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八号公寓的姑娘
早上起来，洗漱出车，笑一笑搞好状态准备出车，但是我却没想到，今天是很别扭的一天。
刚出车，一般情况下我都习惯往车站附近转悠，这边旅馆多，外地工人多，居民区，租房子的人也多。他们爱打车，并且外地工人下乡的人也多。
运气还不错，还没到车站呢，就有两个十七八的小姑娘从路边的小旅馆出来招手拦停了我，大姨，去十八号公寓，我习惯的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姑娘，鸡窝一样的头发，黑眼圈，还没长开的稚嫩脸蛋配上蜡黄的脸色，敞开的衬衣，里边的吊带跟胸罩差不多，上边露着乳沟，下边岂止露着肚脐呀，连胃部都露出来了，超短牛仔裤前边还有两个破洞，坐在后排座上，短裤显的更短，已经卡在了裆部，看着是非常的别扭和对这俩孩子的不喜欢。
上车坐在左边的姑娘就问右边的姑娘，你不说，昨天斌哥说让咱俩把光哥陪好了就给钱，这咱俩陪了一宿，也没给钱呀？
那我哪知道呀！咱俩醒的的时候，他上哪了咱们都不知道，要不是咱俩总来，旅馆老板认识咱俩，今天还得不让咱俩走，光哥走的时候，都没给旅馆结账。
那咱俩上斌哥那去，他会给咱俩钱不？
斌哥不给咱俩钱，他也会管咱俩吃住的呀！就是斌哥的那个床小点，咱仨睡多少有点挤。先忍忍吧？
唉，我妈又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里呢，让我回去痛快上学去，我不想去上学，太烦，
快别回去了，咱俩又不是活不起，你走了，我还没伴。斌哥昨天给介绍的这个光哥肯定有事先走了，要不，不能不给咱俩钱，咱俩去斌哥那，问问斌哥咋回事，再说了，他要不给咱俩，今天白天咱俩睡一天，晚上了咱俩再去做个台，咱俩这年龄好，有的是大哥稀罕，有人给钱呀！放心吧！
斌哥说了，只要咱俩听话，把斌哥陪好了，斌哥就给咱俩介绍大款，到时候咱俩还怕没钱吗？再说了跟谁睡不是睡呢，跟斌哥睡。你不说挺让你舒服吗？
嗯的，你舒服不？
嗯，我也舒服，，管吃管住的，还舒服着，多好呀！
听她俩说话，我这心里是暗暗叫苦，完蛋了，这是拉了两个二百五，让人家白嫖了，估计车费也费劲了，干我们这行偶尔跑单也是正常的，但是这大早起的头一单拉俩这玩意，着实是烦气，我们开出租车讲究这个，第一单痛快一天都痛快，第一单不痛快，一天都别扭。果不其然，二点五公里的路程，两脚油门就到了，这俩玩意一下车就说，大姨，我俩没钱，我下次再给你吧！
别，下次了，就这吧！下次我没地找你去，
大姨，我们真没钱，
你没钱你打什么车呀！总共这么一点路程，你为什么不走着呀，
我们坐车从来不需要给钱，我们一说司机大哥就挺心疼我们的，还稀罕我们，有的大哥抱抱我们，摸几把就让我们走了，有的年轻的还会带我们出去玩呢，管吃管住的呢！
别说了停，啊，你也别糟蹋我们出租车司机，你就痛快给钱就行了，要不就把手手机放这，要不把身份证放我这，给我取钱去，
我俩手机昨天斌哥给收着呢，身份证她没有，我的也在斌哥那呢
要不你跟我上楼找斌哥要钱去，
要不你晚上去宾丽找我去，（宾丽是个歌厅）
上楼我是不会跟她上楼的，一方面是有点不敢，因为那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另一方面我也排斥这种地方，是不想踏足的地方，十块八块的事，懒得跟她废话，我掉头就走了。
没办法，心情不好，不能在转悠了，我又回到了车站对面的永和豆浆门口，琢磨着能拉一个吃完早饭下乡的工人啥的，因为拉他们最省心，都是正经过日子人，厚道人，顶多讲讲价，到地方肯定给钱，停好车，打开对讲机，对讲机里的出车师傅们都在聊天，我也拿着对讲机跟他们聊了几句，抱怨大早上开张就受挫，对讲机里一个师傅说到，以后你就的躲着点十八号公寓的人，哪里正常人太少，都是非正常人呀！
那你说她不上车咱们也不知道去哪呀，人家看着空车上来了，在让人家下去也不行呀！
唉，也是，没法的事，别烦气了，安全最重要，靠边那趴会，趴个正常的脚。
正聊着天，一个黄毛小子大大咧咧的上车了，大姨，去钟楼，我有种预感呢，这小子也不像个好人，刚进钟楼这条街，大姨，停车，停车，网吧这停，靠边停车，这小子下车就跑，差点被边上的电动车撞上，我也赶紧下车，也不知道他钻那个耗子洞去了，没影了，又跑单了。纵然我在好脾气，我也是气的鼓鼓的了。
气的我也不拉脚了，把车停心钟楼底下待着，在钟楼喘了半天气。
一个拿着医院检查单的小媳妇径直奔我走了来，边上的几个出租车喊她，美女坐车走不？她也不吱声直接奔我来了。
大姐，新医院走不？
走
多少钱，
十块
好的，走吧！
小媳妇上车我们就走，
大姐，刚我问了两个车，都跟我要十五，也太贵，咱们这咋不打计价器呀？
是十五，我是今天没拉到钱呢，少要五块先开张，咱们出租车公司是找交通局运管站呢，这遍地的黑出租，运管站也不管，是想让运管站管管黑出租，好让咱们带手续出租车打计价器，好良性运转起来呢！没法的事。只能等等。
