有说话，微微点头，扶父亲躺下

吹灭油灯，走出草屋，少年鸿飞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才十四岁，坚毅的脸上稍显稚嫩，他很想念母亲。

次日，清晨阳光普照，一滴雨水顺着茅草滴落在聂鸿飞额头，他揉揉眼睛，起身回屋，里屋床上不见父亲，他慌忙大喊，可惜没有回应，转身看见桌上有一张纸条和一袋碎银

“鸿飞，我走了，你母亲出自金陵沈家，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找我”

聂鸿飞哽咽的喊着父亲，他只是个少年，从小没了母亲，现在父亲也离去，他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