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合租室友
回到住处放好行李，云想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没想到现在已是晚七点。
她抬眼看向窗外，天黑了，月亮和星星零零散散挂在天边。云想转头望向程彦，薄唇轻启：“请问厨房有菜吗？”
程彦正在接温水，听见她问话，没回头，说了一声“没”。
没有菜啊。
现在晚，菜市场应该没有菜了。
云想抿了抿嘴唇，又问：“有面条或者饺子吗？”
程彦转身将水放在桌子上。
“有，你要做饭？要不要出去吃？”
“不了，我喜欢在家吃。”云想将行李箱提进空房间。意外的，床上很整洁，连角落都一尘不染。
程彦故作漫不经心，向她望过去。
云想乌黑的长发绑成一个丸子头，鬓角有几根碎发。
她蹲下身打开了行李箱，伸出那双白皙漂亮的手，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摆出来。
云想大致扫了眼，确定没有遗漏，起身将鬓角碎发挽到耳后，露出漂亮的侧颜。
她平日不怎么化妆，就随便抹点防晒隔离和粉底液。
可素颜也依旧抗打。
程彦见她起身，移开视线。云想没怎么注意他，走到厨房。
面条的位置很好找，她又从冰箱拿出西红柿和鸡蛋，准备做西红柿鸡蛋面。
云想正在打鸡蛋，动作熟练而快。程彦走到她身边，将温水放在她的右手边：“需要我帮忙吗？”
云想拿起筷子搅拌鸡蛋，没回头，声音依旧很温和：“不用的，我自己可以。”
“嗯好。”
云想待他走后，余光瞥见温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喝。
她突然觉得，自己答应合租简直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到时候看看有没有好的房子搬走。
…
云想端着两碗面条上桌时，程彦穿着黑色睡衣坐在沙发上刷视频。
声音开得刚好二人能听见。
云想走到他身边，正准备叫他吃饭，突然听见他手机里传来“啵”的一声。
他看的视频中。
主人公正在亲吻。
云想白皙的脸上忽地泛上粉红，一直蔓延到耳垂。她沉默了一下，低声开口：“那个，程彦，你要吃面吗？”
程彦才发现云想站在他身旁，漂亮的眼眸里藏着窘迫。
程彦在心里暗自骂。
莫名其妙的音符给他推荐这种视频！
程彦面上还是矜持地关掉手机，起身走到餐桌旁坐下，朝面前的座位抬起下颌：“来坐吧。”
云想点点头。
二人平静地吃着面。云想突然发现，她和程彦在一起，基本都是在沉默。
于是，为了以后的合租生活愉快，她主动挑起话题：“面好吃吗？”
“好吃。”
继续沉默。
直到吃完面，二人都没有继续对话。程彦去洗碗，而云想开始收拾带来的行李。
电话这时候冒出来，是还没拉黑的杨霞的号码。云想余光瞥见，伸出纤细的手指，直接挂断。
手机安静了一下，接着，电话声接二连三、如同催命般袭来。
云想轻皱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眼不见心不烦，她直接删除拉黑。
世界总算清静。
云想动作顿了顿，想起杨霞这个名义上的母亲，还是忍不住苦笑出声。
…
云想父亲是得癌走的，杨霞平时贤惠，所有人都以为，杨霞会陪云想父亲，直到他去世。
没想到，杨霞刚得知消息，忍不住惊呼出声：“怎么就得癌了？存活率不到10？我这么年轻，还不想守寡！”
随后她平复心情，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这个家，还不忘吐露心声：
“实话实说，我早就和别人在一起了。你又没钱又没势，我早就受够你了。”
小时候的云想乖巧地站在门边，看着妈妈收拾东西，止不住疑惑，口齿不清地对父亲说：“妈妈，这是要去哪里？”
父亲看着杨霞的身影，突然笑了，“你妈妈要和我们分开。”
杨霞收拾好行李，拉上拉链起身，厌恶地盯着云想：“我要和你爸爸离婚！”
云想懵懵懂懂，听不太懂意思，只知道妈妈好像不要自己和爸爸了。
她那双和爸爸有七分像的眼眸里，瞬间蓄满泪花，随后便被爸爸拥入怀中。
…
这也是听奶奶说的。
太久之前的事，云想也记不住。而且，云想也不想记住。
从之前的遗弃，到现在的逼迫，杨霞的所做所为，都像往云想的心脏捅刀，一刀又一刀。
疼。
太疼了。
她一直都是温柔的，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没有对任何人敞开心扉，对外人的疏离也一直在。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
平复心情，云想继续开始收拾东西，平静得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可细看，她卷翘的睫微微颤着。
她拿湿毛巾擦了擦衣柜，便将衣服放进去。放好，所有东西就收拾妥当。
云想走到窗边，白皙的胳膊微微抬起，细嫩的五指张开，像是抓星星一样。
薄纱似的月光温柔地从指缝，照在她精致漂亮的脸上。
程彦刚从卫生间走出来，就通过虚掩着的门，看见这个场景。
他心跳没来由地加速。
程彦伸出修长的手指，一点点临摹着她的芊芊背影。像高中时期，他无数次临摹云想抱着书本走向教室的背影。
直到一个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动作。她看了看来电人，夏娴。
刚接通，就听见夏娴懒散的声音夹杂着脏话：“想想，我靠啊，我被追尾了！”
云想心底一惊，面上依旧平静，取下挂在一边的挎包就往外走，还不忘轻声安抚她：
“娴娴你没事吧？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不要慌，没事的。”
夏娴声儿中带着怒气：“我在与临第一医院，无语了，那车没看路一样，一下子给我撞过来，我都来不及躲。”
云想垂眸，说了句“我马上来”，然后尽力安抚她，确认她没那么气后，挂断了电话。
她迈步走到玄关处换鞋，想起什么，抬头，轻声和程彦说道：“我有点急事，今晚可能会晚点回来。”
程彦看她脸上少见地稍稍露出焦急的模样，起身，冰冷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我陪你。”
云想愣了下，不太确定：“嗯？”
“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