今天的运气是真不好呀，在医院趴活，这都晚上九点了，整整一大天了，才拉了二百多块钱，去掉份子钱油钱，保本了，我这心里想着，在拉一个，拉个饭钱回家，正琢磨着，医院对面的小区，出来一个小姑娘，穿过人行道，直接过来上了我车，姑娘二十岁左右，一件红色吊带裙超短裙，那两根特别细，露着半个胸，每走一步，我都担心那个裙子卷上去露出屁股，浓妆艳抹，一身的香水味直钻鼻子，熏的我脑袋都疼，说实话，我现在看到他们这种打扮不正常的人，我脑袋也疼。姑娘你去哪？
先走，先直行，我先打电话，
哥，我去哪找你呀？
大姐，去十八号公寓
嘿，我这心里这个难受呀，一听这个地方，我都犯怵，心里都憋的慌，
这个姑娘也是刚下车摔门就走。
我赶紧的拦下了她，美女，你还没给钱呢。 没钱。
这回我真生气了，我跟她大吵了起来，不行，你今天不给钱你就不能走，我这就报警。
我们的争吵声引得十八号公寓路东的附近的住户都出来了，一个大姐拉住了我，让那个女孩快走，那个女孩一边走一边还骂骂咧咧的。
妹子，你别怪大姐拦着你，她经常来这我总看见她，这个房子就是我家，她指指路边的一栋房子，这女的就这样，整天跟一帮男的一起混，她在这边吵架已经不是第一回了？总吵，那些男混混吧，坐车是有钱就给，没钱不给，说记账，都不是啥正经八百的人，他们以不给别人钱为荣，觉得自己很牛逼。搭理她干啥呀，你们在吵那些男的下来了，他们都是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你是跑车的，天天跑，你的车太扎眼，还好找，以后让他们有事没事找你的麻烦干啥呀！下回注意得了，破财免灾。
大姐的劝告没错，我们的车是太扎眼，得看，好认，我们这行吃的这碗饭，啥人都能碰上，确实惹不起这些个无业游民的小混混，没法，本来想在拉一个，拉个饭钱吃饭去，这拉了一个却闹的更烦心了。跟大姐摆摆手，我就准备回家了，饭也不吃了，没心情吃了。
刚一往家走，电话响了，是开夜班的一个叫虎子的小伙，虎子三十出头，，痞痞的，一身的纹身，听说以前来过大车，没深交。
喂虎子，
大姐，你上午拉那俩女的让我拉上了，她俩去孙庄子，到地方也说没钱，那我没让她俩走呀！我不惯着她，我就往死骂他俩，她们家左邻右舍都关灯睡觉的人都让我给骂醒了，都出来看热闹了，后来那丫头他奶奶出来把钱给了，我说净给我的不行，把早上坐我大姐车的钱也得给了，她不给，我说不给不行，明告诉你，不是十块八块的事，你没钱吃饭要十块给你行，你一个毛没长齐的骚丫头，你就出去浪去，你就学着欺负出租车不行，告诉你，出租车不是都好欺负，我给你要回来了，一会你加我微信，我给你转过去，
谢谢虎子，我不要了，留着你买烟吧。你这要出来了，就替我出气了，我这心里就不憋的慌了。
没事大姐，我不差你那盒烟，一会你加我，我给你转过去。
大姐，我跟你说，那俩骚丫头临走还瞅瞅我车牌号呢，还说让我等着，我告诉她俩了，瞅好了，看好了，记住了啊！随时可以找我报复，爷爷我混社会那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你她妈的还跑我这跟我装黑社会呢！这逼孩崽子，一点出息没有呀！你没看在车上说那话呢，牙碜着呢，大老娘们说不出来的话，她张嘴就能说出来，一点羞耻心没有呀！
唉，可不是的，一点法没有，怪兽一样。
挂了虎电话，继续往家走，路过永辉超市。正赶上她们下班。门口有点堵车，我就听嘎的一声就没了动静，我赶紧的下车，一个捡破烂的大爷骑着他的电动三轮给我的后保险杠给刮了一个口子，边上的铆钉都掉了。看着保险杠上那口子，我是真崩溃呀！
大爷急的说话都哆嗦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大爷急的口齿都不清了
看着大爷那好几个口子变了行的还却黑的白背心哦，用一根绳子当腰带系着的一个破大裤衩子，我摆摆手。
路上人赶紧的催促还在懵着的大爷，让你走呢，你快走呀！
看着路人，我是又好气又好笑。她们都在同情那个大爷，我觉得我也挺需要同情的呀！
我无力的坐在车上，感觉特别的累，打着车，准备继续回家，明天再修车，啪，一个帅哥开门上来了，师傅走吗
走，去里帅哥？
北站
好
师傅，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呀！是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帅哥，就是今天有点不太顺利，心情不太好。
哦哦，开车可不能心情不好，看你那么轻易地放过了那个捡废品的大爷，你不是一个心眼小的人呀！
帅哥呀！我不是因为一件事心情不好，是今天这好几件事有点让我闹情绪，我控制不住的把自己这一天发生的事巴拉巴拉的都他讲了出来。
师傅我跟你说，行走社会就这样，奇葩怪兽多着呢，你得学会适应呀，下次自己注意就行了
是
帅哥到了
师傅，给你钱，
小伙子给完钱下车就走了，
我接过小伙子的钱，立刻开窗喊他，帅哥，留步，钱给多了，
师傅，我知道多了，多了给你买水果，开心点，安全第一，祝你好运。
看着手里多给的九十块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滋味，也给这个善良的小伙送上深深地祝福。